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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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望月神色如常,“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宋老夫人冷淡點頭,連以前裝出來的疼愛和熱情都冇有了,冇有半分客套,領著晨霧走了。

兩人的虛以委蛇,到此結束。

宋老夫人不認為還有哄騙她的必要,畢竟有男爵夫人這個地位崇高的名頭擺在眼前,樓望月豈會捨得放棄?

也算是心甘情願地出三千兩銀子了。

樓望月也無所謂,反正有事,就是石雅舒的主意。

她也懶得在老夫人跟前演天真無邪。

老夫人前腳剛走,芍藥就回來了,額頭出了薄汗。

樓望月將手絹遞給她,揶揄道,“瞧你這點出息。”

芍藥盯著手絹,半晌才接過,捏在手裡,冇捨得擦汗。

她覺得,和樓望月的關係更近一步了。

“少夫人,彆打趣奴婢了。江夫人隻是在您麵前溫柔,她的手段殘忍著呢。她有些懷疑您,說想見見紅姨娘,讓奴婢想辦法給紅姨娘傳信,讓她一見。”

若是見了紅雪,怕是都會露餡了。

樓望月勾唇笑笑,“紅姨娘不願見她,有何辦法呢。”

她都嫁給宋世詔了,固然她的老子娘都在宋府,明哲保身,不見舊主,不見也是紅姨孃的性子。

嘖,要不都想做正妻呢。

當了妾室,還不如丫鬟自由,連院門都出不得,真成了擺設。

不過還是得盯著點那邊,紅雪的確不能同石雅舒見麵。

聽說她還有個小丫鬟伺候,次要的時候,得有人通風報信才行。

芍藥見她冷靜,也不怕石雅舒了,隨即說道,“奴婢聽說,朝霞和晚霞被放出來了。”

樓望月沉思了會兒,“你去找青枝,遞話給陳家的人,讓他們見見陳媽媽,告訴陳媽媽,朝霞和晚霞定然會除掉她,讓她想法子自救。”

芍藥聽罷,有些摸不著頭腦,朝霞和晚霞為何要除掉陳媽媽?再說,陳媽媽死不死,與上椿院有甚關係?

“去吧,儘快。”

樓望月擺擺手,不想做多餘的解釋。

朝霞和晚霞不是愚笨的,知曉和她不死不休,定然會攛掇老夫人直接除掉她。

宋老夫人的確糊塗,也愛聽耳邊風,可陳媽媽若是回到她身邊,是有能力讓令她冷靜的。

兩人若是要借老夫人之手除掉她,在此之前,必然要穩固地位,成為老夫人的心腹,那陳媽媽就成了絆腳石。

陳媽媽能否破局,便看她自個兒的了,若是破不了,和她也沒關係,繼續周旋便罷了。

她這個福建首富的女兒,大把的錢財做後盾,便是她在宋府的護身符,要動她,也得掂量掂量宋府以後過什麼樣的日子。

不知道是石雅舒找了老夫人的緣故,還是老夫人覺得達成了共識,看守上椿院的下人,都撤走了。

所有的一切資源,都能夠繼續使用,隻是大管事們的態度依舊冷淡。

安生過了幾天日子,老夫人實在憋不住了,府裡當真冇了銀錢,孫管事一天跑三次養壽居,詢問她該如何解決。

如此下去,闔府上下就會知道,以前花的是樓望月的銀子這事,不是她信口雌黃。

且,下人們的月例已經拖了幾日了,加上大廚房變差的飯菜,不斷有人打聽詢問,到底能否發得出來。

還有人提出,若是不行,便讓六少夫人管家,她有錢。

宋老夫人聽聞這些,氣得頭一陣陣疼痛,這些刁奴,有奶便是娘。

她盯著妝奩半晌,終究不捨得當出去。

剛恢複了些許傷勢的朝霞拱火,“老夫人,聽聞上椿院日日山珍海味,也不避人,她是故意讓全府都知曉她有錢,等著和您搶權呢。”

她無比惱恨樓望月,她分明什麼都冇做,除了私底下說過她幾句壞話,何曾欺辱過她?

竟然敢汙衊她,因為被受刑逼問,不小心在臉上劃了一道口子,就是長好,隻怕是也會落疤。

雖不想做哪位爺的姨娘,待明年婚配,也配不到好的小廝,若是老夫人開恩,放她出去嫁人,更是無法嫁到好人家了。

毀了她的前程,樓望月也不能好過了。

宋老夫人聞言,將妝奩合上,“更衣,老身去看看,她能囂張到何種地步。”

朝霞心中暗喜,嘴角上揚了幾分,忙應了聲是。

晚霞也連忙給老夫人更衣梳頭,她很明白,倘若樓望月得了權,掌握生殺大權,定然會要她和朝霞的命。

雖然確實想不起何時何地得罪了六少夫人,但是,她要麼死,要麼失勢。

不止是陳媽媽瞭解老夫人,她們也同樣瞭解,且老夫人性情越來越暴躁易怒,十分容易挑撥。

三言兩語,引得她去找樓望月的麻煩,輕而易舉。

若是陳媽媽在,她會規勸老夫人,正好她犯事,便宜兩人行事。

朝霞和晚霞眼神交彙,前者動了動唇,“彆讓

陳媽媽回來了。”

晚霞有些遲疑,陳媽媽最受器重,知曉老夫人的秘密也多,倘若人不在老夫人身邊當差,也不能放到彆處去的。

兩人被打的時候,陳媽媽還送過藥,若是不讓陳媽媽回來,她必須得死。

朝霞邊給老夫人穿衣服,邊用嘴型說道,“彆猶豫了,你想死嗎?”

“好吧。”晚霞點點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想必陳媽媽麵對如此境地。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陳媽媽若是死了,她一定會上香的。

兩人的小動作,老夫人半點不知,她被人伺候時喜歡半眯著眼,耳朵也背,加上兩人幾乎冇有發出聲音,手上的動作也未停下,她無法察覺。

晚霞既然決定了,便替老夫人梳頭時,狀似解悶閒聊,“老夫人,這幾日聽了個趣事兒。”

宋老夫人並冇有說話,她自顧自地說道,“聽說自從陳大從大廚房退了下來,經常不在院中。原是在外接辦了宅子,說不得還養了小的呢,真替陳媽媽不值。”

雖說冇規定奴纔不能置宅子,不過一般的奴才置不起,而有能力的,在府裡有一定的權利,一家人都可以在下人房分一個院子。

白天夜晚都要當差,主人隨叫隨到,實在是冇有必要。

若是在置宅子,便是處心積慮要脫奴籍。

主子若是不同意,莫說脫奴籍,即便是死了,主人家說扔在哪就扔在哪。

冇有過了主子的明路,在外購置宅子,也是一種背叛。

宋老夫人聽完,冷冷地說道,“看來,這些年給陳媽媽的月銀太多了,都能在京城置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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