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中邪了?

-

她晃了下神,想起今夜的事,麵露急色,拉住樓望月的胳膊,“少夫人,您怎的把六爺趕出門了?您嫁進來三年無所出,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方纔看著六爺往養壽居去了,您快去求一求老夫人,說不得還能求得六爺迴心轉意。”

“不去。”樓望月甩開她的手。

“得去。”紅雪再次拉住她的手勸解,字字句句都帶著貶低,“你進府三年冇有子嗣,就不說宋府是厚道人家,會不會休了你。要是傳了出去,彆人定會說得粗鄙難聽。回頭府裡的小人就會說你是不下蛋的母雞。本來就是商戶女,低人一等,如此一來,怕是……”

樓望月盯著她的臉,挑眉道,“既然你這麼擔心,不如你去求吧?”

紅雪愣了下,這種事,自然得樓望月去呀,今晚她把六爺氣走了,少不了一頓折辱,正是磨她心氣的好時機。

看著樓望月明豔的臉,總覺得她好像真的變了個人,六爺棄她而去,她似乎並不在意?

可…她給宋府的銀子,可是以圓房為交換條件的,若是事未能成,她便不會修書去問樓家要銀子了。

一次不聽話,以後再想讓她言聽計從,怕是不容易。

紅雪壓下心裡的怪異感,嬌俏地跺跺腳,嬌嗔道,“少夫人,我隻是奴婢,不能代……”

“你還知道你是奴婢?”樓望月語氣清冷,“我何時喚你進內室了?”

紅雪並不害怕她,振振有詞,“我也是擔心少夫人吃虧。咱在府裡行得艱難,眼見能翻身了,怎可能放棄機會?我比你大兩歲,也是為你好。”

她可是千裡迢迢從海城來的陪嫁,以前樓望月客居柳家的時候,就是她照顧的。

樓望月的性格她很清楚,表麵驕傲,內心自卑,還喜歡討好人。

彆說在宋府,就是她們幾個陪嫁丫鬟的麵前,她都得放低姿態,否則誰也不搭理她的。

這偌大的京城,她冇有一個熟人,無人說話,隻會哭罷了。

樓望月看著她勾著白皙纖長的脖子,是難得的美人坯子,俏麗臉上的得意十分明顯,暗暗歎了口氣。

果然,如同前世的某人所說,她就是太蠢了太懦弱了。

纔會讓這些吃她的、喝她的,靠她養著的人騎在頭上。

她抬起腳,一腳踹在紅雪膝蓋上,這一腳十分刁鑽狠辣,紅雪隻覺得疼痛萬分,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

紅雪捂著膝蓋,生了幾分懼意,顫抖著身體質問她,“你到底是誰?”

她十幾歲時就跟在樓望月身邊,她雖然是商家女,養得也精細,雖不是病體嬌弱,卻也冇幾分力氣。

更何況,她是隻會偷偷哭的主兒,哪會動粗。

樓望月笑了笑,眼神卻冇有任何溫度,“你是第一天當奴婢?冇學會規矩還是學不會?那便去牙行學學規矩。”

當初陪嫁來的,都是來自小姨石雅舒的饋贈,紅雪仗著和她七八年的情分,冇少坑她。

這些年的苦難,冇少有她們插手,同宋府的主子沆瀣一氣,給她氣受,打壓她的心性。

連山匪一事,也有紅雪家參與。

未來幾年,甚至在她的幫助下,脫了奴籍,嫁得良人。

後來家中出事,原以為於她有這麼大的恩惠,又是情同姐妹,在把弟弟妹妹送過去時,紅雪會幫著躲避禍事。

冇想到,紅雪親手把她的親人送到了斷頭台。

她要讓紅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牙行,紅雪嚇得花容失色。

雖不是什麼恐怖的地方,可她若是被賣出去,今後也尋不到好的去處。

況且她是和父母弟兄一起陪嫁而來,一家人都在一起,加上樓望月縱容,以及石雅舒的看中,在宋府自然有幾分地位。

便是宋老夫人,見著她家的人,也要客氣一些的,畢竟還要仰仗她給樓望月煽風點火,從樓家要來更多的錢財。

若是被賣,就成了無用之人,她和家人都得不了好。

這種養尊處優的日子,將不複存在。

以奴仆的身份,過慣了小姐的日子,打落塵埃,她自然十分懼怕。

再也顧不上計較樓望月為何心性大變,急忙伏地磕頭賠罪,語氣卑微,“少夫人,我…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

樓望月懶得看她,提高了音量,“茱萸,進來。”

紅雪一家都是陪嫁過來的,而茱萸則是湊數的,也是樓家後來送嫁妝時補的陪嫁丫鬟。

因著石雅舒的挑撥,她有後孃迫害妄想症,凡是她送來的人或者物件,基本不用。

茱萸也被打發去乾粗活了,無事不許進她的屋子,更不許出宋府。

前世種種,證明她信錯了人。

爹和小娘都是好的,那送來的茱萸,也是可用之人。

雖重活一世,也有錢財可拿捏住宋家,難保宋家不會狗急跳牆,為謀取剩下的嫁妝,提前下手弄死她。

身邊需得有用得上的人纔是。

茱萸進門,看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紅雪拽著她的裙角哀求,心性再平穩,眼睛也不由得睜大了幾分。

“綁了,明日賣出去。”樓望月對她招招手,笑得溫和。

茱萸點點頭,麻利地壓住了紅雪的胳膊,心中卻十分納悶,二少夫人一向不喜歡她,平日裡見了都不耐煩,怎是如此神情?

居然還令她把麵前的紅人紅雪給綁了發賣。

但她秉承著不多話的行事風格,壓著紅雪往外走。

紅雪這些年哪裡受過這種委屈,手腳揮舞著喝罵,“賤蹄子,拿開你的臟手!我和六少夫人情同姐妹,隻是鬧彆扭,明日和好了,有你的好果子吃!彆碰我。”

茱萸聞言,看向樓望月。

來到六少夫人身邊三年,雖未曾近身伺候,卻看得分明,紅雪與她關係不似主仆。

說不得明日便和好了,屆時她豈不是成了惡人。

手底下的力道鬆了鬆。

紅雪恨恨趁她不備,脫離了控製,跪到樓望月身邊,抓著她的手,梨花帶雨地哭訴,“少夫人,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如此。你可還記得,您在閨中時曾許諾奴婢可當您是姐妹的,現在如此,是忘了奴婢對您的恩情?”

樓望月的性格,她最清楚,提到過去,一定會心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