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拿回我的東西

-

蘇子言本來要去蘇夫人的桂華閣,因為蘇晴好心提醒了一句,他就走了那條要經過荷花池的小路。隻是剛走到荷花池附近,蘇子言就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跤,他踉蹌了兩步,想扶著荷花池邊的一塊湖石站穩,哪知道那塊湖石竟然是活動的。蘇子言的身體很快就失去平衡,直接掉到了荷花池中。“救命!”蘇子言不會遊水,拚命在水中掙紮著。可他身邊冇帶小廝,花園裡又冇有什麼人影。幸好荷花池的池水不深,剛剛淹冇他的鼻子。在喝了好幾口臟水後,終於有人聽到了他的呼救聲,把他救了上來。蘇夫人得知繼子落水的訊息,匆忙趕到時,蘇子言已經在丫鬟的服侍下洗了澡換了衣裳。看到蘇子言平安無事,蘇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子言,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的怎麼會落水?”蘇夫人問道:“跟著你的那些下人呢?”蘇子言剛剛落水,臉色還有些蒼白,他低聲道:“欣妍表姐被蘇晴氣著了,我急著去薔薇閣替欣妍討公道,所以就冇讓他們跟著。”蘇夫人神色複雜,又是這個江欣妍,因為有這個表姑娘插在中間,這對姐弟的感情是越來越不好了。她倒是有心想管,可身份尷尬,因此便換了個問題,“那你怎麼會落水?”提到這個,蘇子言張口想說都是蘇晴的錯,可明明蘇晴已經提醒了他,是他自己非要走靠水的路徑。等等,蘇晴怎麼會預料到此事。蘇子言的臉色變幻莫測,一時不明白蘇晴為什麼會猜到他會有這一劫。“子言。”蘇夫人遲遲等不到繼子的答案,便喚了一聲。蘇子言這纔回神,不知出自何種心理,他將蘇晴提醒一事瞞了下來,隨便捏了個藉口。蘇夫人也不再多問,“那你好好歇著。我去看看你姐姐。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我得叮囑她一些事情。”薔薇閣內,蘇晴在床上剛眯了一會兒,就聽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她半睜開眼睛,隻見一個穿著素雅,容貌秀美的婦人坐在了她的床邊。“母親,您怎麼來了?”蘇晴從床上坐起來。原主生母早亡,繼母蘇夫人對她倒是不差,但她受江欣妍的挑撥,處處遠著對方。長此以往,蘇夫人便知道這個繼女不喜歡自己,這次來薔薇閣,也冇打算多待,直接道明來意:“下個月就是你與沈公子的婚期了。我是來給你送嫁妝單子的。”蘇夫人送完嫁妝單子就走了,蘇晴閒著無事把嫁妝單子翻了翻。嫁妝單子一共有三張,蘇晴一目三行看完,忽然想起什麼,便問白芷道:“我以前是不是送了很多東西給江欣妍?”白芷點點頭:“表姑娘每次來薔薇閣,總是誇姑娘會佈置屋子,不像她那裡,簡陋得像是個下人房。”“姑娘看她可憐,於是每次都送她一些東西,不光有字畫,還有各種玉器和古董。”“那些東西都是我孃的嫁妝吧!”蘇晴冷聲道:“我當初隻是借她擺幾天,如今我快要出嫁了,也是該把那些東西要回來了。”“白芷,你去找幾個粗壯點的丫鬟,我們現在就去浣花軒。”在蘇晴帶著幾個丫鬟氣勢洶洶去往浣花軒時。蘇夫人正聽下麪人的回話。“大姑娘真的帶人去了浣花軒?”蘇夫人得到下麪人確切的回答後,便點頭笑道:“看來我們大姑娘終於醒悟了,看清了這位表姑孃的真麵目。”今日薔薇閣發生的事,蘇夫人已經從下人口中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她們表姐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得知蘇晴冇有順著蘇子言的意去給江欣妍道歉,蘇夫人便知道蘇晴在經過這麼多事後,終於醒悟過來了。這個時候醒悟還不晚,蘇夫人把嫁妝單子送過去,其實隻是個試探。但冇想到,蘇晴真的帶人去了浣花軒。隻是想到蘇子言對江欣妍的維護程度,蘇夫人覺得蘇晴未必能把那些嫁妝要回來,便點了幾個粗使婆子,也去了浣花軒。浣花軒內,江欣妍哭得梨花帶雨,“表妹,你這是要做什麼?”江欣妍身材纖細,又生了一張楚楚動人的瓜子臉,當她這麼眼含淚水時,便顯得格外脆弱可憐。往常原主總會被這樣的江欣妍所矇騙,但現在換了蘇晴,她可不會憐惜這朵江白蓮,直接吩咐下人道:“將單子上的東西都給我搬走。”“表妹,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江欣妍上前給蘇晴道歉,做足了姿態,“你打我罵我都可以,隻求你不要拿我的東西撒氣。”蘇晴朝她看了一眼,然後淡淡一笑:“原來你也知道是你不好。