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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郊外。
天色破曉，雞啼三聲。
朱楨打開大門，緩緩走出屋外，難掩臉上的疲憊。
“參見王爺。”俞千凝冰冷說道。
朱楨點頭，“辛苦千凝小姐了。”
俞千凝擺手，“無妨，王爺的實驗結束了？”
朱楨搖頭，“實驗需要七日，如今還不到一日，距離結束，還早。”
“那賴永元招了嗎？”俞千凝繼續問道。
聞言，朱楨立刻眉頭緊皺，“還冇有，不過本王相信，他一定會說的！”
俞千凝不語，美目之中皆是狐疑。
這楚王，好大的口氣，這賴永元一看就是死侍，如此死侍，莫說是他一個閒散王爺，就連錦衣衛指揮使蔣瓛，都要費些功夫。
就憑他？
簡直是大言不慚！
見俞千凝如此神色，朱楨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自信無比。
“昨夜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可否賞光，到舍下一聚？”
“不必了，救你是陛下旨意，這都是千凝分內之事。”俞千凝冷聲道，不帶一絲感情的拒絕。
得。
這俞千凝真是不近人情，連自己的邀約都拒絕。
朱楨無奈一笑，“無妨，既然姑娘不願，那本王便改日登門拜謝。”
“管家，上膳！”
伴隨著朱楨的一聲令下，管家立刻命人備上了飯菜。
望著折損大半的錦衣衛，朱楨頓時眉頭緊皺，“昨夜的傷員如何了？”
“回殿下，昨日死亡一名，重傷三名，屬下已經命人連夜將傷亡的兄弟送迴應天了！”一名錦衣衛答道。
朱楨點頭，從一旁拿起酒精，遞到錦衣衛手上，“回去告訴太醫，縫合傷口時，用酒精對創麵進行消毒，避免二次感染！”
“王爺，何為二次…感染？”錦衣衛疑惑道。
朱楨長歎一聲，解釋道，“二次感染，便是在傷口縫合清創過程中，由於環境亦或是操作不當，病毒在傷口之中的感染，類似於化膿，潰爛等。”
錦衣衛恍然大悟，旋即心中升起一股敬佩，抱拳道，“多謝王爺，屬下這就將此物交給太醫！”
朱楨點頭，“和人畜接觸前，記得消毒，若是太醫不知道怎麼做，可等本王回去親自縫合！”
錦衣衛點頭，動作認真的為自己消毒，而後化作一道流光，飛速朝應天掠去！
見此，一旁的俞千凝美目之中竟多出了幾分讚賞。
恩威並施，賞罰分明，粗中有細，果真和父親說的一樣，是個人才！
望著錦衣衛掠去的殘影，朱楨緩緩撥出一口濁氣，長歎一聲。
終究是醫療條件太匱乏了，這裡的人，甚至連最基本的消毒都不懂，若是染上破傷風亦或是傷口發炎，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朱楨繼續開口，“管家，買些水果，記住，隻要發黴的！”
發黴的？
管家一愣，“王爺，您若想吃水果，老奴這就去辦，為何偏偏要發黴的？”
“莫問太多，速速去辦！”朱楨臉色一沉，寒聲道。
管家點頭，連忙朝外麵走去。
此時。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了朱楨麵前。
朱元璋在元奇的攙扶下，從馬車上緩緩下來。
見此，朱楨連忙上前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朱元璋擺手，一旁的俞千凝等人立刻識相退去。
“老六，咱今日來，是為了一件事！”
“何事？父皇但說無妨。”朱楨道。
朱元璋撥出一口濁氣，神色及其複雜，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永樂二字的出處？”
永樂！
朱楨身子陡然一震，不由得心跳如雷，“父皇何處此言？”
“昨日錦衣衛來報，說是坊間流傳永樂盛世，咱命學子監翻遍了古籍也冇找到出處。”朱元璋語氣低沉道。
永樂盛世！
這四個字如閃電一般在朱楨心頭轉瞬即逝，幾乎是瞬間，朱棣的麵容便在腦海浮現。
朱元璋雙目微眯，餘光死死盯著朱楨，似要看清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強行壓下心中的異樣，朱楨再次開口，“敢問父皇，這傳聞是從何時興起，又是從何人何處傳出？”
“尚未查明，約莫是近幾日才興起的。”朱元璋道。
近幾日。
莫非是朱棣又在搞事情？
不，不可能！
這朱棣自從被朱元璋暴打之後，便罰在王府自省一個月，
如今也不過數日，更何況，憑藉他此時的能力，朱楨篤定，朱棣還遠不知道永樂二字！
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老朱！
難道這老朱也是穿越的？！
這個念頭再一次於朱楨腦海閃現，並如烈火般燃燒。
朱楨直視朱元璋，毫不掩飾眼中的質疑，而後低聲問道，“父皇覺得呢？”
朱元璋一愣，他剛剛在這小子眼中看到了什麼，質疑？
這老六竟在質疑他？
莫非，他竟連自己這個父皇都不信任了嗎？
朱元璋麵色如常，一雙眸子鋒利無比，直視朱楨，近乎逼問，“老六，朕是在問你！”
見試探不出什麼，朱楨微微一笑，朗聲道，“回父皇，兒臣雖自幼喜好研讀古籍，但這永樂二字，確實未曾見過。”
“不過這坊間傳聞永樂盛世，依我看來，這永樂即是恩賜，也是祝福！”
“祝福？”
朱楨點頭，“盛世太平，萬民永樂，這永樂二字蘊含深奧，依兒臣看來，定是這上天對大明的囑咐，我大明定能在父皇和大哥的帶領下，實現萬民永樂的盛世之景！”
“老六，你真是這麼想的？”朱元璋沉聲問道。
這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台詞！
朱楨頓時頭皮一緊，咬牙道，“啟稟父皇，兒臣此言皆出自肺腑，不敢作假！”
“好，好，好！”
朱元璋點頭，連連叫好，“好一個盛世太平，好一個萬民永樂，朕相信，這大明定能在標兒和雄英的治理下，重現李唐盛世！”
“不，是超越李唐！”
“朕要讓大明，萬世永存，福澤綿延！”
一語落地，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朱楨隻覺得體內的鮮血一陣沸騰。
許久，他再次抬眸，望向朱元璋，一字一句道，“父皇，兒臣也有疑惑！”
朱元璋大手一揮，“但講無妨！”
“近幾日，兒臣在睡夢之中見到了一幅對聯，隻可惜隻有上聯，下聯模糊不清，不知父皇可曾聽過？”
“哦？什麼對聯，說給咱聽聽！”朱元璋好奇道。
朱楨輕咳兩聲，盯著朱元璋，
目光灼灼，試探之意不言而喻，而後朗聲道：“這上聯便是……”
“奇變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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