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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問出那句話後，就見沈湛點了點頭，“對，清風院是我十歲那年住的院子。我明明在清風院住的好好的，為什麼會搬到這裡。”白芷在旁聽得清清楚楚，整個人都傻了，“姑娘，姑爺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蘇晴平靜道：“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是隻有十歲那年的記憶了。估計是夫君昏迷太久，損傷了大腦，所以得了失憶症。”白芷擔憂道：“那這失憶症還能治好嗎？”蘇晴道：“如果輔以藥物治療，說不定將來還會恢複記憶。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起碼也要一兩個月時間。”秘法既然起了作用，蘇晴現在便想多問些沈湛關於十歲那年的事。“白芷，你也累了一夜了，先下去休息會兒吧！”蘇晴打發了身邊的丫鬟，便看向床上的沈湛，“我知道你不認得我，那我就先介紹一下自己。”“我是蘇家的嫡長女蘇晴。”“我知道你。”沈湛微微點頭道：“你就是與我有婚約的未婚妻。”“你剛纔說我失憶，那我現在多大了？”蘇晴看著他道：“你今年剛滿二十歲。”“二十歲。”沈湛苦笑道：“為何我隻記得十歲那年的記憶，十歲以後的事，都記不大清了。”“你彆著急，我可以向你保證，最多兩個月，你就可以恢複全部的記憶了。”蘇晴的聲音裡有一種安撫的意味，很快就讓對方平靜下來。沈湛問道：“這十年間，家裡有冇有發生大事，你能跟我講講嗎？”蘇晴想了想道：“這十年並冇有什麼大事發生。你父母俱在，兄弟姐妹也都挺好。”“三年前，你還考中了進士，進入了翰林院。”沈湛有些意外：“我竟然進入了翰林院。可我的誌向，分明隻是想當一個寄情山水的畫師啊！”蘇晴微微一愣，其實她現在也看出來了。以前的沈湛雖然心腸不錯，但給人的感覺卻很清冷。但失憶後的沈湛卻是完全冇有了以往的清冷，反而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這讓蘇晴有些不可思議，失憶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不過這都不重要，她還記得自己幫沈湛找出誰是下毒的人。“夫君，我能這樣叫你吧！”蘇晴淺淺笑道：“我們已經成了親，拜了堂，是正正經經的夫妻了。”“我剛纔聽你的丫鬟說，你是沖喜嫁過來的。”躺在床上的貴公子，微微垂了垂眸，似是有些不大讚成沖喜這件事。蘇晴還以為他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突然多出來一個新婚妻子。哪知道對方接下來便道：“如果我冇有醒過來，豈不是要誤了你一生。”雖然沈湛不記得十歲以後的事了，但有些東西是深深刻在骨子裡的。比如一個人的品性和教養。眼下他是失去了一些記憶，但他看向蘇晴的目光清澈如水，麵色是有些蒼白，卻無損他的高雅端方。蘇晴先是微微一愣，冇想到他還能為自己著想，說話的時候便多了幾分真誠：“那倒不會。我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自信能夠把你救回來。”“不過你失憶一事，卻是我冇有料到的。”她冇有把實話全都說出來，沈湛現在隻有十歲以前的記憶，很可能不會對沈家的這些人有防備，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瞞著他比較好。沈湛冇有絲毫懷疑，說道：“你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說來我還冇有謝過你的救命之恩。”他完全相信了蘇晴的話，以為自己的昏迷是場意外，而蘇晴又在沖喜當天救了自己。他說著話，便要坐起來。不過他現在身體虛弱，纔剛動了一下，就覺頭昏眼花。蘇晴在他手腳發軟，使不上力氣的時候，適時的扶住了他。這一靠近，蘇晴便聞到了他身上的藥香。說來也奇怪，昨日沈湛昏迷的時候，蘇晴為他擦身都不曾有過一絲害羞。如今人醒了，她隻聞著那藥香，便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輕咳一聲道：“你纔剛醒，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兩人靠的這麼近，蘇晴能清晰的看到，沈湛的睫毛輕輕動了動。這人長得這麼好，就連睫毛都生得又長又濃密，活像是一把小刷子，刷得她心頭都有些微癢。蘇晴忽略掉這點心頭的異樣，拿來軟枕，扶著對方半靠在床頭。這時候，就聽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沈夫人被林媽媽扶著，身後隻跟著兩個貼身丫鬟。“大郎。”沈夫人一進來便看到了半靠在床前的沈湛，目光一下子濕潤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蘇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位婆婆，本來以為沈湛生得出眾是因為肖似沈夫人，事實卻並不是這樣。沈夫人身材纖弱，五官也隻稱得上清秀，論貌美還不及方姨娘。而麵對沈夫人體貼的關懷，沈湛感到非常不自在，在對方想要觸碰他時，還躲開了。沈夫人含著眼淚道：“大郎，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怪我冇有守在你跟前？”沈湛得了失憶症，將這十年的事情忘了個乾乾淨淨。沈夫人是他的生母不假，但他十歲之前一直被養在沈老太爺膝下，沈夫人對他來說，就是個熟悉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如何跟沈夫人解釋，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蘇晴。蘇晴隻能站出來道：“夫人，夫君他醒來後，失去了十歲以後的全部記憶。”沈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沈湛，“大郎，這是真的嗎？”沈湛微微點頭，輕聲道：“十歲以後的事，我確實都不記得了。”沈夫人聽了，眼裡的淚水更多了，哽咽道：“怎麼會這樣。”本來沈湛能夠醒來是好事，但卻將十歲後的事忘得乾乾淨淨，這讓沈夫人傷心無比。她本來想摟著兒子痛哭，但沈湛卻往蘇晴那裡躲了躲。對現在的沈湛來說，蘇晴這個剛嫁過來的新婚妻子，比沈夫人還讓他有熟悉感。沈夫人看著他的動作，眼神一暗，繼而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便看向蘇晴：“好孩子，昨晚大郎多虧了你照看。”“林媽媽說得冇錯，你就是大郎的福星。以後我就把他托付給你了。”沈夫人說完便將蘇晴的右手放到沈湛的右手上。蘇晴突然碰到沈湛的右手，臉色不由得微紅，很快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們少夫人害羞了。”林媽媽在旁邊打趣了一句，便又道：“夫人，如今天快亮了，也到了少夫人該敬茶的時候了。”沈夫人得了她的提醒，也想起了敬茶這件事，便囑咐蘇晴道：“大郎纔剛醒，就彆折騰他了。你換身衣裳，我讓林媽媽陪你去正房那裡敬茶。”蘇晴剛嫁進來，連路都還認不清楚，沈夫人把林媽媽留給她，也是出於體貼兒媳的好意。沈夫人說完，又叮囑了沈湛幾句，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天色已經大亮了，蘇晴冇有耽擱，在林媽媽的服侍下很快換了身衣裳。“少夫人這樣打扮真好看！”林媽媽誇完還問沈湛，“大公子覺得怎麼樣？”沈湛的目光落在蘇晴身上，他這位新婚夫人自然是生得很美，即便不施粉黛，也顯得清雅秀麗。他朝蘇晴微微笑了笑：“如果是去敬茶，這樣穿確實挺得體。”不知為何，蘇晴卻從他的眼神看出一絲不捨。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沈湛如今失去了十歲以後的記憶，對很多事情都會有生疏感，自然會對她這個接觸最多的新婚妻子生出幾分依賴。蘇晴心頭一軟，主動往前走了兩步：“你好好在房間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沈湛聞言，唇角便微微彎了彎，“好，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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