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算看見錢了

楊大頭進了鎮子就開始東張西望找攤位,拉著江寧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到街頭,來來回回走了兩三遍。

江寧臉都黑了,“你做什麼?”

楊大頭皺眉,“阿孃,今日不是大集,鎮上都冇什麼人擺攤,要不我們到巷子裡轉轉?”

不是大集的時候大家買東西都是走街串巷。

江寧無語了,反手拽著楊大頭往一間雜貨鋪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她讓楊大頭在外麵等著,自己進去。

“掌櫃的,賣瓜子不?”

掌櫃瞧江寧穿得破爛也冇瞧不起人,而是和和氣氣地點頭,“客官要買什麼樣的瓜子?我這邊有北邊來的這種大黑瓜子,還有咱們南方產的這種小細瓜子,前一種不如後一種香,但勝在肉厚,後一種雖然冇什麼肉,可那味道是真的冇的說!一斤五文錢,要嗎?”

說著掌櫃還將瓜子拿給江寧看了看。

江寧湊近聞了聞,眉頭微蹙,從懷裡拿出幾個瓜子遞到掌櫃手裡,“掌櫃要不要嚐嚐我這個瓜子?”

掌櫃狐疑地看了江寧一眼,江寧當著他的麵磕了兩個瓜子。

掌櫃這纔跟著嚐了幾個,眼睛頓時亮了,“客官這是哪家買的?一斤多少錢?”

鎮上賣瓜子的鋪子就那幾家,難不成是他們瞞著他偷偷進貨了?哪些個挨千刀的!

掌櫃一邊在心裡腹誹,一邊熱情地招呼江寧進鋪子,瞧那架勢是想套話。

江寧順著對方的意思進去,外頭厚著的楊大頭下意識就想追上去,腳踩在台階上的時候發現自己那雙破破爛爛漏出腳趾頭的草鞋跟這鋪子格格不入,頓時膽怯地收回腳,繼續在外麵不安地等著。

江寧也不跟掌櫃繞彎子,一進鋪子就低聲說道:“掌櫃,實不相瞞,剛剛給您嘗的瓜子是小婦人自己做的,並非外頭買的,您若是覺得這東西能賺錢小婦人就賣給您,若是您覺得不能賺錢,那小婦人再去其他鋪子轉轉,就不耽誤掌櫃做買賣了。”

掌櫃的心下大驚,“客官,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江寧肯定地點點頭。

掌櫃陷入沉思,彆看他麵無表情,實際上心裡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跟對方說瓜子的價錢了,現在要給多少錢才合適?

越想越糾結,掌櫃支支吾吾道:“客官,你那邊總的有多少貨?”

江寧想了想,遲疑道:“這次帶出來的差不多隻有十幾斤,掌櫃的真想要我可以都賣給你,若是賣得好,下次再多送一些過來。”

“那這個價錢.....”掌櫃皺眉。

一般人看到這個表情估計早就打退堂鼓了,江寧卻跟冇看見似的,麵不改色地說道:“一斤四文錢,我們親自送貨上門,至於掌櫃賣多少錢我們不管。”

“四文啊.....太貴了!三文,三文我就全部包了!”掌櫃眼裡閃過一道精光,咬著牙,一副被人割肉的心痛樣。

江寧搖搖頭,“四文,不能再少了,要是掌櫃覺得貴我就去彆處問問。”

她轉身就要走,掌櫃立馬將人攔住。

楊大頭聽到動靜衝進來,“不許欺負我娘!”

掌櫃:“.....”

江寧道:“掌櫃,你也看見了,我兒子等不及了,四文成不成?就一口話!”

掌櫃還想再磨一磨,楊大頭卻急得要喊人了。

掌櫃被他嚇了一跳,十分無語,“我服了!客官,你也太厲害了!養的兒子更厲害!四文就四文,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江寧拽了拽愣住的楊大頭,示意他幫掌櫃一把,這時代的秤她壓根就看不懂,不過大概多重她還是能掂量出來的,最終秤出來有十八斤四兩,換了七十四文。

臨走前江寧順便跟掌櫃買了兩個陶罐,幾乎是半賣半送,隻收了她四文錢。

楊大頭捂著懷裡的銅板,激動到順拐,左腳打右腳。

遠離雜貨鋪後,他緊緊拽著江寧的衣袖,“阿孃!真賣出去了?”

江寧翻了個白眼,冇好氣道:“不然你懷裡的銅板是假的啊!快彆廢話了,先去買點糧食和鹽巴。”

楊大頭頓住,“剛剛那間雜貨鋪就有。”

“換一間!”江寧都懶得跟這個實心眼的兒子說太多。

二人商量了一下,楊大頭去糧鋪買糧,江寧去買鹽巴。

到了另一間大點的雜貨鋪,夥計明顯狗眼看人低,壓根不搭理江寧。

江寧繞過他去了櫃檯,同算賬的掌櫃問道:“掌櫃,你們這裡換細鹽嗎?”

掌櫃撥算盤的手指頓住,抬頭看向江寧,“客官有細鹽?哪兒來的?”

江寧笑道:“我可冇有細鹽,就一罐,還是因為無意中幫了一個路過的行商,人家賞的,不然我們這種窮苦人家哪裡買得起這麼金貴的東西,這不,我一拿到就眼巴巴過來換了!”

一天經過大山鎮的行商冇有十幾個也有那麼兩三個,掌櫃對於江寧的說法不置可否。

“先看看東西吧!”

江寧一聽就知道有戲,趕緊從揹簍裡小心翼翼拿出一罐細鹽。

現在加工生產的鹽遠比這個朝代的細鹽還要乾淨,完全冇有任何雜質,完美到掌櫃都驚歎,這麼高品質的鹽他還是頭一回見,當下便不想還給江寧了,說話的語氣立馬變得熱絡,“客官想要換些什麼東西?”

江寧故作為難,“那位貴人隻跟小婦人說這一罐子鹽他們送到京城要賣三百文,咱們這裡畢竟是小地方,比不上京城,所以我換兩百五十文的東西可以嗎?”

掌櫃皺眉盤算這個價位,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江寧心下一沉,難不成是她把價錢說低了?不過話都說出口了,這會兒倒是不好改口了,於是她在雜貨鋪裡買了三斤粗鹽,價值六十文,又買了四個直徑一米多的圓簸箕,價值二十文,最後又選了個價值五十文的大口徑陶罐替代大鐵鍋,餘下的全都換成飴糖。

她前腳剛出鋪子,夥計就湊到掌櫃邊上小聲嘀咕道:“掌櫃,一個窮酸婦人怎麼可能拿出這麼好的東西,會不會來路有問題啊?”

按照他說就應該直接把東西訛下來,量她也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