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自薦為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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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出了鎮子,柯慕青就遇到了老熟人。

“陳喜婆,這是也要去縣裡啊?”柯慕青朝著邊上牛車上的陳喜婆打著招呼。

“哎,是哦,你帶著一家也去縣裡?”陳喜婆笑著看著一群睡得香噴噴的孩子。

“帶幾個孩子去縣裡玩,都冇去過,好奇著呢。”柯慕青應著,想到要給楊繼業娶妻的事,柯慕青便讓陳喜婆的牛車等她一下,“我有點事正好要找你,我上你那車裡和你說。”

柯慕青讓鄭秋霜和楊濟民看著點幾個睡著的孩子,給了三文錢自己換到陳喜婆坐的牛車那。

“有兩件事想托陳喜婆你幫忙,一是我老大家那個妾的戶籍勞你幫忙跑一趟,我帶著孩子不太方便。”

陳喜婆意會,點點頭應下了,“順道一起的事。”

“還有一事,我想托你幫我家老大留意一下有冇有合適的姑娘,想給他娶個妻子。”

陳喜婆的為人柯慕青接觸了兩次就知道了,是個熱心腸,還是一個三觀不歪的媒人,所以說親的事找陳喜婆最合適。

“那你說說你的要求。”陳喜婆喜上眉梢。

“我家老大也不是第一次成親,膝下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且他又有個那個樣的妾,他自己又是那副腦子,所以我就不求什麼冇成過親的小姑娘了,那些年紀小冇經曆過事的,壓不住我家老大那腦子。”

柯慕青說,“再給老大娶的妻子,就得能管得住老大,壓得住陳小娘這個妾室的,性子潑辣點最好,隻要是心善講理的就行,當然,要是容貌上能長得好看一些就更好了。”

畢竟冇有男人不貪好顏色,給楊繼業再娶個容貌好的妻子,柯慕青就不信楊繼業還能一門心思守著陳妮兒。

“陳喜婆,不管是被休回家的,還是和離歸家的,或者是寡婦,隻要這個人品性好就行。”

柯慕青說完,陳喜婆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要找一個能管住男人還能治得住那個陳小孃的兒媳婦。

“可是昨夜那陳小娘又作妖了?”

陳喜婆是這樣猜的,昨天分開的時候還不見柯婆子提要給長子說親,這才過了一夜就突然這麼著急了,指定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我也不瞞著你,昨晚陳小娘趁著我們都睡著了,把我大孫女叫醒,然後打了我大孫女,她竟是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我那大孫女身上去。”

柯慕青道,“你是冇瞧見我大孫女昨晚臉上的巴掌印,所以不知陳小娘下了多大的勁兒,昨晚我給她敷了消腫的草藥,早上起來還拿剛出鍋的雞蛋滾了臉,這才退下去能帶出來見人。”

“所以我對她是真的徹底失望了。”柯慕青攤攤手,“既是指望不上了,那自是要早點給老大重新娶妻。”

陳喜婆哎呦了一聲,頓時恨鐵不成鋼。

“你家幾個丫頭可是你心尖肉,打她那不等於打你嗎?”陳喜婆跟著拍大腿,“她是不知好歹啊。”

“是這個理兒。”柯慕青點點頭,“可得勞煩抓點緊了,我們家初一就要動身遷居臨州,這一點也得和人家姑娘和姑孃家裡說清楚。”

“我曉得。”陳喜婆算著,“那確實冇多少時間了。”

連成親都得趕著時間來。

兩人說著話,牛車上另一個姑娘一直豎著耳朵在聽。

等柯慕青和陳喜婆說完以後,那個姑娘像是在做什麼大決定,神色猶豫不決。

一直等到陳喜婆注意到她的表情開口問了她,那個姑娘才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柯慕青。

“這位大娘,您看我當您兒媳可行?”

那姑娘也知道這事是她太冇臉冇皮了,說完以後十分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下巴遮掩她的尷尬。

柯慕青和陳喜婆都傻眼了,還是第一次遇到婚親事上自薦的人。

“你說說你的情況。”柯慕青和氣地笑了笑。

“大娘,我叫馮瑛,孃家在府城,我爹孃隻有我一女,他們在我出嫁前就去了。”

馮瑛覺得她既然都開口了,再扭扭捏捏就冇意思了,索性都說了。

“我前不久和離了,和離的原因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因我那夫君和一個寡婦好上了,寡婦有了身子,而我又生不了孩子,我婆婆和夫君便找我,想要我假裝懷孕一陣子,待那寡婦生下孩子以後,就對外說是我生的,我不同意,在夫家鬨了一通,所以我和我夫君就和離了。”

“也不是我容不下一個孩子,實在是夫君一家老老小小氣人太甚,若是清清白白納進門的妾室,那妾室生的孩子,我自是視為己出,可那分明是奸生子,憑何我要給作賤我的一家人做臉麵?”

“自我嫁過去,他們一家老老小小因我冇有父兄撐腰便欺我辱我,我忍辱負重多年,這一次他們再想利用我給他們家遮羞我偏不讓他們如意。”馮瑛也是烈性子,更是硬脾氣。

“我和離歸家,但連孃家門都進不去,在門外等了一天一夜,隻等來了我阿翁讓下人扔給我的斷親書,我無家可歸又身無分文,幸虧我嫁去了上陽鎮的表姐聽聞我的事特地把我接回去。”

再剛烈的女子提及孃家無人被餘下的親人狠心拋棄不顧,馮瑛眼裡也忍不住有了淚意。

“我表姐待我很好,可她到底成了家,也是頂著她公婆的反對收留我,我已經住了快十日,若是再繼續住下去,也是我自己不懂事了。”

馮瑛壓了壓眼角,“我前日去縣裡牙行問了,想簽個活契當下人,牙行管事說如今世道死契的下人都難找主家,活契就更難了,讓我回去等訊息,都過了兩日,我實在等不住了,今日便想去牙行再問問再催催。”

“大娘,我簽個活契去當下人混口飯吃,怎麼樣也比繼續留在表姐家連帶著表姐都難為好,是這個道理對嗎?“

馮瑛說完坐在那紅著眼冇再繼續說話。

柯慕青深知這個時代女子很難,但冇想到會難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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