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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宋濂之後,朱遠想到了京城中的三十萬精銳大軍。
若是不能將這些精銳握在手中,那自己屁股下的這個龍椅,隨時都可能換人。
想到兵權,朱遠將目光看向了殿中的武將們。
如今還隻是洪武十三年,胡惟庸剛死,朱元璋還冇有來得及清理淮西勳貴的武將。
因此,那些跟隨朱元璋南征北戰的開國元勳們,大多還活在世上。
李文忠,馮勝,湯和等人,皆分列朝堂,這些淮西悍將們,如果不是自己兵變,最終能活下來的又有幾人?
可惜徐達不在,作為大明開國頭功,勳貴之首,淮西諸將中的第一人,現在正在和他女婿朱棣在北平練兵。
也不知道,日後徐達會是朋友,還是敵人!
朱遠微微搖了搖頭,將雜七雜八的念想給趕出腦海,而後目光銳利的掃過堂下諸將,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諸位,你們都是追隨過太上皇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
“朕知道,你們有些人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一心想要歸隱山野,頤養天年。”
“太上皇不放心你們,但是朕卻不像他那樣猜忌心重,不相信自己的將領。”
“今日,願意解甲歸田的,朕賞萬金,良田千傾,讓你富貴一生,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
“當然,不願意解甲歸田的,還願意為朕繼續征戰的,朕也絕對歡迎。”
“現在,朕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願意解甲歸田的,站在左邊,願意征戰沙場的,為朕效力的,站在右邊。”
話音剛落,底下的武將們紛紛變色。
這不就是大明版的杯酒釋兵權嗎?這是朱遠不放心自己等人握有兵權,想要把兵權收歸己有?
武將都是急性子,眼見再不開口,馬上手裡麵吃飯的傢夥都要被搶走了,頓時就有人跳了出來。
江夏侯周德興第一個站出來,說道:
“敢問殿下,若是我等不願交出兵權,是否下場就和這些文官一樣?”
周德興乃是朱元璋的老鄉發小,關係非同一般,甚至能和湯和相媲美。
隻不過周德興與湯和的低調不同,被封侯之後,周德興驕奢淫逸,大肆興建府邸,經常受到彈劾。
不過周德興仗著和朱元璋的關係,為非作歹,絲毫不將禦史放在眼裡,任憑彈劾有多少,周德興囂張跋扈的性子,都冇有收斂半分。
此時,見朱遠一介晚輩,想要靠兵變上位,不僅不想著拉攏他們實權派,居然還想削他們的兵權,這對於周德興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敢站出來指責朱遠,自然是因為仗著自己手裡有兵權。
洪武朝,武將跟文官不同,無論是品級還是權力,武將都遠遠高於文官。
即便是胡惟庸被殺前夕,中書省的右丞相都還是徐達這個武夫掛著,而胡惟庸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左丞相。
這跟朱元璋治國理念有關,也跟洪武朝中諸多開國武將有關,直到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掀起藍玉大案,這些武將的囂張氣焰,方纔被打壓下去。
隻不過現在的周德興卻是一點也不慣著朱遠,畢竟兵權在手,若是今日敢殺了自己,那京營三十萬精銳,就真的跟朱遠分道揚鑣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周德興自己的認為罷了。
朱遠見周德興居然敢自己跳出來,心中不怒反喜,隻是麵上確實陰沉如水,悶聲說道:
“朕已經說過,願為朕繼續效力者,朕絕對歡迎。”
“若是愛卿不願意為朕效力,自可解甲歸田,享受天倫之樂,豈不是兩全其美?”
周德興好似冇有看到朱遠臉上的怒色,仍舊咄咄逼人的問道:
“可若是老臣既不願意為殿下效力,也不願意解甲歸田呢?”
此話一出,周德興身後諸多武將齊齊上前一步,意思不言而喻。
望著周德興身後的淮西悍將,朱遠臉上波瀾不驚。
他們是斷定朱遠不敢對自己等人大開殺戒,畢竟有資格上朝的武將,在大都督府最低都是一個指揮僉事,正三品大員。
手下更是有著自己的鐵桿嫡係部隊,就連威望如日中天的朱元璋,對他們都感到棘手。
要不然,朱元璋也不會找一個替死鬼劉伯溫,來幫自己對付這群淮西悍將。
淮西集團相互聯姻,再加上每個侯爺在軍中的威望都不容小覷,他們一旦聯合,整個大明軍界恐怕都要天翻地覆。
這是他們的底氣,也是他們生存的本錢,如今朱遠要砸他們的飯碗,他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當然,如今出麵的都是浮在上麵的小魚小蝦,真正的大佬,還沉在水底靜觀其變。
如果朱遠連這些小魚小蝦,都搞定不了,那朱遠在真正的軍界大佬麵前,註定是要被捨棄的對象。
這一刻,麵對江夏侯周德興,南雄侯趙庸,以及永平侯謝成,崇山侯李新的逼宮,文武百官都
在關注朱遠的應對。
一旦朱遠應對有任何失誤,那朱遠的兵變登基,就將成為千古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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