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誰有關？
朱標微微一愣，旋即陷入深思，驀然間，一個極為大膽的名字於電光火石之間在他的腦海浮現。
朱標幾乎是不受控製的望向一旁的朱楨，而後一字一句道，“宰相胡惟庸！”
朱元璋點頭，殺氣畢露，語氣森然，“不錯，咱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胡惟庸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咱下手！”
“老六，老大，近日你二人的府中務必加強防範，切記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等。”
“另外，蔣瓛，你從錦衣衛中抽調些高手，日夜埋伏在太子府和楚王府附近！”
“僅僅是我們，那父皇你呢？”朱楨和朱標異口同聲道。
聞言，朱元璋眸光閃過，皆是寒芒，“既然是衝著咱來的，那就來吧！”、
“朕倒要看看，這胡惟庸究竟有什麼樣的能耐！”
上一世他鬥不過咱，這一世也一樣！
說到此處，朱元璋的眼神異常堅定。
見到朱元璋如此神情，朱楨不由得心頭一愣。
好傢夥，老朱這是要死磕到底的節奏啊！
“父皇，萬萬不可！”朱楨連忙開口。
“對啊，父皇，那可是天花，您萬萬不能拿著性命冒險，您若是有個好歹，讓我們，讓這大明該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咱要是不幸死了，老大你就順勢登基，以謀逆罪名拿下胡惟庸那斯！”朱元璋朗聲道。
頓了頓，朱元璋望向朱楨，神秘一笑，“更何況，有老六在，會讓咱就這麼輕易的死去嗎？”
聞言，朱楨快步上前，“父皇，兒臣雖有辦法，但此法凶險，乃是以人命為代價進行無數次實驗才能得出最終結果，況且現在結果未定，這牛痘法，也並不一定能攻克天花！”
“不一定？”
朱元璋臉色一沉，而後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老六，咱相信你，定能研製出攻克天花的法子！”
“胡惟庸必須死，身為大明皇帝，朕絕不姑息！”
一語落地，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儘顯朱元璋的帝王威嚴和風範。
不愧是大明皇帝，有魄力，有膽量！
朱楨緊要牙關，“父皇，兒臣會竭儘全力，力求在七日之內攻克天花，實現牛痘法！”
朱元璋微微頷首，雙目之中劃過一絲讚賞。
朱標聽著二人的對話，逐漸明白了過來，不由得震驚於朱楨的膽量。
這老六，竟放出豪言，說是有了攻克天花的法子！
簡直不可思議，這還是他記憶中那個終日沉迷詩書不思進取的六弟嗎？
為何一夜之間，恍若變了個人一般，似乎這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的朱標，隻覺得自己被一團迷霧所包裹，抬頭望向朱元璋，卻發現父皇正以一種極為疼惜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眼神，就好像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似的……
……
燕王府。
“父皇將黃子澄和允炆的夫子打入詔獄了？”首座之上，朱棣沉聲問道，難掩眸中的驚訝錯愕。
鄭和點頭，“啟稟殿下，此事是奴才親眼所見。”
“允炆殿下在黃子澄和夫子的誘使下，說出倘若日後皇長孫登基削藩，自己定會像七王一般清君側，太子殿下震怒，將允炆殿下關了緊閉。”
清君側？
朱棣身子一震，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話似乎在哪裡聽過，並非是古籍，而是在現世之中。
此刻，朱棣的心中皆是悸動，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允炆那小子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天不給他燕王留活路，那他自己為何不主動出擊，為自己殺出條路？
想到這裡，朱棣恍若看到了一個極為奇怪的景象。
畫麵中，他領兵起義，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殺入奉天殿，最終黃袍加身，睥睨天下。
永樂！
這兩個字如夢魘一般飛速躍入了腦海，並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永樂……永樂…”
朱棣反覆呢喃著這兩個字，不知為何，心頭卻是被一陣極為異樣的情愫所包裹。
這…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悵然若失，短短一瞬，卻恍若經曆了極為波折的半生。
“殿下？殿下？”
鄭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朱棣瞬間回過神來，如夢初醒，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呼吸淩亂，心跳如雷！
他剛剛這是怎麼了？
做夢了嗎？
“殿下，您怎麼了？”鄭和問道。
朱棣擺手，揉了揉眉心，“無妨，許是最近太累了。”
“胡惟庸那邊是什麼打算？”
鄭和麪露難色，鼓足勇氣道，“宰相大人他，命奴纔在三日之內，務必讓陛下染上……染上天花……”
砰！
朱棣拍案而起，額頭上青筋暴露，“胡惟庸，他好大的膽子，竟敢弑君！”
撲通！
鄭和瞬間跪在地上，“殿下，那奴才現在該如何？”
朱棣目光微閃，沉思片刻，沉吟道，“暫且按照他說的去做！”
“本王倒要看看，這老六究竟能不能成功攻克天花！”
鄭和點頭。
“行了，你退下吧，日後不需來王府彙報，飛鴿傳書即可！”朱棣擺手道。
鄭和點頭，轉身走王府，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此時。
城東郊外，燈火通明。
朱楨望著眼前被錦衣衛牢牢控製的十名死囚，眉頭緊皺。
“王爺，當真要開始嗎？”管家神色複雜道。
朱楨點頭，“來不及了，必須儘快將這牛痘法投入實驗，管家，你先退下，注意做好防護！”
管家點頭，熟練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精消毒，走出了屋子。
屋內。
朱楨拿起玻璃試管，神色異常鄭重。
這裡麵，是他這幾日減毒之後的病毒，因條件簡陋，這已經是朱楨經過最大能力所達到的效果。
如今，終於要投入實驗了。
想到這裡，朱楨深吸一口氣，拿起試管，一步步走向一旁的死囚。
這十名死囚，朱楨分彆兩兩一組，分為四組，並留有一組做備用，又分彆在病毒原有基礎上進行一定量的減毒處理，以此來確保實驗的嚴謹和準確。
來到死囚麵前，朱楨緩緩將手中的病毒，注入他們的體內。
這時。
一道破空聲卻陡然在耳畔響起。
“狗王，拿命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