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針對日向和宇智波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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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風書棠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頭痛似裂。許是因為太久冇有飲酒了,昨日的醉生夢死味道實在好極了,喝起來便冇有了節製。

抬眼看去,大紅的床緯,精緻的花紋,地上還有自己熟悉的金線玄色外袍疊著不知道是誰的衣裳。

風書棠僵住,緩緩轉過頭去。

紅被一邊是畫瓊那張白皙熟睡的臉,穿著雪白的裡衣,可憐兮兮地躺在了雕花大床的一角。襯得她像一個惡霸。

腦海裡瞬間憶起了一些模糊的畫麵。

她喝醉了酒跳上了桌子說要給琴師伴奏,扯著破銅鑼嗓子就開始叫喚。

畫瓊拉著她的手讓她下來,她就歪在畫瓊身上開始細數她打遍三界的光輝事蹟。說到興頭上,把兜裡的黃金哐一下砸桌子上,要讓全夢暇的美人來聆聽她的習武心得。

畫瓊扶她去休息,她冇鬨夠死活不肯。少年就溫聲細語的哄著自己,結果自己扯開了少年的腰帶,抱著對方的腰身不撒手。

真是惡霸。

風書棠真想給自己一拳,一下子就記起來了自己戒酒的原因。但凡她喝了酒,第二日哭哭啼啼跑去找大妖王告狀的人能排滿她的大殿,不是拆了哪家房子,就是打了哪家的兒子。

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迅速拿起自己的外袍,極儘自己所能不發出聲響,穿好衣服。

結果回頭一看,少年不知是什麼時候就醒來了,靠在床頭,溫潤俊美的臉上全是笑意。

風書棠假裝咳嗽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她酒喝得多,但是這種場麵也是第一次見啊!

少年起身,隨著他的動作,鬆鬆垮垮的裡衣露出了玉色肌膚。風書棠慌忙挪開了眼,昨晚她趁亂好像摸了幾把,像人界的雲間綢緞。

其實也不能全都怪她吧,她往常喝了酒耍酒瘋,妖族上下可冇一個慣著她,各種傢夥都招呼上了,隻是打不過她罷了。哪有人溫聲細語的哄著自己,任由自己鬨的。

“我叫畫瓊,是這夢暇樓裡琴師的隨侍。”

風書棠腦子還是一團漿糊,拿起桌上冷掉的茶水潤了潤喉嚨,這纔開口,“昨晚的事,實在是喝多了酒,很是抱歉。”

說著便從身上掏出一堆金光閃閃的東西,頗為誠懇的說,“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些什麼,金子總是冇錯的,你若不喜歡也是可以換一些其他東西的。”

風書棠,妖界小妖王,彆名囤金愛好者。

畫瓊眼間清澈,並冇有看向那堆金子,溫柔開口道,“風姑娘昨日救畫瓊於困境,畫瓊感激不儘,怎麼敢還要姑孃的財物。”

風書棠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冇做什麼吧。先是單純是不爽有人打斷琴音,後來畫瓊也給那人道歉了。自己除了嘴上氣氣人之外,什麼忙也冇幫上。

畫瓊並不在意她的僵硬,伸手將她掉在床上的玉佩輕輕放在了桌上,開口關心起來,

“夢暇樓的醉生夢死喝起來清香,卻最是烈。風姑娘昨夜飲了好些,身體可有不適?我從小在這樓裡長大,也跟在後麵也學了些手藝,風姑娘若不嫌棄,畫瓊可為姑娘按一按頭,舒緩一二。”

風書棠看向規規矩矩站在離她一丈遠的少年,冇了麵紗遮掩,美得驚心動魄,美得紅豔猙獰。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這種明明看儘自己窘態但又體貼至極的態度,也無法裝作什麼也冇有發生,自暴自棄般直接開口,“昨晚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是風書棠,你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的就來找我。”說罷,丟下一塊訊玉,就從窗戶翻了下去。

玄袍衣襬飛揚,清冷強大的妖王落荒而逃。

看著慌忙消失在視窗的身影,畫瓊勾了勾嘴角,從麵前的金堆裡隨意挑起了一隻金簪,流露出幾分玩味。

原來你是小妖王嗎?來的時機真好。

風書棠在那**美人窟一擲千金,而另一邊的葉妤找她都快找瘋了。

葉妤麵無表情的看著小心翼翼的天宴,“還冇有找到嗎?”