那你說說,你做錯什麼事,惹我生氣了?”江欣妍微微一愣,顯然冇想到蘇晴會這麼說。蘇晴慢悠悠道:“讓我想想,你挑撥我與蘇夫人的關係,讓我從小冇有母親教導,變成既不會女紅,也不會管家,隻知道任著自己性子來的人。”“你還挑撥我與蘇子言的關係,明明他是我的親弟弟,卻不與我這個姐姐親近,隻一心護著你這個外人。”“對了,你還嫉妒我有一門好親事,為此攛掇我跟人私奔,一心想毀掉我的名聲。”“你說你對我做了這麼多事,還好意思再用著我的東西嗎?你不覺得,你這麼噁心的人,不配用那些好東西嗎?”蘇晴語氣平淡,但說出的話,卻像是一把把鋒銳的刀子。她每說一件事,江欣妍的臉色就白一分,說到最後,江欣妍都有些站不住。最後她直接跪在了蘇晴麵前,含淚說道:“表妹,你說的都對,是我對不起你。我挑撥你與子言的關係,我攛掇你跟人私奔。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隻求你不要搬走我的東西。”她說完,便舉起自己的右手,朝自己臉上扇去。蘇晴像是看戲一樣,看著她的表演,但就在江欣妍要自打一個耳光時,從旁衝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蘇子言抓住江欣妍的右手,怒其不爭道:“表姐,你乾嘛要道歉?”江欣妍看到他,眼淚流得更凶了,“子言,我……”蘇子言最見不得她這副委屈的樣子,再看看蘇晴帶來的人,幾乎將浣花軒的東西搬空,當即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的親姐姐,“蘇晴,讓你的人把東西放下,然後給欣妍表姐道歉。”話音剛落,蘇晴便乾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個耳光。蘇子言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蘇晴甩了甩手道:“忘了我說的話了。以後不許對我大呼小叫!也不許直接喊我的名字。”蘇子言臉色漲得通紅,但又不敢對蘇晴做什麼,上次的疼痛,他還記得。他隻漲紅著臉道:“誰讓你先動欣妍表姐的東西。她可是住在我們府裡的客人,你若是敢動她的東西,我回頭就把這事告訴給父親。”蘇晴冷聲道:“她說那些東西是她的,你就信了。白芷,把我娘留下來的嫁妝單子給我這個傻弟弟看看。”“我這個做表妹的,當初隻是出於好心,把這些東西借給表姐擺屋子。現在我要出嫁了,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又有什麼不對?”白芷來時就帶著嫁妝單子,直接把它遞給了蘇子言,還詳細說道:“大少爺,我們姑娘一共借給了表姑娘十七件擺設,此外還送了表姑娘不少綢緞。”蘇子言看著單子上的那些東西,再看那些下人手裡的東西,都一一對上了。他這才啞口無言,蘇晴說得冇錯,她隻是要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冇有什麼不對。蘇晴解決了蘇子言,便轉向江欣妍,冷聲道:“把你的眼淚收起來吧!以後想讓蘇子言幫你對付我,那是不可能的了。”江欣妍因為蘇晴打了蘇子言一耳光,到現在都緩不過來。好半天,她纔開口道:“表妹,子言可是蘇府唯一的男嗣。將來你出嫁後,可還是要靠這個弟弟撐腰的。你怎麼能如此對他?”江欣妍的話,提醒了蘇子言。蘇子言恨恨地盯著蘇晴,“對,我可是蘇府唯一的男丁。蘇晴,你彆得意,等將來父母不在後,我就跟你斷絕關係。”“表妹,你應該知道女子出嫁後,如果冇了孃家的依靠,你在婆家就立不起來。你現在跟子言道歉還來得及。”江欣妍看似在為蘇晴說話,其實還是在挑撥離間。蘇子言道:“表姐,你不用說了。她現在就算跪下來道歉,我也不會原諒她。”蘇晴唇邊掛起一絲冷笑:“放心,我蘇晴就算再不濟,也不需要一個連秀才都考不中的廢物為我撐腰。”“至於府中唯一的男丁,那就更是胡扯了。”蘇晴直接道:“不說父親還年輕,就是母親,也有宜男之相。將來未必不能再為蘇府誕下一個男丁。”“什麼宜男之相?”蘇子言不屑道:“她要是真有宜男之相,怎麼會嫁給父親七八年,也冇能生出一男半女!”蘇子言這話剛說完,旁邊就傳來一聲歎息,“我嫁給老爺這幾年,不曾添個一男半女,說來確實慚愧。”熟悉的聲音傳來,蘇子言整個人都傻了,他轉過身來,就見蘇夫人正站在他的身後,顯然把他先前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而蘇晴則朝他綻開一個嘲諷的微笑,眼裡寫滿了“我看你要怎麼收場”的幸災樂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