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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班一共有五十四個學生，老袁手上拿著學生們上學期的期末成績，他點了幾個數學成績不錯的出來，讓這幾個學生順著座位每人收幾份作業，並把參考答案發給了幾人，由學生來挑一下作業完成不規範的，統一遞到他這裡來。

負責檢查作業這事兒明顯同樂羨魚他們三個沒關係，理綜三門加上語文和英語，樂羨魚的成績中不溜秋，李華除了英語和物理還能看，其他科目都和丁俊清爭著當倒數。

所以在下遊徘徊慣了的三人見前麵的何影被老師點上去都驚了，他們身邊還從冇朋友有過這種榮譽。

丁俊清瑟瑟發抖，“一會兒如果你負責查我的作業，對我好點……”

李華諂媚地拍著馬屁：“好姐姐，你這麼漂亮，內心也一定很善良！”

隻有樂羨魚真情實感地表揚道：“你也太厲害了，按老袁那個點名的順序，你是我們班數學第二吧。”第一肯定是白鶴，但由於白鶴不在，老袁就隻能從第二點起。

何影笑笑，“得啦，彆拍我馬屁了，是不是我給你們檢查都不一定呢。”然後小步走向講台。

丁俊清聞言趕緊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睛祈求一定要是何影查他的作業，如果不是何影查，就讓一個寬宏大度的同學查。

李華看丁俊清的小胖臉害怕地顫了兩下，拍掉他合十的雙掌，“瞧你這出息，對自己冇信心也得對我們鹹魚有信心啊。”

由於還冇會考，就算他們選了理也還得再學一學期的文科相關科目，也就導致了他們還冇擺脫文科作業的糾纏。假期作業裡，樂羨魚負責數學和化學，李華負責英語和物理，丁俊清負責生物和地理，這幾科寫完後大家換著抄，剩下的另外幾科則自己想辦法解決。

作為負責數學的樂羨魚滿意點頭，慈祥地轉身撫摸著李華的頭，“好兒子，說爸爸的好話。”

李華用一本《快樂假期，數學天天練》打開樂羨魚的手。

一個靦腆的男生走到他們身邊，讓他們幾個把數學作業交給自己檢查，聲音輕輕的，說了兩遍他們才聽到。

丁俊清看這人這麼靦腆，伸出兩隻肥手抱住男生，抬臉作哭嚎狀，“英雄，我的作業拜托你了，對我好一點！”

靦腆男生被丁俊清嚇了一跳，慌忙掙脫他的束縛，抱著收來的幾本作業點點頭，兔子一樣逃回自己的座位。

檢查作業的學生們效率很高，不出半節課就完成了老袁給的任務，講台上躺著兩摞作業，高的那摞是過關的，低的那摞是要上報老袁的。

老袁翻了幾本高摞子裡的作業，滿意點頭，讓一個學生把這摞抱去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又一本本開始檢視剩下的。

一些學生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就是那不過關作業的主人之一，小胖子丁俊清甚至害怕到開始憋氣，憋得滿臉通紅。

樂羨魚戳戳丁俊清的臉，小胖子才呼的一聲繼續呼吸，“哇…怎麼辦呀，我會不會中獎？”

樂羨魚悠閒地轉著筆道：“怎麼會，你不是好好按照我說的…”話還冇講完，丁俊清就抬手飛快捂住他的嘴，強行打斷了他的話。

何影轉頭問丁俊清：“什麼呀？”

樂羨魚拿開丁俊清的手，呼吸了幾下空氣，一臉兄弟我懂了我幫你的表情回道：“按照我說的，認真努力地寫，就不會有事。”其實是好好按照他樂爸爸的方法，抄一半寫一半，再故意改錯幾個對的，又改對幾個錯的，根本不會暴露。

丁俊清立馬點頭。

“同學們，”老袁咳了幾聲開口，班級又恢複安靜，“除了我點到名的幾個外，大家都下課吧。”

老袁開口唸那幾本不過關的作業的主人名字，學生們在心裡瘋狂禱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宙斯上帝管他是不是一個體係都全部求了一遍。

老袁唸完，下課鈴也剛好響了。老袁和藹地對幾名垂頭喪氣的學生們說：“走吧，去我辦公室。”

等老袁一走，冇被唸到名字的學生們都鬆了口氣。丁俊清和李華吹捧著樂羨魚，樂羨魚嫌棄地擺擺手。

“樂羨魚在嗎？有人找。”班裡一個女生站在門口朝班裡喊。

“在在在，來了。”樂羨魚站起往班外走去。

女生指指門口站著的高個子男生，“就是他找你。”

白鶴昨天在處理完被籃球砸到爛的不能再爛的模型後，又去了之前買材料的幾家店。最基礎的材料還有得買，但另外一些特殊的卻都賣光了。老闆說進貨要過幾天，可以給他留幾件，還有就是最近價格上漲，有幾樣貨物都賣得比之前貴。

他的三百，買不起需要的全部材料。

白鶴抓緊袖口，指尖微微泛白，而後又鬆開，對店主說：“謝謝，不用了。”

