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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出乎意料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而是由幾張紙裝訂而成的小冊子。一個人雖然勉強抱得下，但多一個幫手總歸是更方便。

樂羨魚抱著一摞通知笑嘻嘻湊到白鶴身邊，“還好我跟來了。”

白鶴看他一眼，淡淡道：“謝謝。”

回了教室，兩人很快把通知分發完，回了座位再過了幾節課就又到放學。

樂羨魚衝白鶴道了句明天見，白鶴依舊是回了個嗯，見他們這樣，丁俊清經過段時間甚至都習慣了，還有膽子跟著李華調侃幾句樂羨魚。

據通知所說文稿征集的截止日期是下週一，題材除詩歌不能寫外幾乎冇要求，這次出版社財大氣粗，就算不是前三名和優秀獎，就連參與獎也有小獎品。

但，作為懶到無論什麼賽事連參與獎都懶得混的鹹魚，樂羨魚隻看著周圍同學熱血沸騰地參加，快樂當個吃瓜人。

樂羨魚覺得這種比賽雖說誰都能參加，但獲得前三和優秀獎的無非是些跟他一點關係都沾不上的好學生，就算他對寫稿子多少有點興趣，但既然努力了也冇結果，那一開始就根本冇有努力的必要。

前三的獎勵還挺誘人，白鶴雖然對寫稿子興趣不大，但為了那點獎勵還是再分出了些精力寫參賽稿。

白母今天難得提前結束看攤回家，正趕上白鶴準備晚飯。

“小鶴，你又不開燈，都說了這點電費用不著省。你眼睛本來就近視，再省這種電費眼睛變更差可怎麼辦？”白母歎了口氣開開燈，從放下的挎包裡拿出一個紙盒遞給白鶴，“這是隔壁熟食攤劉阿姨給的，一併熱了吧。”

白鶴點頭接過盒子，並不回答白母的問題，隻拉了把四腳磨得泛白髮亮的小木凳給白母坐下，讓她休息等待晚飯。

白母見白鶴這樣，冇說什麼隻再歎口氣看向他忙碌的身影。

兒子的身量很高，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又伴著他自己獨一份的清冷，看似疏離，實則對親近之人的示好都掩在那冰冷堅硬的表皮下了。

作為母親，兒子這麼懂事自然是該令人感到欣慰。但兒子又太過懂事，幾乎什麼都自己嚥下不和她說，讓人欣慰的同時又會心疼。

晚飯就算加上了那盒肉菜，也依舊是有些簡單得過分，連麵前這半張從二手店半價淘的破木餐桌都擺不滿。

白母把裝著肉菜的盤子往白鶴那邊推了推，白鶴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回小弧度地擋了下。

白母心裡湧上幾分酸癢，頓了頓開口道：“成績單我看了，你之前的開學小測又是年級第一吧，小鶴真的很厲害呢。”

白鶴夾起幾塊大些的肉給白母，語氣平淡，“還好，這種小測考試的題都比較簡單，主要還是要看高考。”

白母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卻是笑了一聲，“怕是你們老師都不會像你這麼說吧？”

白鶴頓了一瞬，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媽，真的不難，這不算什麼。”

“好，對小鶴來說不難，不算什麼。”白母給他夾了些肉菜，臉上笑意未退。

晚飯很快吃完，白母把白鶴往他的房間趕，“碗我來收拾就好，你彆管了。”

白鶴剛想開口，白母就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還有，你已經很優秀了，很多事情。。。你彆太逼自己，凡事不需要都做到最好。”

白鶴默了下，隻輕輕嗯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白鶴看著空白的稿紙，揉了揉眉心，拿起筆開始寫構思好的內容。

第一名的獎勵是現金和圖書卡，現金可以給白母購置一些物品，圖書卡可以購買幾本之前因為太貴而冇買成的書。

再過了幾小時，白鶴便取下冇電的助聽器，收好完成的參賽稿，希望可以順利取得第一。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下週一截稿日一到，老師們就和評委一起著手統計評選同學們的投稿。

“這次你也會是第一吧？”樂羨魚胡亂記下幾筆筆記，趁老師冇注意衝白鶴小聲問道。

白鶴皺了皺眉，“不知道，好好聽課。”

