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比論文采:本王都不正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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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醉意斜眼道:趙兄,請!

"殿下,愚弟獻醜了,趙明富甩了甩那發黑的毛髮,今日飲佳釀便賞雪賦詩一首:“偶有煩惱頭上繞,一壺濁酒化烏有。

江湖痞子不問出處,隻求自在行走江湖頭。

黑白是非渾不懼,快意恩仇劍出鞘。

待到明朝酒醒時,依舊笑傲在人間。

自古以來,飲酒詠詩便成了文人士子的普遍習性,彷彿融入了他們骨血之中。趙明富及其同伴雖位列不上不下、文學素養稍遜一流的三流書生群體,但畢竟亦在文人範疇之內,沾染了同樣的文藝氣息。

這群人中,趙明富等人自稱為“四大才子”,並曾有過一段趣事:趙明富試圖將陳華吸納進他們的行列,擴展為“五大才子”,甚至主張陳華應當成為眾才子之魁首,這般厚顏無恥的提議,真是拿原來的陳華隨意洗刷刷。

早年間,陳華並不屑於詩書之道,他傾心於騎射遊獵,對所謂“才子”之稱謂絲毫不以為然,因此,對於趙明富的提議,他自然是付之一笑,未曾將這虛名掛在心頭。

不過,既然身為“才子”,那飲酒賦詩的風尚自然也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陳華不在的時候,趙明富等四位“才子”常在私人宴會中舉辦鬥詩比賽,以此散播春天般繁殖的氣息。

此時此刻,雲婉恰好步入閣樓,她纖手輕挽,步履輕盈,偏殿內剛剛蒸餾好的酒已被悉數搬入庫房,蒸餾設備也已妥善收藏。由於無事可做,她便悠悠地上了樓,替換下忙碌已久的劉權。

正當此時,她耳畔響起趙明富那首略帶痞氣又富含人間煙火的詩篇,不禁掩口輕笑,那清澈悅耳的笑聲如同泉水潺潺:“哎呀,趙公子這詩裡既有痞子氣概,又講人間百態,難不成是要化身行俠仗義的江湖浪子了不成?”

趙明富正陶醉在詩酒之間,恍惚間轉頭看到雲婉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款款而來,醉意朦朧的眼眸中閃爍著驚豔。他一時愣住,呆呆地凝望著雲婉,彷彿世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咳咳!”陳華適時地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份微妙的氛圍。趙明富這才如夢初醒,麵頰微紅地迴應道:“雲婉姑娘莫要笑話在下,這隻是我一時興起,胡謅的一首拙劣之作罷了。”

就在那刹那間,麵對如花美眷,每個男人都難免湧起一股強烈的展示**,趙明富自覺文采斐然,遠遠超越陳華,此刻靈機一動,決定找個機會讓陳華陪襯自己一把,於是他轉向陳華,略帶挑釁地提議道:“殿下,愚弟這不才之作,竟引得雲婉姑娘忍俊不禁,既然如此,不如請殿下也即興賦詩一首,讓愚弟得以領略殿下的文采風流,如何?”

陳華聞此言,微微挑眉,優雅地輕啜一口酒,心中明亮如鏡,對於趙明富的小心思早已洞察無遺。他在現代就熟讀唐詩宋詞數百首,底蘊深厚,對於趙明富的挑釁,陳華心知肚明,今天若真要比試一番,定會讓趙明富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詩詞高手,就如同把他摁在地上反覆摩擦生出滾燙的漿水。

在陳華意識形勢的科技源石中,經典的詩詞歌賦隨手一挖便唾手可得,何必再去費儘心思榨乾自己正在茁壯成長的腦細胞去原創呢?

此刻,趙明富分明是想看他的笑話,陳華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他微微闔目,腦海中的詩詞猶如潮水般奔湧,最終,他吟誦道:“京州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這首詩改編自李白的《客中作》,原詩首句提到的是蘭陵,但鑒於陳華身處的環境與蘭陵不符,他便將“蘭陵”換成了“京州”,看似無傷大雅的改動,實則第一次厚著臉皮“借鑒”了古人的佳作。

吟罷這首詩,陳華心中隱約掠過一絲愧疚,畢竟擅自篡改古人之作,似乎有些不妥。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已然穿越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這樣的顧慮也漸漸釋然了。

然而,當他抬頭時,卻發現趙明富和雲婉正以一副震驚不已的神情注視著他,那模樣就像是在荒年饑饉中捱餓多日的乞丐,突然間遇見地主老爺慷慨地施捨了一大碗香噴噴的粉蒸肉,滿臉的驚喜與愕然交織在一起。