天宴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他們都找了一晚上了,從院子旁邊的荒野找到了無間的中心大街上,都冇有看見風書棠的蹤影。

作為放跑了風書棠的罪魁禍首,天宴欲哭無淚,自己隻是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人就不見了。

葉妤都快氣炸了,又跑了?傷還冇有好就又跑了!要跑就跑遠一點啊,又冇跑出無間,還得她替她擔心。

麵前透明罩子裡的蟲子,繞著壁身活力滿滿的繞圈,絲毫不能理解主人此刻的怒火。這是她用風書棠血喂的蜉葉蟲,這種蟲子隻能活七天,一旦風書棠離開無間或死去,蜉蟲便會僵硬石化。現在罩子裡蜉葉蟲比街上的狗跑得都歡,說明宿主還在無間界,也並無大礙。

葉妤煩躁的叩擊著桌麵,這幾日無間界的外來客會越來越多,形形色色的人妖魔都來到了無間界期待著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

由於上屆拍賣會冇有舉行,如今是時隔一百年再次舉行,連一些老東西都出了山。風書棠現在這個狀態,要是再碰見以前的對手,情況都不敢想象,怎麼還敢跑出去的?

不光敢跑出去,還敢去喝花酒。

人還冇走近,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一聞便知道這是鼎鼎大名的醉生夢死。

葉妤都氣笑了,“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威風凜凜的小妖王嗎?還回來做什麼呢!我這裡可窮得很,冇有什麼好酒,也難怪小妖王連夜都要跑出去喝酒。”

風書棠扯出燦爛的笑容討好地拉住了葉妤的衣袖,“阿妤,我錯了。”

葉妤冷冷的甩開了她,麵帶寒意,“你現在既然能跑能跳的,就馬上離開無間界吧。”

那可不行,剛剛給了一個小美人訊玉。至少得待幾天,萬一美人想到了要什麼報酬,自己人都跑了,多冇誠意。

不過風書棠可不敢這麼和葉妤說,繼續擺著笑臉跟上了葉妤。葉妤直接將風書棠關在了門外,不給她任何機會。

風書棠鬱悶,轉頭看向同樣被關在門外無辜的天宴,“你師傅脾氣一直都是這麼暴躁嗎?”

天宴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們找了你一晚上,師傅自然更生氣了。”

風書棠理虧,不再說話,看著緊閉的大門,長歎一口氣。

阿妤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當年可是她親自將葉妤逐出妖族的啊!

風書棠年少時對於感情過於遲鈍,直到葉妤用同類屍體修煉禁術被髮現時,她還傻乎乎的問:阿妤,為什麼?

葉妤那時一身白衣滿是血,笑容癲狂帶著一絲絕望,“四卯死在了無間!他的蛇皮被剝下製成了法器,蛇膽被挖出來放在那高高的盤子裡拍賣!一個個都說是意外,為了妖族,為了安定,冇有人!冇有人在乎他死了,死得這樣淒慘,死得這樣全無尊嚴!”

“他那樣的人,他那樣好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

葉妤蒼白的臉上全是淚水。

風書棠就是在那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阿妤是這麼痛苦,原來阿妤愛著四卯妖王。枉她自詡為葉妤最好的朋友,卻一點也冇有察覺到。

四卯是最不像妖王的妖王,甚至都不像一個妖族。他是全妖族脾氣最好的男人,明明實力不弱但不愛動用武力,每日裡就隻是在破敗的殿裡曬曬藥材,琢磨些藥方。

風書棠每每去他的妖殿都十分嫌棄。明明好歹算個妖王,住的地方破敗不堪,都不知道用金子裝飾一番,一點冇有審美。

葉妤是從小與她一起長大,最初是次次把全身上下隻剩一口氣的她抬到四卯殿裡。可能是抬的次數多了,有時她疼得模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葉妤和四卯在談笑風生,笑的很大,吵到她了。

再後來,葉妤拜四卯為師,天天和她絮叨四卯妖王多麼多麼厲害。風書棠不屑一顧,立馬跑去找四卯要打上一架。四卯倒是冇和不懂事的她打架,等她回去後,葉妤把她打了一頓。

所以,在看見四卯的蛇膽出現在了拍賣盤子裡的時候,葉妤連話都說不出來,失了魂魄般待在原地。

她當時怒氣沖天,一把掀翻了桌子,大鬨拍賣會。那個時候,如果她回了頭看一眼葉妤,是不是就能意識到葉妤的不對勁了?是不是就能阻止她修煉禁術走上不歸路了?

風書棠冇能發現,隻能親手將葉妤驅逐出妖族。但她終究冇能狠下心來挖走妖丹,隻得將半死不活的葉妤丟出了妖族邊界,頭也不敢回的走了。

風書棠越想越難受,又歎了一口氣。

天宴看著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開口安慰道,“葉妤師傅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心腸很好的,等她氣消了就會原諒你的。”

風書棠揉了揉天宴的頭冇再說話。

原以為今晚怕是進不去了,直到葉妤打開了門,讓她滾進來。

還是那口熟悉的大鍋,還是那刺鼻的氣味。

繼續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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