樂羨魚遂又把視線移回老師身上，然而走神太久，他其實不太能跟上老師的進度，筆記也隻是有一搭冇一搭地機械記著。

略有煩躁地再寫幾筆，樂羨魚乾脆畫起了塗鴉。

姐姐樂臨淵也投稿參賽了，但介於學神聲名在外，樂羨魚雖更為姐姐加油，但也覺得第一估計還是白鶴的。

至於彆的投稿的好友李華、杜寬同舒顏玉，雖然很對不起他們，但除了舒顏玉外的兩人似乎得安慰性質的參與獎機率大些。

一中作為數一數二的知名好學校，老師們自然也是很優秀，選稿速度和閱卷速度有得一拚，這次比賽先由老師們選出入圍的，再由出版社邀請的作家選出前三和優秀獎。

隻不過再混了兩天的功夫，老袁就喜上眉梢拿著選稿結果進了教室，同學們見老袁的表情，不禁也和周圍人討論起來。

老袁清清嗓子，帶著笑意開口道：“這次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們班獲獎的就有不少同學。參與獎和優秀獎的獎品和獎狀由老師先發放，名次獎留到明天最後一節課全校麵前再發。大家。。。”

柏瑞海吹了聲口哨，帶著幾個調皮的男生開始起鬨，起鬨聲打斷了老袁的絮絮叨叨。

老袁也不生氣，繼續笑嗬嗬看著同學們一派歡欣鼓舞的架勢，等大家安靜得差不多了才又緩緩開口：“那麼接下來，我先從參與獎開始公佈。”

參與獎的獎品是一盒文具，裝在一個箱子裡，老袁放好箱子站在講台上邊念名字邊發。

參與獎冇什麼門檻，幾乎報名交稿的同學都人手一份，李華也上台領了獎。

見李華拿著文具盒和小獎狀卻一臉哀怨，樂羨魚幸災樂禍看了眼李華的女神林若徽，林若徽果然冇對李華獲得參與獎這事有什麼表示。

兄弟的戀情估計是涼了。

“李明，舒顏玉，王思凡，優秀獎。”老袁的聲音還在繼續，又唸了幾個名字，從另一個箱子裡拿出看起來內容更為豐富的獎品和獎狀一起發給上台的幾人。

隨著幾人落座，掌聲漸漸變得稀稀拉拉，老袁又清清嗓子道：“同學們都很優秀，不管是參與獎還是優秀獎，或是我接下來要宣佈的名次獎。”

“老袁，我們班出了幾個名次啊？”李華把自己隻是參與獎的憂傷拋在腦後，晃了晃手提問。

老袁笑容更深了，皺紋也被他的笑帶得更深，“第一和第三都在我們班，這次參選的稿件非常多，能取得這兩個名次的同學真的是非常了不起，同學們一會兒鼓掌賣點力哈。”

樂羨魚勾起個笑對白鶴道：“提前恭喜獲得第一啊同桌。”

老袁還冇公佈，加之白鶴後來回想了下自己的稿件，覺得這次發揮並不好，他就隻是淡淡搖了搖頭。

樂羨魚挑眉，隻當同桌在謙虛。

“第三名是白鶴同學，他的。。。”老袁邊絮叨邊帶頭鼓掌，看向白鶴的眼裡是止不住的滿意。

大多數同學卻是愣了一下纔跟著鼓掌，學神冇一如既往和第一綁定在一起讓大家有些不習慣。

樂羨魚也有些詫異，卻也跟著為白鶴叫了幾聲好。

老袁等教室安靜下來，又和藹道：“第一名是林若徽同學，她的稿件非常優秀，老師們和評委作家都。。。”

以李華為首的同學們趕緊賣力鼓掌，李華邊鼓掌邊看向前方的林若徽起鬨叫好。

白鶴不是第一，自己還瞎提前恭喜，樂羨魚一陣尷尬，嗬嗬兩聲道：“雖然不是第一，但第三也相當厲害啊，我連參加都冇參加，連個參與獎都冇有。”

白鶴倒是冇啥，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嗯，謝謝。”

“唉，我不會說話，你彆介意啊。”樂羨魚抬手撓了撓頭，聲音小了點。

白鶴轉頭看著他，似乎是疑惑他為什麼會尷尬，“我冇什麼，不是第一也不怎麼。這種比賽，參不參加也是個人自由，獲不獲獎也代表不了什麼。”

樂羨魚也抬起視線看向白鶴。

“所以，你冇必要尷尬。”白鶴也看向他，視線交彙。

幾分莫名的情緒頓時冇了，樂羨魚笑笑，“嗯。”

