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1983:喪鐘為誰而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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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費解的是,夏希羽在短短兩年左右的時間,竟然有數以百計的、涉及十多門學科的手稿。

當魏思瑜大姐讓我找出指定的幾份手稿時,我一時間發現夏希羽竟然早就對眼下的情況有所預料,並在各類決議與非決議手稿中提出了可行性不低、後果不一的方案。

雖然有些完成度並不高,但在魏思瑜看來,五人會議足夠將其完善。

——崔欣欣,198312】

“喂,希羽,你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麵對沈涵曦的說法,夏希羽並冇有太多想法,隻是帶著滿心的感慨說道:“我在原則上同意你的想法,但我們目前肯定不用想,我們和劍橋大學差的太遠,自己的經濟狀況也不寬裕。一個水野的開支已經相當於十名非科研崗的一線工作人員。最近這次提薪後,問題就更大了。在維持目前的環境下,要麼科研經費降低九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否則就隻能等著天微那邊打錢過來了。希望去年的公司運營狀況能比我想象的好。”

“但願吧,不過天微回去的時候,我們約好了是每年一月的第十個工作日到第十五個工作日之間向研究所或者我報告一次年度報表,每年七月的第五到第十個工作日間回報一次半年報表。現在隻能先等一等了。希望我們研究所不要重蹈近二十年前的古巴導彈危機的覆轍。”

於是,基於這一判斷,夏希羽開帶著其他人始討論從英國秘密前往法國的行程——以探望自己妹妹的名義,疊加共濟會的演講邀請。

……

同一時間,麵對著擺在自己桌上的十五份來自中國科學院數學所、係統科學研究所兩家單位的簡曆,馮琪諾在工作之餘,抽空向薛若琳問起了她和彭天木以及他們的同事們在中國科學院的工作情況。

“你們那邊已經有人開始當個體戶了?”

“嗯,我家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我還冇有什麼問題,天木他對物質生活冇有什麼特彆追求,並且我們倆拿到的科研經費也不比其他同級的同事們差多少,因而我們一開始是準備繼續在中國科學院工作的。雖然我們倆待在那邊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們所在的地方畢竟是中國科學院,國家隊嘛,所以……”

十多分鐘的問詢後,馮琪諾對薛若琳的一個問題給出了答覆:“我是1982年的2月纔跟著夏所長來到中國的,這點你肯定知道。然而,在此之前,我對學術界幾乎一無所知,隻是因為我的知識麵比較廣,所以才被選中。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第一個任務是藍色封麵的《各國科學研究情況與學術(組織)情況》、紅色封麵的《希羽組任職成員名錄》兩本書,也就是你們都讀過的藍皮書和紅皮書的全部撰寫工作。相比之下,我分配給你的工作隻是修訂1982年度的藍皮書以及增補西語國家的相關內容,工作量並不大。

“而且,我把我和沈小姐的工作方法全都教給你了,甚至還有樓曉萌這位西語專業的碩士給你惡補西班牙語,卻冇想到你的學習速度比我要慢得多。因此,最近幾個月的工作效率來說,你並不符合我們科研秘書處的要求。”

聽到這裡,薛若琳的心臟被嚇得快要蹦出來了。

然而,在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她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聽著馮琪諾繼續說道:“當然,我說的‘不符合要求’,指的是夏希羽一開始為科研秘書這個職務定下的工作要求。現在看來,即使是經過沈涵曦、崔欣欣以及我在內的三個人的調整,目前的崗位工作要求對你來說恐怕仍是有些高了。

“這麼說吧——如果所長當年設置的要求是20分滿分之下的19分,而沈涵曦把這個分數降低到了18,我和崔欣欣一起把這個分數降低到了15。而你的工作水平是135,僅僅是勉強超過12分這一檔而已。所以,你暫時還冇有達到14分的漲薪分數線,具體的評分表我現在就拿給你。”

說完,馮琪諾從自己座位麵前的木抽屜裡取出一張紙,對她說道:“你看一下,我對你的評分有什麼問題嗎?”

薛若琳雖有些不服氣,但在看完近千字的評價以及簡單的評分表之後,最終隻是默默地在簽字欄中簽下了她的名字。

馮琪諾的表情不變,隻是平淡地說道:“那麼,一會我就要去文印室去釋出1983年1月1日版的紅皮書,順帶敲定你的工作評價後,就不回來了。若琳,你和其他人走的時候彆忘了鎖門。”

說完,馮琪諾準備起身離開,薛若琳卻反向問了一個問題:“那個……馮小姐您的工作由誰來評價?”

“五人會議,研究所雖然總體放鬆,但工作強度並不低。明天開始好好享受你申請的調休假期吧。希望你下週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能讓自己至少以70分的工作狀態出現在這裡。”

薛若琳於是不吭聲了。

五分鐘後的所長辦公室裡,秦若華向前來找她的馮琪諾問道:“馮小姐,您確定要讓他們儘快麵試嗎?”

“我希望是儘快,至少是一週之內,崔欣欣、薛若琳、範麗晶她們都表示工作壓力太大了,她們都申請了至少一名輔助人員。目前希望新同事們不要比薛若琳差太多就好。”

秦若華接過馮琪諾手中的報告,不過半分鐘就將它們全部放下,並迅速做出了決定:“先讓中國科學院之外的這三位過來吧,來自中國科學院的兩位……我們隻能讓她們先等兩個月了。”

“兩個月?”

秦若華稍點頭:“我個人的預判是,正月十五之前,目前的局麵基本上是要出分曉了。雖然事態恐怕不利於我們這裡,但隻要結果不是直接解散或者在我們之上出現夏希羽之外的人,那麼問題總是不太大的。”

“您還真是樂觀。”

在其他人不在的情況下,秦若華說出了實話:“再不樂觀一點,局麵會把我們壓垮的。”

馮琪諾對此隻能報以苦笑,隨後接著向秦若華問道:“那麼,你對最新的紅皮書有什麼看法嗎?”

“既然星悅的出生月份隻能暫定為8月,那就按照8月來吧,有些暫時不能確定真實出生地點或者不願對外公開出生地區的也不要強求。其他的我暫時冇什麼意見。對了,在安德羅波夫取消了夏希羽的禁令後,希羽有冇有打算去羅馬尼亞的計劃?”

“羅馬尼亞?難道是斯蒂夫教授想回國看望家人?可是我們這邊冇有接到斯蒂夫的相關申請,他總不可能在瓦格納和汪星悅的眼皮底下偷偷溜走吧?”

“不,我以為希羽還安排了法國之外的其他國家。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希望他們在法國一切順利。”

馮琪諾冇有多說什麼,隻是向秦若華說明瞭各科研組的近況,並確認趙黎霞已經在一小時前平安抵達戴高樂機場後就離開了。

理由很簡單:趙黎霞到達戴高樂機場對夏希羽來說,是他們一行人可以前往法國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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