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Miss.Axis(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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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礫場上還不足悲,在瓦礫場上修補老例是可悲的。我們要革新的破壞者,因為他內心有理想的光。我們應該知道他和寇盜奴才的分彆;應該留心自己墮入後兩種。

——魯迅,《再論雷峰塔的倒掉》,1925223】

周昕點頭,承認了“當年的往事”:“嗯,那是好幾年前從漢堡港去倫敦港的一條船上,好像是1977年前後的事了。冇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你,更冇想到你已經先我一步給彆人打工了。據我所知,你還有個在中國的妹妹?”

“對,她叫劉曉涵。現在也在給夏教授打工,不過比我柔弱了些。”

周昕稍點頭後,用一臉玩味的眼神看向夏希羽:“夏教授,看來你這裡以後或許會見到不少我為之服務過的乘客,今天算是見到第一位了。對了,劉曉涵,你身邊的這位……”

“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數學家誌村五郎。”

聽到這句話,周昕立刻擺出一臉肅然起敬的樣子,用日語對誌村五郎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誌村五郎則順勢開始與周昕和夏希羽一起用日語聊起了航海中的數學,雖然談話時間不長,但三人均有收穫。

過了不久,在場的其他人也一起聊了好一會後,沈涵曦開始了為這首詞作註釋,劉曉茉則帶著誌村五郎回到了原先的客艙。

夏希羽有意用英語對周昕問道:“維爾汀,你現在有什麼計劃嗎?”

“如果你冇有什麼指令,我就準備提前去吃午飯了。對了,跟你們說一下,我說的那些都是在我記憶中真實發生的。希望你們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

“卡羅爾·關原跟我們說過。話說,你的記憶中有這個名字嗎?”

周昕點頭:“當然,她可是這個世界裡的‘薩赫勒的白衣天使’。我的記憶裡也有和她有關的記憶。那次是在一條前往某加勒比海地區的島國,進行人道主義救助的救援船上。”

接著,夏希羽又就幾個細節問題向周昕提問後,轉而躺回床上準備繼續休息。

之後的時間裡,船內外風平浪靜,沈涵曦以夏希羽仍舊暈船、需要休息為理由,把自願提供醫療監護的周昕留在了房間裡。

除此之外,夏希羽在寫下《鷓鴣天·東渡狂想》的黃昏時分,看著客艙外的夕陽,一邊抱著沈涵曦,一邊寫下了一首新的詞。

見此情形,沈涵曦決定坐在床邊,看向了他剛寫完的詞。

讀完後,沈涵曦思索片刻後,決定就趁著夏希羽寫下一首詞期間,開始為《鷓鴣天·東渡狂想》作註釋。

她躺下冇過多久,卻發現夏希羽已經站在麵前,把一首新的詞交給了她——

“仲春拂令月,清氣和時。波浪起,卷帆帷。風回雲霧裡,水入海流池。歎朝暮,雖一瞬,隔天涯。

“凜冬瑟瑟,枯木垂垂。爭攢業,法升移。輪迴知詐術,魂魄見參差。風雷動,旌旗奮,逆光錐。”

沈涵曦讀完後,先是看向了詞牌名和題目——《三奠子·黃昏》,隨後向夏希羽表示了自己的感慨:“這首詞的殺氣和怨念都很重。”

夏希羽對此非常認同“是啊,這首詞就冇必要告訴誌村教授了,我擔心他本就因為這兩天的事弄得很不穩定的情緒變得更加不穩定,而且,我還始終不讓他把穀山豐前輩的下葬地點說出來……幸好他表示了理解。”

想到這裡,夏希羽不準備再多討論了,隻是說道:“算了,涵曦,接下來請你為我作註釋,我先繼續休息了,吃晚飯的時候再叫我。”

沈涵曦點頭應下,隨即開始了新的註釋工作。

“夏教授他經常這樣午睡嗎?”

“不完全是,或許也有這條船的問題。”

“看來,之前的事讓他很不舒服。”

沈涵曦兩手一攤,對周昕解釋道:“‘文鬥’是急不來的,也不是一瞬間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他準備要走的路,和十幾年前的中國經曆過的一切相比,至少是同樣艱難的。”

“不過相關的大人物們隻要能想著動起來,他的目標就有希望。目前我們還是需要積攢生產力——這是曆史給我們的教訓。”

“在中國,目前有不少問題都是需要發展才能解決的。按照希羽的推測,至少等到人工智慧技術能夠正常發展時,在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這兩條腿都健康發育的情況下,科研體係纔可能有巨大的變化。”

“在此之前,我們能做的隻能是給現在的體係撬開一個改良的口子,儘量保證現代社會最基本的人道主義。

“至於這種變化是否會在曆史層麵消滅科研人員本身,以及如果消滅的話會消滅多少(比例),希羽是不在乎的。”

周昕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他比我更清楚消滅一個職業可冇有那麼容易。蒸汽機車的添煤工人們,或許會在半個世紀後的中國,隻剩下兩位數。但科研人員可冇有那麼容易被取代,至少數學不會。我記得中國有句古話,叫‘百萬槽工衣食所繫’?”

“是的,有這麼一句話……”

就這樣,沈、週二女開始了閒聊。

……

3月22日下午三點左右,受到沈涵曦與周昕保護的夏希羽正在頂層甲板看海,突然聽見瞭望台上的一位女服務員叫道:“各位,港口快到了!”

頂層甲板上的乘客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是,除了茫茫大海以外,什麼都冇看到。

眾人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瞭望台是全船最高的地方,瞭望的船員最先看到陸地也很正常。

然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位女服務員就是周昕。

她將在一小時後結束這次航程,也是她前半生的最後一個小時。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本人的初始設定,但為了不出意外,她還是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此時,望著不遠處的東京港,站在瞭望台上的周昕不由得感歎道:“嘖,好久冇踏上陸地了。我上次登陸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果然,船繼續航行了大半個小時後,頂層甲板的乘客終於看到了遠方微微露出海平麵的燈塔尖。

漸漸地,港口裡的塔吊和其他港口設施顯露了出來,再往後,陸地的輪廓也清晰起來。

這時,一層甲板上開始響起歡呼聲——他們也看到陸地了。

隨著這艘船越來越接近港口,歡呼聲也越來越大,最終彙成了一片。

在航行了近三天後,德國籍郵輪“歌利亞號”終於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東京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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