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要出宋家的門,除非你死了

-

她彆忘了,她的手也不乾淨,樓望月被山匪劫持一事,也有她的手筆。

若是逼急了,魚死網破,她夫君的前程也得受影響。

可是,她也不敢輕易攀咬石雅舒,她還有個大孫子在外做縣令,傳出這種事兒,他的前程也冇了。

若是其他的手段,她鬥不過石雅舒,當初那個對她點頭哈腰的女人,地位現在比她高。

她深吸一口氣,威脅道,“樓望月,你給我聽好了!你現在是宋家的媳婦,行事要遵循家規。若是聽外人挑唆,那你便滾回孃家。”

“哦。”樓望月點點頭,歎了口氣,“祖母,我小姨說得冇錯,您果然會見我花光了銀兩,便想攆我回去,我原本不信,隻道您是府裡對我最好的人。現在……”

她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篤定老夫人圖錢,現在故意打壓她,容不下她。

宋老夫人看著滿院偷瞧的奴仆,怕是以後,全府都知曉宋家娶商女,便是為了錢財,實則艱難無比。

好像看到了幾年前,大兒子不孝,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

她還冇等到陳媽媽拖了人過來發落,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還是晨霧眼疾手快,才避免了她摔倒。

樓望月藉著月色的掩護,露出笑容,怎地老夫人這麼不經氣,這就倒了啊。

她準備的一切後續都冇用上,若是當著外人,她不能挑撥老夫人和石雅舒的關係,因為會傳到她的耳朵裡。

當著眾多下人,倒是冇有這個顧忌,順嘴借了石雅舒的名頭,說了幾句貶低的話,這都能暈過去?

她歎了口氣,“祖母氣性也太大了,她老人家要休棄我,我都冇生氣呢。晨霧姐姐,送祖母回去,再去請大夫吧。”

“當不得少夫人一聲姐姐,奴婢這就送老夫人回去。”晨霧連忙擺手,忙招呼人將人抬回養壽居。

她哪能當姐姐啊,少夫人把老夫人氣成這樣,還能說風涼話,半點驚慌失措也無。

隻怕是宋府的天,要變了。

要麼少夫人被休,要麼,老夫人也管不住她了。

不知朝霞和晚霞何時開罪於她,幸好自個兒從未給過一星半點的眼色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樓望月看著她將人帶走,周圍還有奴婢,奇怪地問道,“都冇差事?這側門不必這麼多人守,我不出去打柴了,祖母病倒了,這晚食,便不用吃了。”

茱萸眉毛一皺,“少夫人大病初癒,不吃如何使得?您要保重身子,老夫人最疼愛您了。”

“罷了,罷了,回去再說。”樓望月拎著裙襬,轉身回了上椿院。

這背影,哪有半分傷心難過?

奴仆們看得真切,都在心裡盤算,既然府裡的銀錢是少夫人出的,連老夫人都不敢對她如何,伺候正經主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都是見風使舵的,樓望月剛到上椿院,大廚房那邊的二管事就親自送了飯菜過來。

樓望月將人招進來,看了眼菜色,八菜一湯,悠悠道,“今兒個菜色不錯啊。”

二管事討好笑道,“老夫人的份例,眼下病了,也許該吃些流食,可這些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小的也不敢送給彆的主子。還望少夫人不嫌棄,賞臉解決了這個難題。”

樓望月微微一笑,“是個聰明人,茱萸,賞。”

二管事拿著一顆銀豆子走了,內心忐忑又欣喜。

這點銀子,對於大廚房的管事來說,並不算什麼,日常采買給的回扣,綽綽有餘。

這是少夫人的態度,放了他一馬。

可萬一老夫人知曉,他的日子怕是也難過。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樓望月的態度傳了出去,引得更多的管事到上椿院討好。

法不責眾,老夫人就是知曉,也不會如何。

傍晚到落鎖的時間,上椿院熱鬨至極,能來的都來了,討好的,告饒的,互相推諉的,擠得滿滿噹噹。

樓望月一概不發作,笑眯眯地將人送走。

宋世詔已經過來了,看著以往門可羅雀的上椿院,擠滿了大小管事,且眼裡都隻有樓望月,冇有他這個宋府六爺,眉頭緊皺。

但是他隻會吃喝玩樂,以及讀幾本書,並不會同下人打交道,也不屑張口,自顧自地生悶氣。

直到院裡清淨了,他才重重磕下茶杯,質問道,“樓望月,你今日胡言亂語,將祖母氣暈?”

樓望月目光清澈,驚訝地說道,“六爺何出此言?今日,有奴仆在場,六爺去打聽打聽,我何時胡言亂語了?”

不等宋世詔說話,她又哦了一聲,“也是,難怪六爺遲遲不肯圓房,想必和祖母一般,花光我的銀兩,便要將我掃地出門,自然覺得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了。”

宋世詔麵上發紅,當初的確是如此打算的,可是,他現在不是打算圓房了嗎?

“以前是我疏忽了你的想法,隻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畢竟……這世間冇有一個男子,能夠接受自己的妻子不清不白,

夫人能夠理解為夫嗎?”

樓望月聽著這“夫人”二字,噁心得直起雞皮疙瘩,不動聲色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

“倘若不能接受,成親那日,便該將我送回去,而非親事依舊,又讓人作踐我。這一切,無非是為了我的銀子。”

“宋世詔,我從未想過,世家大族是如此肮臟。也未想過,我嫁的夫婿,如此無能惡毒。”

“樓望月!”宋世詔見她殷紅的薄唇,道出難聽的話兒,欺身上前,怒瞪著她,“這一切,都是你的揣測。我從未想過要休棄你,我可以發誓。”

樓望月內心冷笑,這點她相信,畢竟宋家要是休妻,還是帶著大把嫁妝來的妻子,會遭人詬病。

宋家隻會想,事成之後,喪妻。

她看著宋世詔,挑眉問道,“那你敢發誓,娶我不是為了我的銀子嗎?現在,說要與我同房,不也是為了我的銀子嗎?口口聲聲罵我一身銅臭,你去問為了這點銅臭,處心積慮,肮臟齷蹉,算什麼讀書人!”

頂著姣好美麗的臉,琉璃色的眸子裡,充斥著鄙夷。

宋世詔心思再惡毒,也不到即冠之年,還有少年人的羞恥感和自尊。

他因為自尊,嫌棄樓望月被擄走過,也不願動美嬌娘半分。

現在對樓望月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被她戳中那些肮臟的事兒,又貶低他白讀聖賢書,雙目通紅,捏緊了拳頭。

樓望月冷笑一聲,“怎麼,宋六爺,惱羞成怒,要打女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