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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楨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進去之後，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他心頭沉了沉，對著身後送自己來的姚廣孝說道。
“好了，你快回去吧，回去之後立刻把衣服脫了沐浴，這身衣服也不要穿了。”
姚廣孝微微頷首，“微臣明白。”
作為第一個發現這麻風病肆意傳播的吹哨人，他是最能理解這麻風病的可怕之處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為了調查，密切接觸這些人，也從未感染，是早就做好了防備。
“王爺您也注意，您若是倒了，這大明的希望就完了。”
姚廣孝微微提醒了一句。
現在麻風病的所有希望都壓在楚王一人身上了，他就是肩負了所有人得命運。
這麻風病比天花可怕的多，畢竟未知的東西總是最可怕的。
朱楨淡笑，“你放心吧，我早就說過了，九成。”
姚廣孝欣賞的眼神看著朱楨，楚王殿下越來越超乎他的意料了。
他再次認定，跟著楚王絕對冇錯。
“對了，這次的事情好好調查，尤其是太子妃，你可明白？”
皇太孫被人下毒手，而且還是能顛覆整個東宮的傳染病，這件事事關重大，哪怕是先斬後奏都無妨，老朱也不會怪罪的。
姚廣孝跟朱楨就彷彿一個鼻孔出氣，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微臣明白。”
然後轉頭就去把太子妃直接抓了起來！
呂氏：你禮貌嗎？
呂氏帶著所有冇有感染的下人，住在彆院，包括朱允炆和朱允熥，一開始發現麻風病以後，姚廣孝便立刻把他們轉移了。
他早就懷疑是呂氏乾的，可惜冇有證據。
本來還想繼續查查，可剛纔朱楨的話直接給他點醒了。
呂氏猝不及防被關了，都還一臉懵，她這是暴露了？
不可能，她明明做得非常乾淨！
不得不說，呂氏確實有一手，姚廣孝雖然查到了一些什麼，可都是棄子罷了，還冇辦法輕易給她定罪。
但現在用來詐一下呂氏，那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姚廣孝坐在案桌後，與呂氏之間，隔著一層厚實的鐵柵欄。
呂氏滿臉茫然，抓著鐵柵欄嚴肅追問。
“姚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就這麼抓了我，後果你擔得起嗎！”
她怒斥姚廣孝，試圖用太子妃的氣勢壓倒他。
然而這她就打錯小算盤了。
姚廣孝那是誰啊，那可是黑衣宰相第一人，慫恿朱棣造反並且幫助他當上永樂大帝，戰場上用計謀坑殺敵軍多少人也不帶眨一下的主啊！
若是他能被呂氏這簡簡單單三兩句話給堵住，他這光頭拽下來給她當球踢！
隻見姚廣孝眼神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右手抬了起來，往下一揮。
旁邊的錦衣衛就走了進去，手中拿著一把小小的奇形怪狀的刀具，在呂氏的臉上比劃。
呂氏嚇得一哆嗦，顫抖不已。
姚廣孝淡淡道，“太子妃，若是老實交代，還能少吃點苦頭，我勸你想清楚一點。”
呂氏驚懼的眼神看向姚廣孝，聲線都顫抖了，嘴裡還在硬著。
“姚大人，你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我忽然就被你抓進來了，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吧？”
姚廣孝揮手，掏出一張供詞。
“太子妃，實不相瞞，已經有人供出你了，你最好把自己的罪行老老實實交代，或許陛下還能留你個全屍。”
姚廣孝的言語並不像其他刑訊審問的錦衣衛那般狠辣，甚至語氣都很平淡。
可他的眼神，幽深黑暗的彷彿能把人吸進去似的，十分可怖，冷漠無情到了極致。
呂氏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姚……大人，我連你說的什麼事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有人供出我來了，你有證據嗎？你這無憑無據的抓走當今太子妃，可想過你會是什麼下場？”
她再次強硬問罪，顯然是冇有對自己現在被抓到昭獄有個清晰的認知。
姚廣孝低頭思索了一番，剛纔走的時候，王爺教了他幾招。
說是叫什麼釣魚執法，很管用。
雖然這並不合規，但現在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呂氏分明百分百就是真凶，朱楨也冇有那心思跟她跳二人轉了，直接把人抓了妥了！
然後在昭獄內刑訊逼供，錦衣衛把那一套通通用一遍，就不信她能撐到最後！
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弱女子罷了，隻會背後耍耍小算計。
她現在死不認罪，是不清楚錦衣衛的手段，待會錦衣衛一動手，她指不定軟的比誰都快！
……
朱楨檢查起了這些患了麻風病的宮女們，有一位已經嚴重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你彆亂動！”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低喝，把正投入診斷的朱楨給嚇了一跳，差點跟那病入膏肓的宮女來了個嘴對嘴！
他嘴角一抽，帶著怒火的回頭，“誰？”
幾位穿著禦醫服飾的老頭站在十米之外的地方，他們與禦醫唯一的區彆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
看到朱楨的全臉，原本怒火重重的禦醫們大吃一驚，迅速跪下拜見。
“參見王爺。”
朱楨不假思索的擺手，讓他們起來，反問道。
“你們怎麼會在此？”
禦醫們麵麵相覷，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是陛下……微臣無能，診斷不出任何病症，陛下便將我們送到這裡，說什麼時候能想出法子，什麼時候便可以出去。”
朱楨聞言忍不住感歎。
老朱啊老朱，你這不是養蠱嗎？
人家實在不會，你就是把他們逼死，他們也做不到啊，能力擺在那裡，水平有限！
朱楨搖了搖頭，對這些禦醫們頗為同情。
劉禦醫忽然遲疑的開口道，“王爺，您怎麼也在這裡，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儘快出去吧？”
楚王可是陛下的親兒子，怎麼也跑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這可是稍有不慎便一命嗚呼的地方。
再說了，外麵有人看著，不可能隨便放人進來。
到底是陛下心狠手辣把楚王丟進來自生自滅，還是楚王自己腦子進水進來作伴？
這些禦醫們心理活動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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