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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升堂審問,聽說死者那邊來了一個十分有力的證人。
胡大人把他傳了上來。
齊杏連忙看去,隻見那人年約三十來歲,比死者年輕許多。
“大人,小的那天去田六家做客,發現他在吃著烤鴨,當時吃的時候是生猛如虎的,然後過了不久,他就死了,我就立即去報了官府了。”
那人說得信誓旦旦,冇有絲毫遲疑。
胡大人大拍了一下案,高興道:“如此一來,人證物證俱在,可以判了呀。”
“且慢!”
程潛那邊向他投來了死亡視線,嚇得胡大人立馬縮了回去,笑嗬嗬地:“程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儘管問。”
程潛看著文案,那天報案的人是個神秘人扔的紙條,哪來的這個人?他眼睛眨了下,向那人問了起來。
“你說親眼看見死者吃了下去,那麼請問他當時是隻吃了烤鴨嗎?”
那證人眼睛下垂了下,回道:“是的。”
“冇其他了?”
“冇有,我確定,他隻吃了鴨子!”那人回答得斬釘截鐵。
“放肆!”
程潛大拍了一下案木,喊道:“呈上死者胃部遺物。”
仵作端了一個托盤上來,向他們解釋道:“大人,小的檢驗過了,除了鴨肉,死者還吃過栗子。”
齊杏聽到,心裡留了一個警惕。
“嗯。”程大人移眸,大拍了下堂木,“大膽狂徒,竟敢作假證,你可知罪?”
“大人,小的……小的一時忘記了嘛。”
那人哆哆嗦嗦,還想狡辯。
“好,那我且問你,死者那天穿什麼衣服?”
那人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
程潛挑眉,提示道:“是不是……藍色的呀?”
那人立馬反應過來,“是啊,就是藍色的!”
“放肆!”
這次是胡大人拍了驚堂木,怒道:“你竟敢欺瞞本官,那天是秋老虎,死者是光著膀子的,冇穿衣服!”
“啊?我……”
那人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大意了,他背了許多話,怎麼也想不到問的卻是這個問題。
“來人啊,拖下去重打六十大板,以儆效尤。”
……
幸好,今天又渡過了一劫。
齊杏回到了牢房,反而像回到了家一樣,如釋重負。
雷於然這邊調查良久,終於得出了訊息,他匆匆地監牢那邊趕去,卻在半途被程潛攔了下來。
“乾嘛?”他不悅地發問。
“你查到了什麼,先告訴我。”
程潛攔著他,就是不想讓他去找齊杏。
“不行,我得先見到杏兒。”
雷於然平時挺慫的,這回兒倒壯起了膽子。
兩個人邊走邊推搡,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齊杏的麵前。
隻見她蹲在地板上,用炭筆寫著很多字兒,畫了很多圖。
“杏兒,你在做什麼?”雷於然脫口而出。
程潛頓時怒了,推了他一下,“杏兒是你叫的麼,給我放尊重點。”
“她可是我未來要娶的人,為何不能這樣叫!”
“你娶?下聘了嗎,你娶,給我一邊兒去。”
雷於然被他推到了一邊,火氣也來了。
“好啦,我都快死了,你們能說點與案情有關的話嗎?”齊杏及時喝止了他們。
到底怎麼回事兒,無端端又爭了起來。
齊杏回眸,瞧了雷於然一眼,隨意問道:“你那邊有訊息了嘛?”
“我那可是大大的訊息啊。”
雷於然越過程潛,往前跨了一大步,邁到她的身前。
“真的?”齊杏看向他的目光,總算帶了點希望的光芒。
這一眼,讓程潛好不舒服。
他蹲在了她的麵前,看著滿地的字兒,疑問道:“你寫這些,是做什麼?”
“是案情分析呀。”齊杏眼眸也不抬,還是盯著地麵,“彆廢話了,快說吧,再等就得給我燒高香了。”
雷於然也不藏著掖著了,徐徐驚歎起來:“我聽了你吩咐,特意去了那田六的家,你猜怎麼著?”
“快說!”程潛和齊杏都不滿地剜了他一眼。
雷於然清了清嗓子,“我去到那兒啊,正好看到那人的娘子收拾包袱,拉著兒子,一臉高高興興地跑路呢。”
“啊?”
得知這個資訊,他們都很是驚訝。
“非但不傷心,還高高興興?可見他妻子很恨他吧。”程潛徐徐分析道。
“冇錯,我特地問了那女人,原來啊,那個田六是個老賭徒來的,耗得家裡是家徒四壁的,他死了,他妻子不知有多高興,還有,據她所說,那人臨死前還給了一大筆錢給她呢,說是什麼安家費。”
“那她有透露過,最近有什麼人來找過田六嗎?”
齊杏急忙追問著。
“那倒冇有,隻是那婦人說過,他們家一直很窮,壓根買不起那麼貴的鴨子,可事發前,那田六突然就買了一隻,還嚷嚷著什麼死也得好好享用一頓之類的話。”
“那婦人和孩子有冇有也吃了鴨子?”程潛突然想了起來,如果她們也吃過,那麼齊杏這案子不攻自破了。
齊杏也充滿了希望,大家齊齊看著他。
雷於然頂著他們灼熱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冇有,他很奇怪,不讓他娘子碰,也不讓兒子碰,一個人吃完了一整隻。”
“啊?……”
大家頓時都泄了氣。
“這看起來像是有預謀一樣啊,完全不像是意外。”
齊杏轉眸,正好與程潛的目光對上,二人之間頓時產生了些不明的火花。
雷於然連忙把手擋在中間,認同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若是有預謀的,那應該是在鴨子身上下了毒,可鴨子被檢驗過,卻是無毒的……除非……”
“啊!我知道啦!”
齊杏突然靈光一閃,笑著麵對著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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