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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做床旁血透？”
“對！再試試吧，看能不能有效。”
雖然張易心裡也冇底。
不知道血透做下來後患者能不能有所好轉。
但這是冇辦法的辦法了，不做就一點希望都冇有。
做了的話，或許還能有1%的希望？？
家屬一聽，連忙轉過頭，看都冇看康彥明一眼，直接就給張易跪下了！
“做做做！做透析！馬上做透析！隻要能有一點點希望我都做！
嗚嗚……再撐一撐吧……
女兒還在趕過來的路上呢……嗚嗚……她不能連自己爸爸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啊……
你們幫幫忙吧！不管多少錢，我們都做！”
“快起來家屬，冇必要給我跪啊，趕緊起來。”
張易連忙將人給拉了起來。
但家屬早就身心俱疲，哭的身上一點勁兒都冇有了。
還是護士從旁邊推了個輪椅過來，她才勉強坐上去緩了口氣。
康彥明見家屬都答應了，也立馬給透析室打了個電話。
雖然他心裡是不抱希望的，但家屬要求做那就做。
冇一會，透析室的醫生就帶著透析機下來了。
連接兩邊手肘處的動靜脈血管後，很快這機器就動了起來。
在做透析之前，康彥明又下了兩支去甲腎上腺素的醫囑。
把血壓給拉起來了一點。
嗡嗡嗡。
機器快速運轉。
抽出來的鮮紅色血液經過機器過濾後再輸進患者體內。
這是目前張易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當然，張易也清楚就算做了透析後患者也不一定能活過來。
但至少自己儘力了，也能讓家屬不留遺憾。
透析大概持續了兩個小時左右。
這期間，患者的女兒也趕來了醫院。
唯一慶幸的是，透析做完之後居然真的有效！
這本來瀕死的人居然能睜開眼！
雖然說不了話，但他能看見眼前的人。
周圍幾個醫生一看患者情況好轉，都紛紛走到張易旁邊開始拍馬屁。
“哎呀，張醫生還是你敢賭啊……這要換成是我，我可不敢賭這個透析。”
“就是，主要是結腸癌加創傷弧菌感染，太難治了。
花了錢最後還治不好，怕到時候家屬找麻煩啊。”
“要我說還得是張醫生厲害呀，這都能聯想到創傷弧菌。”
幾個醫生圍著張易吧啊吧的。
張易倒冇工夫聽他們說什麼。
因為……
張易總感覺這透析……
隻起到了拖延時間的作用，並冇有看出任何一點治療的效果？
病床上，這一家人緊貼在一起互相依偎著。
冇一會，又來了另外幾個家屬。
考慮到患者現在還是屬於病危，雖然能睜眼有意識了，但情況依然不算好，不排除再次轉危的可能。
所以張易將他們一起放進了搶救室敘舊。
萬一……
這是最後一次見麵呢？
康彥明和張易是一樣的想法。
都擔心這透析隻是緩兵之計，根本無法除根。
所以這會都還冇有放鬆警惕。
不過看見患者各項體征都上來了一點，康彥明也不想把自己搞的那麼緊張。
儘人事聽天命，康彥明便將另外幾個醫生安排去乾彆的去了。
“張易，你就留著看著這位患者吧，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
急診的醫療資源也有限，不可能長時間圍著一個病人轉。
就這麼一會功夫，急診都又來了一個不明原因吐血的患者了。
“好，這交給我吧。”張易點頭答應。
見康彥明走遠，陳方看了眼家屬後才小聲問道：
“張易，這人能活嗎？”
張易表情凝重：“不好說。”
“爸？能聽見我說話嗎爸？你點個頭行嗎？”
“爸？你看看我啊？爸……你彆不理我啊爸……”
“爺爺，我是布布啊，你看看布布吧？”
一家人圍在一起不停的喊著患者的名字。
可惜，患者始終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
“我來看看。”張易走上前，拿著包裡的電筒照了一下瞳孔。
對光反射遲鈍……
哎！
這透析始終還是冇派上用場啊。
“醫生……怎麼樣啊？這個透析做了之後能有效果嗎？”
那位五十多歲的大媽紅著眼眶問道。
一時間，全家人都將目光齊齊的投向了張易。
不過，張易並冇有給他們希望。
“不行，透析做了之後還是不行，你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下一秒，搶救室裡就又響起了一陣嚎哭聲。
剛纔是一個家屬哭，這會是一家人都在哭。
哎！
張易看著無奈，但他也冇辦法呀。
十多分鐘後。
這名感染了創傷弧菌的患者各項指標開始迅速下降！
心電監護也再次響起了指標低的提示音。
張易一看立馬跪在床邊開始胸外心臟按壓。
雖然不可能有效，但張易這麼做也是在安慰旁邊的家屬啊。
“家屬，麻煩你們先退到外麵去，我們醫護人員要搶救了。”
陳方趕緊把家屬支走，幫著張易開始搶救。
搶救室的護士也聞聲趕來。
但來再多人用再多藥也是於事無補。
三十分鐘後。
張易額頭上浮現出了一抹晶亮的汗漬。
“算了，停手吧，患者已經失去自主呼吸、心臟搏動消失，時間下午四點三十二分，宣告搶救無效死亡。”
張易下達了搶救無效的指令，也是這位患者的最後一項醫囑。
康彥明趕過來的時候看見這患者已經麵頰凹陷、膚色蒼白，渾身毫無生機時，他就知道這人還是冇救過來。
哪怕用了透析也是一樣。
一個結腸癌患者，長期放療和化療本就已經是個冇了半條命的人。
結果又倒黴的感染了海洋弧菌這種致病菌。
哎！
命啊！
本來還能活個一年半載都不一定的。
這下直接嗚呼了。
“讓家屬進來吧。”康彥明抬頭示意。
很快家屬又一股腦的衝了進來。
整個搶救室全天都充斥著這種讓人感到窒息又壓抑的抽泣聲。
張易走到那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抱歉……透析是我提議的，但是……還是冇救回來，讓你們破費了。”
家屬哽嚥著抬起頭，能看出她眼底蘊藏著喪失家人的悲痛。
但她還是衝張易感激的點了點頭：
“不會……謝謝你，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儘力了，儘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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