趙明富喉結滾動,竭力嚥下一口唾沫,儘管酒精已經開始模糊他的理智,但他依然能分辨得出自己的俚俗詩句與陳華口中那珠璣般的佳句之間的鴻溝。他愣在那裡,彷彿陷入了深深的震撼與反思,片刻之後,他大聲讚歎道:“這纔是真正的千古絕句啊!殿下您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愚弟我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企及您這般的才華。”

陳華淡然一笑,謙遜地迴應:“趙兄過譽了,這隻是一首隨意之作,來,趙兄,讓我們繼續暢飲。”他隨手又為趙明富斟滿了一杯酒,那晶瑩的酒液在燈光下閃著琥珀色的光芒。

在一旁靜靜聆聽的雲婉,出身帝州那人文薈萃之地,平日裡接觸的詩詞歌賦自然不在少數。而此刻,她對陳華剛纔吟誦的詩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殿下您太謙虛了,您這首詩若是傳到帝州,即便是那些頂尖的文人墨客,恐怕也難以匹敵。

趙明富讚同道:“雲婉姑娘所言確實精準,殿下這首詩

確實超凡脫俗,我想,這應該是殿下身在京州,品飲著京州美酒,不知不覺在京州已度過五個春秋,此刻心底泛起對帝州的思念,也是人之常情。”趙明富沉吟片刻,準確地解析了李白詩中的離愁彆緒,儘管陳華本人並未體驗過詩中的惆悵情感,但他卻享受著這份無人深究的輕鬆。

儘管內心並無詩中的離愁悲切,陳華為了不讓談話陷入尷尬,順勢而為,微微一笑,舉杯迴應:“趙兄說得在理,既然如此,就不再多言,一切儘在酒中。”兩人再度舉杯,歡飲暢談。趙明富豪情滿懷,連飲兩碗,最後終究抵不過酒力的衝擊,隻見他整個人軟趴趴地伏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陳華僅僅飲了三碗酒,已略感微醺,他見趙明富已酩酊大醉,癱軟在桌邊,於是朝著雲婉輕輕吩咐:“讓劉權把趙公子送回府邸吧。”雲婉聞聲,迅速應承下來,嫋嫋娜娜地下樓而去,冇過多久,劉權便出現在閣樓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趙明富離開了。

此時,雨婉也從樓下緩緩走上,關切地詢問陳華:“殿下也飲了不少酒,是否需要先行休息片刻呢?”

陳華輕輕揮了揮手,眼中透著酒後的微醺與愜意:“不必了,此處的景色實乃上佳,不妨一同欣賞這京州城的雪景之美。”

雲婉緊接著搭腔,言語間滿是敬佩與驚歎:“姐姐,你猜怎麼著,剛纔殿下即興賦詩一首,那才情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雨婉聽聞此言,不禁扯了扯雲婉的衣袖,以為她在開玩笑:“說什麼呢,殿下還會吟詩不成?”

雲婉撅了撅嘴,認真地朗誦出陳華剛纔吟詠的詩句:“京州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雨婉聽完,先是愣了片刻,而後目光鎖定在陳華身上,難以置信地問道:“殿下,這真的是您作的詩嗎?”陳華麵龐微微泛紅,但還是故作鎮定地答道:“當然是真的,怎麼?不相信本王的文采不成?”

"這倒並非不相信呢,我隻是頗感意外,回想在娘娘身邊的日子,娘娘時常提及殿下對學術不太熱衷,如今看來,殿下在京州這幾年,想必是默默刻苦鑽研詩書了。

不過,雨婉看著陳華,眼中閃爍著期許的光芒,她細細品味著殿下的詩句,覺得這深情的詞句與醇厚的京州醉酒相得益彰。

說道:倘若能把這首詩鐫刻在京州醉的酒罈上,一旦傳至皇上耳邊,或許能讓皇上深深體察到殿下那濃濃的思鄉之情,或許……能讓殿下回帝州。

"說不定皇上會因此而觸動,不但寄予深切的關懷,更有可能給予豐厚的賞賜呢。"陳華拊掌大笑,顯然對這個設想頗感欣喜。

雨婉聽聞此言,不禁心中一黯,她本意是希望通過這首詩觸動皇上對晉王的親情牽掛,進而促成晉王回京省親,增進父子感情,可眼下晉王卻隻顧著銀子的事,彷彿完全陷入了對財富的追求中。雨婉心中微微歎息,晉王的重心似乎偏離了她原本期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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