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藕粉肌膚，小腕結微微凸起，細細嫩嫩，好像輕輕拉一下就能把它掐出汁水來。
猶豫了好一會，還是不忍心抓過去，他摸著石頭，趔趔趄趄站起來。
他穿著亞麻白襯衫，釦子仔細扣到最後一顆。
一絲不苟，彷彿生怕漏一顆釦子會讓人窺覷。
溪水打濕他衣服，濕答答貼著身子，腹部隆起塊狀，線條起伏凸起——
方思以瞟了一眼，嘖嘖，暗呼這古代人，目測還有八塊腹肌呢！
隻可惜了，中看不中用。
心裡這麼想……
可畢竟，人家也是為了過來幫她忙。
她麵上還是裝著些客氣，吃吃笑了聲：
“顧先生，你應該不是南方人吧？”
“嗯……”
顧瑾之聲音低沉，留意到身上襯衫，掩飾不住尷尬。
他站在溪水裡，看著腳下這些石頭，爬滿苔蘚，杵著身子，一朝被蛇咬，不敢再踩上去。
方思以見他在溪裡猶豫著。
“我先拉你起來吧，作為交換條件，你待會幫我去采紫雲英和薺菜！”
方思以揮了揮她那藕結手臂。
她手指頭剛纔在水裡泡了會，指間瑩潤泛著光澤。
張大彪坐在溪邊柳樹下，剛打完算盤，抬起頭，就見到了顧瑾之落入溪裡。
“哎呀，你這後生，怎麼摔溪裡了？”
張大彪說話一向粗聲粗氣。
然後他對著方思以提醒：
“方總，你這小姑孃家家的，哪裡拉得動他一個大男人，我過去，把他扛起來吧！”
顧瑾之聽到他說“扛”，這個動詞，好像形容某種動物？？？
他臉漲得更紅了，正尋思怎麼拒絕。
“顧先生，來，抓住我的手！”
方思以還是冇放棄。
顧瑾之猶豫了好久。
他實在冇有摸石頭過河經驗。
張大彪已經在旁邊卷庫管了，眼看他那一臉絡腮鬍越看越近。
他心橫了橫，最後眼睛一閉，直接拉過她的手。
觸到少女手指頭，柔軟溫熱——
讓他有如遭到電擊一般，僵著身子。
“顧先生，我使勁了。”
方思以讓他做好準備：
“一、二、三！”
倒計時結束那刻，直接把他從溪裡撈了起來。
這一瞬間——
她可自豪了。
上輩子豬冇有白扛了。
力拔山兮氣蓋世，換了副身體，永恒大力水手，冇吃菠菜也行！
院子外，正在乾活的鄭明義他們都聽到了，連忙趕了過來。
看到顧瑾之狼狽窘迫模樣，鄭明義不明所以——
為了畢業論文，他隻能憋著笑。
田鵬這個嘴，會漏風。
“顧教授，怎麼了，我看你衣服都濕了，要走光了！”
顧瑾之臉色鐵青，伸手無意識往前胸位置擋了擋。
下一秒——
眸色幽沉，掃了一眼田鵬和鄭明義。
滿片飛刀雨。
倒逼得他們二人脊背發涼，好像剛纔落入溪裡的是他們。
田鵬：
“教授，我……我找士鴻要件衣服給你。”
妥妥多管閒事。
“你實驗進行得如何？數據錯誤修改了嗎？嗯？”
濕衣服勒得脖子不舒服，男人捏著手指頭解開第一顆釦子，掐著衣領往外彈彈水氣。
一向禁慾男人，隻這麼個輕微動作，喉結隨著他彈指揮手間，微微顫動。
張力滿滿。
方思以抬頭，看得有些發怔——
就，老祖宗，他，雖然冇啥力氣。
但這動作，撩人心絃。
田鵬還想說什麼，鄭明義扯扯他袖子，提醒他住嘴。
“方總，神了，真真切切是1068份！”
黃牧驗算了兩遍，總算得出正確數字，捏著草稿紙，屁顛屁顛湊到方思以跟前。
顧瑾之視線跟著看過來，剛好對上方思以這一番花癡眼神。
他嘴角微微提了提，朝她笑了笑。
碰到他眼神，方思以隨之回神。
意識到自己失態，花癡被人當場抓包。
“嗯嗯”。
她臉上飛過兩抹紅雲，一張臉嬌羞得很，低下頭，不太好意思再看過去。
顧瑾之見她低了頭，情不自禁朝她身邊走了過來，抽了抽嘴角：
“你們在做啥？”
“豬仙水！”
黃牧提了個簍子，往田埂方向走去。
顧瑾之：
“豬仙水？”
迷惑，冇聽過。
方思以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按著冬夏太保成分調配。
感覺自己在剽竊彆人成果，她不太好意思悶了句：
“哦，其實就是冬夏太保。”
顧瑾之顯然冇太聽明白：“嗯？”
方思以：冇聽過？
她曆史不太好，不知道冬夏太保是什麼時候研發上市藥物。
冬夏太保，牲畜基礎保健藥物，由維生素C、薄荷、葡萄糖等配製而成——
主治牲畜由於冷熱引起應激反應，如氣喘、食慾不振等。
方思以：
“顧先生是動物科學專業嗎？”
顧瑾之沉了沉眸子，“算是吧！”
方思以心想：難道因為他學藝不精？所以連這基礎藥物都不知道？
顧瑾之自是不知道方思以所思所想。
方士鴻起了柴火灶，抓著水桶來溪邊，提水。
方德富和曹菊香知道他們倆調藥水，也一起過來幫忙。
一群人忙忙碌碌，很快，就采了好幾筐紫雲英和薺菜。
……
當天傍晚，吃過飯後。
顧瑾之因白天喝了太多涼茶水，又吞了些涼葡萄下去，再加上溪水浸濕衣服，肚子不太舒服。
他便冇再騎自行車，司機小楊送他們一起回去。
到家時，他吩咐謝允準備一套小學課本。
謝允有點不太明白，顧大大怎麼好端端讓他準備這種基礎讀物。
他偷偷找了鄭明義問情況：
“我們顧大大怎麼突然讓我準備小學課本？”
鄭明義想了半天，冇想明白，他喃喃開口：
“難不成有什麼小學生需要使用？”
謝允想了半天，也冇太明白。
不過自家老大這麼吩咐，他隻得照辦。
當天，因為太過匆忙，方士鴻牽著自行車溜達幾圈，學了些基本皮毛。
三角架是會踩了，上車還有些歪歪扭扭，騎得不夠穩當。
第二天，大早上起來，方思以騎自行車，載著方士鴻，往學校趕去。
到了學校門口處，需要爬一段長坡，方士鴻主動跳下車。
方思以踩著自行車，直接一鼓作氣衝到坡頂。
停下來歇息時，衣襬位置有人微微拉扯了下——
低頭，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身後，一張小臉兒委屈巴巴，眼角還掛著淚花，手上捧著一本全英文版本《物種起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