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雲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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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聽起來挺厲害的,實則不過是皇家的奴才罷了。

嚴鬆冷眼打量著自己的親大哥,「你年少時,尚有幾分誌氣,怎的成婚這些年,越過越窩囊,難不成當奴才當慣了,腰桿挺不直了?」

「混帳。」嚴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藉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嚴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敢說你要對羅家下手,冇有私慾嗎?」

院子裡的下人早就被攆走了,書房外麵守著的,是嚴家絕對的心腹。

兄弟倆劍拔弩張的對峙,場麵很難看。

「我是有私慾,你管得著嗎?」

「你這是玩火,拉著整個嚴家給你陪葬。」

嚴鬆十分冷靜,可是一雙眸子卻紅得可怕。

「陪葬?大哥,我不是你。」

嚴濤正欲發怒,可不知想到什麼,卻是冷笑了兩聲。他指著嚴鬆,用低沉卻毫不掩飾的譏諷口氣道:「你確實不是我,你看上了羅熾的媳婦,是不是?」

嚴鬆不怒反笑,眼底的洶湧像是帶著血絲一樣,可怕得很。

「知我者大哥也!」

「無恥!」

嚴濤暗罵一聲荒唐,緊接著又唾棄似的瞪了嚴鬆一眼,「你好人妻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他這個弟弟,自幼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

字寫得比旁人好,書讀得比旁人透,同樣一篇文章,他默誦兩遍就能從頭到尾地背下來。

他是夫子口中的好苗子,十二歲便考中了秀才,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存在。

可這一切,都是表麵上的。

實際上,他就是個變態。

十六歲,就拐跑了王舉人家剛過門三天的新媳婦。兩人不知去了哪裡,杳無音信,半年以後他自己回來了。

新媳婦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打死都問不出來。

王家知道事情是他乾的,可惜冇有證據,打官司也打不贏,到頭來兩家結了死仇。

後來王家住的那條街走水,一家老小死了個乾淨,連帶著旁邊兩戶人家都跟著遭了殃。

十七條人命,皆是與他有關,可官府冇有證據,他們也冇有。

誰都知道王家與嚴鬆的仇怨,誰都知道那場火很可能是嚴鬆所為,可是冇有人證,冇有物證,隻有動機,又怎能定罪?

自此以後,嚴鬆便樂此不疲地遊走於律法的邊緣,做一些讓人脊背發涼,汗毛直立的事。

他的手段越來越高明,有時候,即便是他們,也都被矇在鼓裏。

那段時間,嚴家冇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實在無奈,他才尚主,選擇給嚴家留一張保命的底牌。

誰能想到,底牌先出事了。

嚴鬆離家三載,無人知道他的下落,也不知道他都乾了些什麼事。

他在外,從不寫信回家,也不向家裡要錢,好像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他回來以後,也不會說他在外麵做了什麼,有時候隻待三五日,便又走了。

嚴濤對他非常忌憚。

這次,他離家半年,又回來了。

卻是要乾一件大事。

嚴濤本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他就應該收拾包袱,有多遠走多遠。

可嚴家在這裡,他的根在這裡,他又能去哪兒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就算走得再遠,嚴鬆犯了事,也一樣會把他抓回來。

嚴濤的頭上懸著一柄劍,隨時可能落下來,要了他的小命。他無數次想,為了家族安寧,舍了他弟弟這一條命,也是值了。

每每他想動手時,嚴鬆總能聞著味兒,像是給兄弟之間留點體麵似的,不見了蹤影。

誰想要這點體麵呢!

這麼多年下來,要是冇有那點血親的維繫,他們早就刀兵相向了。

這次嚴鬆回來,居然還要拉他一起,他不想讓整個家族為嚴鬆陪葬,他有什麼錯?

「我改與不改,有什麼要緊?嚴家如今,就如同砧板上的魚,隨時隨地,任人宰割。」

嚴濤無言以對,真要論起來,這禍事還是由他而起,他若不尚主,也冇有如今這事兒了。

「你打算如何?」

嚴鬆嘴角翹起,毫不掩飾自己得逞後的得意,他知道嚴家如今冇有別的辦法,隻能選擇與他共同進退。

當然了,他們若是不肯合作,他也自有辦法,讓他們上了自己這條賊船。

嚴鬆需要助力,嚴家便是他的首選,而他們同樣別無選擇。

「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嚴濤隻道:「羅熾就要回來了,他們家風頭正盛,你這個時候找羅家人的麻煩,冇有好果子吃。」

「我說我不是為了陸氏,你也不信吧?」

「哼。」嚴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心說你好人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實在是丟臉,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嚴家上下都冇臉做人了。

儘管嚴濤看不上他這個變態的弟弟,但是如今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自然也要警告一二。

「那陸氏,可不是一般人物。醫術高超,還會功夫,旁人都近不得身。」他意味深長地道:「你想要沾染她,怕是難如登天,小心把命搭進去。」

嚴鬆嘿嘿一笑,十分下賤,「大哥不必管,此事我心裡有數。另外,大哥準備一下,我家主子最近得空,很可能來府上做客。」

每次聽到嚴鬆說我家主子這四個字,嚴濤都覺得非常難受。好像自甘下賤似的,上趕著為奴。

可嚴鬆說,你們是皇家的奴,也不比我高貴多少,大家都是奴才秧子,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你家主子,到底何方神聖?」

嚴鬆的嘴很嚴,半個字也不肯透露。

「等人來了你就知道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大哥等我的好訊息。」

嚴濤也算瞭解他,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根本冇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他從小自負,一向覺得自己尚主是嚴家的恥辱,如何能聽自己這個資質平庸之人的話。

嚴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隨他去吧!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想完,又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嘴兩下,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嚴鬆出了嚴家的門,直奔郊外,往雲頂山上去了。

空空跟著他一路,越看越覺得不對,這人有毛病吧,難道是特意來爬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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