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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為了科研經費和更高的生活開銷竟然不得不成為文抄公的時候，我才切感受到這個時代的一個重要特征：對財富前所未有的渴望。

我十分清楚數學對一個國家的作用（尤其是基礎數學），但現實問題在於，數學這門東西的變現是非常慢的。尤其是對於我這樣的菜鳥來說，想在早期賺到錢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生物、化學這些實驗性強的學科因為可以有直接變現的成果——比如輔酶Q10，再比如催化劑及其生效和失活條件，或者是電鍍液，有時隻要有物品的化學式或者它們的使用條件就可以換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美元。

但數學不太可能這麼快變現，至少以1980年的模糊數學理論水平做不到。

我還叫“夏萌”的那半天時間裡對紮德教授提出過的那一大堆設想，至少要在五年之後才能做到，而這是我對儘可能的高估了美國的工業水平的成果。因此，我要想在國內認可，必須先獲得國外同行的最高程度的好評，然後再出口轉內銷。古德裡安當年推廣自己的理論時使用的這種方法未必不能再用一次。

——夏希羽，19804】

夏希羽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以及對稿費的最低估計（每千字12元上下，250123000元），這才發現如果有機會拿到版稅收入的話，即使是五元一本的小說，隻要能賣出三、四萬本，與稿費加在一起之後，或許會有上萬元的收入。

但夏希羽不能確定這篇被自己魔改後的科幻小說《黎明之劍》會不會被這個時代的編輯和讀者們接受，因此他不能過度依賴這筆不確定的收入，隻能作為一種試探。

正當他計劃完畢準備繼續研究的時候，夏希羽再次發現自己冇有計算器——這類東西幾乎隻能在數學研究室裡才能碰到，而且數學研究室的類似工具也十分缺乏。

至於中國目前主要使用的算盤？

夏希羽上學的那會，算盤已經成為教科書中對科學史介紹的插圖了，老師也冇有教他該怎麼用。

畢竟，有幾個人會想到自己會穿越到幾十年前的另一個世界？

於是，此刻的夏希羽因為自己的無能和貧窮感到一陣憤怒。

無能狂怒jpg

因此，他在短短幾分鐘內再次考慮起了，於是隨手寫了三首樂譜——《新兵日記》、《吳港之夜》、《海權帝國捕鯨歌》。【1】

但就在他想著該如何進行交易的時候，他想到了一個必須考慮的擔憂：“在我熟悉的曆史中，原版《軍港之夜》從1980年初創作出來以後，直到在第一屆春晚亮相之前，都有巨大的非議。這種事決不能落到我的身上……那這稿子就先焚燬吧。剩下一首我可以說是反映中世紀和文藝複興時期的曆史的外國民歌，與我們國家完全冇有關係。另一首的歌詞十分主流，十分真實，完全不會有這方麵的問題。”

於是，夏希羽拿出了準備好的金屬打火機，把《吳港之夜》的手稿燒的一乾二淨。

在此之後，夏希羽聯絡起了自己有過先後在陸、海軍服役經曆，現在已經轉業為永久廠工人的父親，並拜托他全力聯絡老戰友以便儘可能快地出手歌曲。

數日後，1980年3月22日的傍晚七點半。

正當夏希羽寫完了《黎明之劍》第一部前三萬字的文稿時，一名穿著海軍少校軍服的男子以及一名穿著海軍中尉軍服的女子出現在了夏希羽的房間裡。

在不到半小時的商談後，《新兵日記》意外地賣出了一千元，《海權帝國捕鯨歌》則賣出了一百元——兩者均保留夏希羽的著作權。

然而，兩人希望給自己所屬的海軍弄到一首比較合適的曲子，於是問道：“夏希羽同學，你手上有冇有咱們海軍比較適合的歌曲？捕鯨歌那種隻能上學習用的內部教材，傳唱性質不強。”

夏希羽思考了好幾分鐘後，纔給出了答覆：“如果你們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可以答應半小時內創作出來。”

“什麼條件？”

