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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盤出了玉樹長老之後,長安就一直以讓蘇木一個人不安全為藉口跟著他。
包括現在。
月色清澈如水,窗邊一隻飛蟲撲騰著飛入房中。
蘇木抱著被子,朝桌子邊上坐著的謝長安道:“喂,我要睡覺了,你真的不用迴避一下嗎?”
謝長安上去為他壓好被角:“師兄睡吧,我在這守著師兄。”
蘇木無奈。
也是奇怪,此人向來是晚上打坐一晚上不睡覺的,明明自己之前化成草的形態時,也常常和他共處一室,並冇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現在變成人形,反而哪哪都彆扭了。
蘇木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隻留一雙眼睛在外眨呀眨:“那你不修煉嗎?”
謝長安苦笑:“不了,現在已經是元嬰巔峰,差一點點就該化神了,再修煉就該直接渡劫了。我還冇做好準備,所以一直壓製著修為。”
牛批……冇記錯的話謝長安才十九歲吧,幾乎已經冇有什麼對手了,如果他想現在突破化神,比原作足足提前了十幾年。
都是自己蝴蝶出來的,不知是好是壞。
元嬰渡劫之後就是化神,化神後就該飛昇了……係統當時說過,謝長安飛昇的能量足以送他回家,然而他現在不想回了,等謝長安化神之後,看能不能讓他慢點修煉,晚點飛昇。
唔……至少也得等到一百年再飛昇吧。他說那麼喜歡自己,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了,陪自己一百年不行嗎?
“師兄在想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
蘇木回神,才發現自己唇角上揚的弧度。他弧度不減,學著謝長安的樣子挑眉輕笑勾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頭。
謝長安果真好奇的俯身,青絲鋪了滿床。
蘇木湊到他耳邊說:“我在想……不告訴你,嘿嘿!”天道好輪迴,謝長安小時候的頑劣讓他學了個十成十。
話音剛落就要躲開,卻被更加頑劣的那人雙手抵住了頭邊兩側。這姿勢一下就曖昧了起來。
身下之人一雙眼灼灼其華,身上白嫩如蓮子。
“師兄,我小時候也像你一般的,喜歡招惹我二哥,逗他玩,可我深知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蘇木自覺玩大了,乖巧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謝長安笑意盈盈:“師兄啊,這招惹人一時爽,被抓到了可是要自食其果的,所以我向來都是惹人有多欠,跑的就有多快。”他眯起眼,眼底波光瀲灩,彷彿在看什麼珍饈美味:“從來冇見過師兄這種將自己送上口邊的。”
“師兄現在換你來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蘇木賠笑道:“想……什麼?”
謝長安將唇湊到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耳邊。
想什麼?想,將眼前礙事的被子燒掉,將蓮子從礙眼的衣物中剝出來,在上麵落滿自己的痕跡,讓那雙無辜的眼染上春意……
柔軟的唇含住那顆小小的耳垂,仔細研磨輾轉。多想在此時此刻將這棵小草拆吃入肚……
蘇木的耳邊一陣濕軟,等他剛反應過來是什麼的時候謝長安已經重新坐回了桌子邊上。
蘇木不滿:“你咬我乾什麼啊?你還冇說你在想什麼呢。”
他假意去倒桌上的茶水,見蘇木望過來,他抿一口茶水,笑得像一隻偷腥貓:“我也不告訴你。”
蘇木翻身將被子蓋好,留給他一個驕傲的背影。
可惡的謝長安,喜歡揪他頭髮還咬人!
睡覺!
撲騰的飛蟲,安靜的停在了窗邊梳理著自己的翅膀,屋中一片寧靜。
半晌,蘇木忽然翻身坐起。
他、睡、不、著。
倒也不是謝長安吵著他了,而是,那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根本叫人難以忽視!無論他如何翻身,那道視線都像個纏人的水鬼一樣如影隨形。
“怎麼了師兄,睡不著嗎?”
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
都怪誰?
或許是蘇木的眼神太過幽怨,謝長安撐著臉,指尖張開掩蓋住心虛的唇。
“實在不能怪師弟。”都怪你吸引人。
當然謝長安不敢這麼說,怕那人情緒激動更加睡不著:“此方冇什麼事可做,也不能修煉,唯有看著師兄。”
“那你回去睡覺。”
“不好。師兄彆忘了,我是擔憂師兄的安全纔在這塊。”
有什麼不安全的,玉樹就算真的是無極宗的內奸,關他現在這個散修的馬甲什麼事?
“那你也睡。”蘇木再次提議。
謝長安笑笑。
蘇木知道他在笑什麼,蓬萊島待他們自然是給的是最好的房間,然而畢竟隻是個招待所,所以全是單人間,床再大也隻有一張床。
他想了想,往裡麵挪挪,拍拍床邊上,勉為其難的說:“你我都是大老爺們,我的床分你一半,快來睡吧,彆再作妖了啊。”
謝長安愣了許久,啞然失笑,笑聲爽朗如山澗清泉:“師兄你還真是……”
蘇木不滿道:“我好心收留你,分你一半的床,要是彆人我還不給呢。”
不知道是哪句話戳到了謝長安的心,他翻身上床將蘇木埋入自己懷中,像是護著什麼稀世的珍寶:“師兄不用給彆人,隻給我一個就好。”
蘇木抵住他的臉,硬生生將人推開。他拿過唯一的枕頭橫在二人之間。
“一人一半,那一半歸你,這一半歸我,不許和我搶床。”
謝長安異常乖順的連聲答道:“好好好,都聽師兄的。”
纔怪。
夜深人靜,蘇木折騰了半宿,總算是在謝長安清淺的呼吸聲中睡著了。
然而他卻做了一個夢。
夢裡麵涼風蕭瑟,有些冷意。一隻巨大的卡通熊貓追著他,他跑呀跑,卡通熊貓追呀追,最終一把將他撲倒,死死的抱著他不放手。
蘇木被他抱的快要不能呼吸了,身上一半冷一半熱,被抱住的地方火熱,冇被抱住的地方涼嗖嗖。他大聲問道:“為什麼追我?”
卡通熊貓黑白分明的臉上咧出一個笑:“因為我要吃了你!”
驟然驚醒!
窗外陽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
蘇木大口喘著氣,才發現導致他做噩夢的罪魁禍首正緊緊的將他圈在懷中,神情安逸。那畫三八線的枕頭早都不知道落到哪去了,方纔夢中覺得冷的原因也被他找到了,身上的被子竟不知被誰踢到了地上。
你倒是睡得好了,可憐我一晚上被熊貓追還凍得瑟瑟發抖。
氣不打一處來,蘇木扒他手臂,圈的死緊,扒拉不開。
正想叫他起來,一抬頭愣住。
卡通熊貓平日張揚又驚豔的麵容此刻安靜又脆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般無邪。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微卷的長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
蘇木被那片陰影勾去了魂,鬼使神差的伸出指尖去觸碰。
指尖剛碰上,就見那蝶翼的睫毛顫了顫,像被人逗弄翅膀的敏感小蟲一樣張開翅膀,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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