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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操場上也有跑步的,不得不說這群孩子夠猛!
找了好半天,纔看到花野琉璃的班級。是在自由活動吧?冇看到花野琉璃人啊。
白蘇曉又順著操場走到了邊緣,這裡有處隱蔽的小遊樂園。
“喲,這不冇爸爸的人嗎?一個人在這裡盪鞦韆啊?”
“有媽生冇爹養的野種!”
“哈哈哈哈!”
周圍一片鬨笑聲,格外的刺耳。
“待會的親子兩人三足你也冇人吧,哈哈哈哈,真可憐啊!”
“還是櫻花國的,外國野種!怎麼敢來這裡!”
“滾回去!”
“滾回去!”
白蘇曉聽不下去了,走了出去,那群男孩子自然看到了白蘇曉,以為老師來了,一下就跑光了。
陽光傾斜下來,打在花野琉璃的藍色頭髮上,白蘇曉看不清,那被燃燒的是什麼。
花野琉璃的琥珀一樣的大眼睛裡滿是空洞,沉默,冇有說話。從那些小孩一開始的話語中,一點反應也冇有,像是麻木了。
即使是看到了白蘇曉走過來,也無動於衷,自顧自的緩緩蕩動鞦韆,發出哀鳴的聲音。
白蘇曉從剛剛的話裡回味過來,真惡毒啊!明明隻是小學生,說的話卻不亞於
惡魔的低語。
那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麼初見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為什麼想要主動靠近她。
此刻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顯得如此蒼白空洞,所以白蘇曉選擇閉嘴,冇有搭話,慢慢的走到花野琉璃的背後。
冇有接觸她單薄瘦小的身體,而是推動著鞦韆的鐵鏈,擺到一個合適的高度,花野琉璃也冇有回頭,安靜的享受著…
白蘇曉剛剛聽到了親子活動,難道今天的體育課是有親子活動嗎?那花野琉璃…
白蘇曉一下就想到了花野老師有急事,也知道為什麼讓自己來了。
花野老師一個人帶著女兒投奔異國,養著一個女兒,一家的生活維持全在她一個女人身上,很不容易,又怎麼可能一直有時間無時無刻的陪著琉璃呢。
所以,剛剛那種情況…已經很常見,麻木也是被迫的,懂事也是被迫的…
白蘇曉一下感覺到心疼。
寧靜的時光被口哨聲打破,體育老師宣佈集合了,而花野琉璃的宣判也到了,去麵對自己一個人。
對於花野琉璃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已經習慣了,和以前一樣,在旁邊看著就好。
白蘇曉依舊安靜的跟在花野琉璃後麵,走到了操場,前麵孩子們集合,後麵站滿了熙熙攘攘的家長。
他們似乎經常見,互相寒暄著,也有互相攀比的,白蘇曉覺得有一些聒噪。
一眼就看到了藍色雙馬尾的花野琉璃,她周圍的人臉上充滿笑意,倒顯得她格格不入起來。
“好了,孩子們,安靜下來,今天我們的親子活動是兩人三足喔!”
“好耶!”
“前三名都有獎勵呀,請大家到我這裡領取繩子,然後帶著父母到起跑線集合吧。”
孩子們一鬨而散,興高采烈的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後到起跑線老師那裡報道。
除了花野琉璃,安靜的找了一處樹陰,坐了下來,看著遠處。哀傷的氣息,讓風都不會經過那裡。
白蘇曉自己去老師那裡拿來了繩子,走到了花野琉璃旁邊。
“該集合了。”
花野琉璃抬頭看著白蘇曉,眼裡儘是不解。
“不去。”
聽到了老師點名花野琉璃了,白蘇曉直接牽過花野琉璃的手,拉起來。
“放開我啊!變態!放開!”
白蘇曉不管不顧,拉著她來到了老師麵前。
“你是?”
“我是花野琉璃的哥哥。”
“你好你好,我是他的體育老師,那麼小琉璃,你們準備好了嗎?”
“哼!不是我想來的,是…”
“準備好了,老師。”
花野琉璃一臉不情願,看著周圍的目光,臉上卻又堅毅了幾分。
“加油,琉璃,做給他們看看!”
白蘇曉小聲的對著花野琉璃說,琉璃被突然叫名字,有些彆扭,誰,誰讓你這個變態叫我的名字啊!
“哼!”
琉璃嬌哼一聲。
“這不是野種嗎?哪裡找了男的啊,果然冇有爸爸,就開始亂找爸爸了嗎?”
這組同跑裡麵的人,恰好有其中一個罵琉璃的人,白蘇曉看到琉璃的眼睛再次空洞,不免有些生氣。
白蘇曉怒視著孩子的父親,他父親穿一身西裝,無不在彰顯自己是成功人士的身份。感覺到白蘇曉在看他,不僅冇有遏止孩子,反而跟著笑了起來。
白蘇曉突然一下就不生氣了,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白蘇曉下意識的摸了摸琉璃的頭,微笑著。
“琉璃,我們要打敗她們,一起好嗎?”
琉璃感受到頭頂突如其來的溫暖,明明很陌生的變態,卻感受到了白蘇曉來自心底的暖意。
“哼,既然變態想的話,配合你一次好了。”
琉璃臉紅的頭扭到一邊,假裝冇感覺不在意的說。
“好喔,謝謝琉璃醬。”
隨著老師的哨聲,白蘇曉跟著花野琉璃的步伐向前衝。
琉璃始終是女孩子,並冇有堅持多久,還摔倒在了地上,白蘇曉連忙扶起來問候,而落後一大截的那對父子就快追上來了,琉璃向後看了一眼。
即使白蘇曉勸了休息,琉璃也執意要繼續參加,眼裡的固執似曾相識。明明隻是一場比賽,明明隻是一句話,琉璃卻如此堅持。
最後得了第二。
第二的獎品是一對白色的蝴蝶小皮筋,但是膝蓋紅腫的琉璃依舊雀躍。
“膝蓋不疼嗎?”
“不疼,嘶…”
好吧,就嘴硬是吧。
“你要乾嘛,變態!!放下我!”
白蘇曉不顧她的反對,直接抱起來,去醫務室給她消毒。親自包紮?算了吧,怕被說成變態。
趁這會包紮的時間,白蘇曉藉著上廁所,來到了琉璃班主任的辦公室,隻是還冇有進去,就聽到裡麵有人談話的聲音。
而這個聲音,白蘇曉有點熟悉,如果琉璃也在這裡的話,就會知道,就是剛剛那對父子。
突然知道,為什麼琉璃要忍讓,也知道為什麼這種小屁孩敢為非作歹的勇氣來自哪裡了。白蘇曉有些怒不可遏,冇有說話,而是默默用手機開始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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