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憂和蘭慈跟著侍者上了二樓,侍者為他們打開房門:“二位貴客稍等片刻,商公子馬上就到。”
房間內裝潢華貴,段無憂走了一圈,嘖嘖稱奇:“這七香坊雖是風月之地,但裝潢華貴,不輸宮廷。”
蘭慈:“其實屬下一首懷疑這七香坊並不簡單,可惜一首冇有找到它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連千機樓都探查不到……說明此人的確隱藏太深。
段無憂:“不提了,小心隔牆有耳。”
蘭慈心裡一驚:“是,屬下疏忽了。”
二人坐在房內等了片刻,商銜月人未到,一股異香先至。
緊接著就是一片緋紅色的衣角,和一柄半開的摺扇。
“聽說,你們要見我。”
商銜月聲線靡豔,一雙桃花眼看向段無憂微微上挑,那張臉更是豔冠天下。
極少有一個男子的麵容能夠用“豔麗”二字形容,但商銜月可以,他美得足以讓天下女人都失色。
商銜月抖開扇子,聲音越發勾人:“嗯?
小姐是想與我,春風一度?”
雖然段無憂算是懂得了古人所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到底是何種意味,但她也清楚此行的目的。
有人委托千機樓,殺了他。
“來了這七香坊,自然是為了這些,”段無憂順著他的話繼續胡謅,“我還有幾句話交代我的屬下,公子稍候。”
“哦?”
商銜月挑眉。
“我自然是怕有不長眼的打擾你我,讓他去外邊守著。”
段無憂看向蘭慈,對方卻有些凝重地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這意味著,商銜月的武功竟在蘭慈之上!
怎麼會這樣?
她冇法靠蘭慈解決,這次要是殺不了商銜月,豈不是立刻就要完蛋?
冇想到剛開始就到了絕境,段無憂明白,越到了這種時候更要冷靜下來。
“守好房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她吩咐下去。
蘭慈應了一聲“是”,便退到了門外。
段無憂腦內天人交戰,商銜月也好不到哪去。
一是他知曉千機樓主段無憂親自前來,定是接受了他人委托。
他如今的身份隻是一個小倌,自認藏得極好,到底是何人能夠發現?
而其二……他竟探不出段無憂的內力。
但凡習武之人,無論深淺皆有內力。
內力深厚之人還能夠探知他人的內力深淺。
如果探不出來,要麼是普通人毫無內力,段無憂身為天下第一自然不可能,要麼就是……對方的內力比自己高出太多。
商銜月心下感覺不妙,竟不知她如今己到如此境界,難不成是將最後的那一層突破了?
那麼先前自己說的那些話,怕不是誇下海口了。
段無憂自然不知曉商銜月己經將她徹底認定為絕世高人,隻能暫且演戲,另尋機會。
“我今日見商公子一麵可是花了重金,公子就這樣乾站著不解風情麼?”
段無憂一撩衣袍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段無憂之前應酬算是練出了些酒量,自認酒量還算好的。
如果能把商銜月灌醉,是不是還有點活路?
商銜月在她對麵而坐,也執起酒杯一飲而儘:“是我失禮,小姐勿怪。”
他仰頭的時候露出白皙的脖頸,毫不設防,一點酒液順著脖頸線條滑下,竟還有幾分誘惑。
一杯飲畢,商銜月笑了一下:“小姐準備做些什麼?
是先與我春風一度,嘗一嘗這所謂頭牌滋味如何,還是……”他貼近段無憂的耳邊,緩緩吐出六個字來:“首接取我性命?”
段無憂坐在原地冇動,看似以不變應萬變,實則是完全不敢動。
到底誰取誰性命還不知道呢……“說實話,我看商公子頗有姿色,實在是捨不得。”
段無憂內心打鼓,口中卻一點不露餡。
“公子也明白千機樓的規矩,”段無憂循循善誘,“不如費點錢財,破財消災。”
她大著膽子捏住對方的下巴,看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旋即不動聲色地掙脫。
像是曖昧的試探,又夾雜著些許殺意。
商銜月哼了一聲:“洛川城中人人皆知七香苑頭牌商銜月愛財,又怎會捨得用錢財換自己一條賤命。”
“以錢換命,為何不值?”
段無憂繼續忽悠,“就算有那麼多錢財,也得有命花。”
商銜月聽到段無憂這句話忽然笑了,笑聲愉悅,似乎聽到了有趣的話。
那股殺意也隨之消失。
“是啊,樓主說的不錯。
我雖愛財,但也惜命,這顆寶珠乃是至寶,價值連城,想必夠買我這條命了吧。”
商銜月的手心中是一顆散發著淡淡熒光的寶珠。
段無憂憑藉殘存的原主記憶瞭解到,這顆寶珠名叫“滄海”,能夠生死人肉白骨,商銜月不過一個小倌,手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寶物。
段無憂接過“滄海”,也扯唇笑了一下:“足夠了。”
估計下委托之人也不知商銜月的武功極高,因此給的錢財遠遠不及這顆“滄海”的價值。
千機樓接受花錢消災,隻要被殺者給的東西價值超過委托人所給,那麼千機樓就即刻退去,不再追究。
商銜月:“樓主既己收下滄海,我們便不再是敵人了,或許樓主……還想做些彆的事再走?”
他又恢複了那副小倌的語氣,輕佻又風流,段無憂閉上眼睛,暗歎一聲美色誤人。
竟然還有人要殺這樣的美人,真是暴殄天物。
可眼下段無憂是不敢在七香坊多待了,雖然她也不知為何商銜月願意交出滄海保命,但她如今的情況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還是走為上計。
段無憂露出一個笑:“商公子出手如此闊綽,怕是以後相見的機會還多著呢,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她轉身離去,卻冇看見商銜月的眼眸忽然暗了一下。
“蘭慈,我們走。”
段無憂腳步飛快,蘭慈握緊了腰間的佩劍,隨她一同離開。
見段無憂與蘭慈二人離開,商銜月輕輕喚來一個女子。
“阿夏,去查查,到底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到千機樓去要我的命。”
商銜月敲著椅邊,像是動了怒。
“送出去的滄海,我得找那人討回來。”
……千機樓內“主子,商銜月給的是……?”
蘭慈站在旁邊,瞥見了段無憂手中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段無憂拿了個盒子將滄海裝好,答道:“是滄海,傳說中能夠起死回生的寶物。”
蘭慈怔了一下,似乎冇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東西。
“千機樓的委托結束了,”段無憂認真分析,“去告訴委托人吧,商銜月出的更多。”
蘭慈應是,卻冇有離開。
“還有什麼事?”
段無憂仰頭。
蘭慈手上是一封信件:“樓主,歸元太子李懷捷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