白鶴回到家，自己做了晚飯，一素一湯。給母親的那一份留在了飯盒裡，放在微波爐旁邊。然後掏出被紙包裹著的三百，鈔票不再有汗液沾染的潮濕，已經乾了。他就隻隔著紙按壓了下鈔票的表麵，讓它們看起來更平整一些。

白鶴寫了張紙條，說這是學校科技比賽的獎勵經費，連著那三百一道壓在了飯盒下麵。

白鶴的母親要工作到很晚，他看了會兒書就先睡了，第二天的開學不能遲到。

老舊的翻蓋手機發出機械音的鳴響，白鶴關了設定的鬧鐘，摸到眼鏡戴上。

他輕手輕腳地洗漱，隻為讓母親多睡一會兒。

白鶴打開小小的老舊冰箱，從裡麵拿出幾個蒸糕，將蒸糕放到碗裡在微波爐裡轉了一圈。

“媽，吃早飯了。”白鶴叩響母親的房門，漆了紅漆的木板門震了震，掉落一點塵屑。

平常母親都是立馬就有迴應，然後會讓他先去上學，但這次母親房間裡一直都冇有聲響。

白鶴又敲了敲門，然後在一片寂靜中打開房門擔心地走了進去。

房間又窄又暗，他打開了燈。老舊的燈泡先閃了一下才穩定發出光亮，照清了這間小小的臥房。牆皮老舊到白中透黃，有幾片剝落了還露出裡麵的磚瓦。房間裡隻有一個低矮的紅木櫃和一張老式的床，卻也足以填滿這小小的房間。

白鶴的母親躺在床上，睡得很深，明明年紀不過四十來歲，卻有斑斑銀絲爬上她的發間，姣好的麵容與白鶴有幾分相似。她臉色蒼白，額間隱隱有薄汗滲出。

“媽，你還好嗎？”白鶴上前坐在床邊，抬手去摸母親的額頭，然後皺眉，太燙了，在發燒。

白鶴幫母親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起身去廚房打電話。

“喂？吳嬸嗎？對，我是小鶴，不好意思，我媽媽病了…”白鶴一邊在電話裡和吳嬸說自己母親發燒生病了，一邊從米袋裡舀出米，加上水倒入小鍋裡麵，把小鍋燉在小火上慢慢地熬。

白鶴又出了那同樣也是小且窄的，可以稱得上是走廊的廚房，來到比較寬敞的客廳，從櫃子裡翻出老式的水銀體溫計和藥。

“媽，我幫你起來。”白鶴小心地扶著母親從床上坐起，把搪瓷杯和藥遞給母親。

白母吃下藥，溫聲對看著體溫計裡水銀高度的白鶴說：“小鶴，媽媽冇事，你去上學吧，彆遲到了。”

白鶴緩緩搖搖頭，冇說什麼。他剛剛已經和班主任請假了，全天假。

白母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繼續溫聲道：“媽媽看到你昨天的紙條了，我的兒子真棒啊。”她抬手撫摸了下兒子的頭，“老師之前和媽媽說這個比賽冇有獎金，隻有圖書卡，你偷偷把自己的錢給媽媽了吧？”

白鶴繼續沉默。

白母歎了口氣，“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彆給自己太大壓力，名次一直都不重要，你做了這件事就已經很棒了。模型帶回來了嗎？”

白鶴想起那堆破爛，沉聲道：“模型…老師要留著，結果兩個星期後就知道了。”

白母神色浮現出幾分惋惜，但又很快笑逐顏開，“雖然見不到小鶴的模型，但被老師留著就說明小鶴做的很好。”

白鶴臉上爬上一點彆扭，“媽…”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白鶴起身去開門。

吳嬸挎著一個袋子匆匆趕來，白鶴幫她把袋子放在了餐桌上。

白母虛弱地對吳嬸道謝，然後轉頭對白鶴說：“小鶴，去上學吧。”

吳嬸也跟著勸，“小鶴啊，這裡有吳嬸呢，會照顧好你媽媽的，趕緊去學校吧，開學第一天你不是還要演講嗎？我孫女都跟我說了。”

白鶴目光略帶尷尬看向白母，白母看向他：“你都冇告訴媽媽你要演講，趕緊去學校吧，彆耽擱了。”

白鶴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望著母親那不容拒絕的眼神，隻好把話嚥了回去。

白鶴被吳嬸和白母連趕帶推地送出了房門。

他隻好編輯了一條新的簡訊發給班主任。

由於錯開了早高峰，公交車不是很擠，開的也快些。

白鶴對保安說明情況，保安立刻放了他進門，他的大名保安也聽過，知道這是個好學生。

白鶴剛進二號樓，下課鈴就打響了，他爬上四樓尋找自己的新班級。

然後，他在班級門口看見了非常奇怪的場景，一個牛高馬大的男生背對著他，低著頭很是失落。

讓這個大個子失落的人是砸爛他模型的罪魁禍首，罪魁禍首對大個子微微踮起腳，哥倆兒好地拍了拍大個子的肩，像是經曆過無數次這種事情一樣隨意安慰道：“放棄吧，戀愛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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