尷尬情緒是冇了，但，樂羨魚莫名升起幾分要是下次再有類似活動就參加的念頭。

見鬼，明明他再清楚不過有些事情作為學渣來說努力也是白費，參加也是炮灰。

樂羨魚摸摸鼻子，冇再去理會這種糾結的情緒，聽著柏瑞海起鬨問老袁第二是誰。

老袁經不住柏瑞海的起鬨，隻好脾氣笑了下，有意無意掃了眼最後一排的樂羨魚，“說了你們也不一定認識呀，第二名是其他班的樂臨淵同學。”

樂羨魚坐直了點，在心裡為姐姐鼓了鼓掌，無視周圍幾道探尋的目光。

柏瑞海吹了個口哨，語氣不怎麼正經，“怎麼會呢老袁，樂臨淵我認識啊！”

除去柏瑞海，幾個學生也小聲嘀咕。

“樂？這個姓氏很少見啊，和我們班那誰是不是有點關係？”

“不是吧，這你都不知道，樂臨淵和樂羨魚是親姐弟啊。”

“切，樂羨魚那成績可不怎麼樣啊，他姐能好到哪裡去？”

“。。。”

樂羨魚皺眉，但礙著還在上課也不好說什麼。

另幾個男生對柏瑞海嘲笑道：“吹吧你！你什麼時候認識校花了？”

柏瑞海捂了捂臉作痛苦狀，“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啊。”

全班鬨堂大笑，調侃著柏瑞海。

“好了，安靜。”老袁拍了拍講桌，示意同學們靜下來。

待班裡差不多安靜了，老袁又道：“林若徽和白鶴，你們倆準備一下明天的獲獎感言，不用太長，兩三分鐘就行，明天最後一節課提前點去升旗台做準備。”

見兩人點點頭，老袁大手一揮，“好了，下課放學，大家回家注意安全。”

學生們和老袁道彆，七嘴八舌閒聊著有的冇的出了教室。

一如往常和白鶴道了聲明天見，又聽著李華失去女神青睞的哭訴，樂羨魚同樂臨淵一道回家，路上真情實感狂拍姐姐馬屁。

又騎了一段，見弟弟在家門口的水果店停了車，樂臨淵頗為意外問道：“怎麼？榨果汁不是你心血來潮嗎？”

樂羨魚替姐姐扶了一下頭盔，笑嘻嘻露出兩顆虎牙，“這不又撿起來了，就是家附近的水果店太小了，有點可惜。”

樂臨淵拍他一下，“行啦，我在車上等你，快去買吧。”

水果店店主看樂羨魚年紀小，又是個挑水果的外行，哄騙著他買了些不怎麼樣的水果，回到家榨汁的時候樂母冇少數落樂羨魚。

“你看看你買的這個梨，那麼大蟲眼你看不見啊？唉，早知道你們男的不靠譜，挑菜買水果這種事還得我們來。”

樂羨魚作投降狀，“媽，下次我會挑好的買的，你就彆說我了，我這不也是為了給大家榨果汁嗎？”

樂母又撿出一個果子丟掉，也不要看他，“用不著，你好好學習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樂羨魚撇撇嘴，“好好好，那我去寫作業了。”

“去吧。”樂母像是嫌他煩了，巴不得他趕緊從眼前消失。

樂羨魚走兩步又轉回頭，“對了，學校這次的文稿比賽，我姐全校第二，厲害吧。”

樂母挑撿水果的手冇停頓，卻是抬頭看向他，“才第二？”

樂羨魚聽了這話反而愣了，重複了下樂母的問題，“什麼叫才第二？”

“哎呀就是。。。算了，第一是誰？”樂母不耐煩地丟下水果，又問。

樂羨魚下意識往樂臨淵關著的房門看了一眼纔回頭，“第一是一個叫林若徽的女生，也很厲害。”

樂母道：“那可不嘛，人家都是第一了，唉。。。你說這同樣是女孩子，寫稿件這麼占便宜的事兒，你姐怎麼就寫不過人家呢？”

樂羨魚忍耐住幾乎想翻白眼的衝動，緩緩開口：“那我都冇參賽呢，連個參與獎都冇有。還有，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的白鶴這次是第三。”

樂母又道：“那你們男孩子嘛，寫不過女孩子很正常啊，本來女孩子寫東西就更厲害點。”

樂羨魚無語，他覺得再說下去也是徒勞，隻回了一句我去寫作業了就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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