麵對這位名叫“汪星悅”的女中尉提出的問題，夏希羽給出了一個在她看來很奇怪的答覆：“在軍隊以外公開演出之前，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說這首歌是我創作的，隻能說是這位汪星悅小姐創作的。否則我有權無條件毀約，並拒絕退還已經用於研究經費和日常開支的部分款項。”

聽到這裡，少校男一臉嚴肅地看向夏希羽，用十分嚴厲的語氣問道：“理由？”

“等我創作出來之後，你們會明白的。兩位請等我半小時。”

汪星悅一口答應了夏希羽：“好。”

二十分鐘後，來自軍隊的一男一女接過了夏希羽手中的稿子，開始看了起來。

當他們看到“讓我們的水兵好好睡覺”時，他們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而當夏希羽從他們手中接過歌曲後，說到了一個熟悉的某知名歌星的名字，以及另一首軍歌——《月夜哨兵》。

於是，能熟唱這首歌的兩人立刻明白了眼前這位年輕的創作者心中與他們一樣的恐慌。

“這首歌公開演出可能……”

見汪星悅明白了他的擔心，夏希羽點頭道：“這位汪星悅中尉應該有判斷了——剛入伍的士兵可能覺得冇有什麼問題。但是某些老兵可能會覺得這首歌有嚴重的問題。我隻是一名為了創收而創作歌詞，進而用於研究經費和必要日常開支的青年科研工作者，不可能承擔這樣的風險。即便是用‘子女希望當兵的父母能好好休息’為創作思路，也不一定能躲得過這種非議。汪星悅同誌，你覺得呢？”

汪星悅立刻表明瞭自己的觀點：“我同意，雖然我是77年高中畢業時進的文工團，但我也覺得這首歌短時間內恐怕不適合公開演出。至少如果不能得到更高層通過的話，這事就冇辦法。”

“所以啊……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首歌的經濟價值，而且擔心你們兩位會因此耽誤前途。”

汪星悅在此時提出了給夏希羽一個建議：“我有一個風險很大的辦法，就是把《新兵日記》、《吳港之夜》以及另一首百分百符合的陸軍用的歌曲一起捆綁出售。三首歌一起宣傳的時候也按照統一口徑對外宣傳說是同一位作者，要麼一起公開，要麼一起雪藏。

“畢竟，夏希羽同學的父親先當了一小段時間的汽車兵，之後才轉到的我們海軍，最終是在我們這裡轉業去浦江永久廠工作的。隻要《新兵日記》和另一首陸軍歌曲的水平夠優秀，主題夠主流，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夏希羽早有類似的想法，但他隻是裝作一臉詫異地問道：“你剛剛說……”

少校一臉自信：“冇錯，以我的感覺，這首曲子絕對可以用於下一次的閱兵。夏希羽同學，還請你再等一會，我已經上報了，你想要的人會過來的。準確的說，其他人看到這首歌不一定都會過來，但是他一定會過來。當然了。我先介紹之下，他是總政文工團有關的首長，目前在我們那邊視察，所以才能聯絡上。”

夏希羽對這一切的反應都很奇怪：男少校壓根冇有說話，說話的都是他的下級——（自稱）同樣在文工團待了兩年有餘的汪星悅。

但他並冇有考慮太多，隻是覺得這是分工問題。

一小時後，夏希羽成功和被汪星悅一行兩人一起喊過來的、一位來自總政文工團的人談成了一係列合作條款。

【我曾經在因為忍饑捱餓而極度憤怒的時候，憑藉著我為數不多的音樂教育和我小時候在吳港內部的經曆，在午休結束後的四個小時內寫下我此生為數不多的音樂作品中的三首——反映陸軍新兵人生經曆的《新兵日記》、反映海軍官兵生活的《軍港之夜》、根據我聽過的外國民歌改編的《海權帝國捕鯨歌》。

可惜的是，在保留了我的作曲原創性的情況下，換到的收入並不多。隻有第二首傳唱了很久，也讓我因此僥倖在義務教育階段的音樂課本上留下了我這樣一位小小的科研工作者的名字。

——夏希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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