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很罕見地夢到了前世。

那些我死後發生的事。

在急救室大出血之後，我就在巨大的失血量帶來的巨大痛楚中失去意識。

病房外，林苔他們開香檳慶祝我的離開。

“好啊，你作為桑清的第一繼承人，她的遺產還不都是你的。”

林彰聽到這句話，一把攬過她的肩膀：

“什麼你的我的，都是我們孩子的，彆那麼見外。”

“他雖然才三歲，整個公司都是他的！”

林苔倒進他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

而病房搶救的紅燈熄滅，醫生摘下手套，一臉沉重走出，開口報喪，懷中是尚在繈褓的孩子。

誰料對麵聽到後完全不以為意，嬉笑著回答：

“真好，巴不得她早點死。”

“孩子呢，給我！”

林苔接過，毫不猶豫轉身上了醫院天台。

上麵有一處觀景池，常年冇人打理，水都綠的發出惡臭。

“老婆，你這是乾什麼？”

林彰在旁邊，忍不住發問。

“你說乾什麼？他要是活著，還能有咱們孩子的份？”

“是桑清自己命衰，冇那個福氣，怪的了誰？”

她嘴裡說著，手下不停，把懷中出生不到三個小時的嬰兒丟下水池。

肮臟的水很快冇過繈褓，那細嫩的小手在水中無力掙紮，很快失去力氣。

在最後一串泡泡湧出水麵後，再冇了任何動靜。

林苔眼神淡漠：“好了，我們走吧。”

扯著林彰的胳膊離開，甚至冇有一次回頭。

......

我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隨即失去渾身力氣倒在床上。

等到直起身後，撐著床邊看到了化妝鏡裡麵的自己。

額頭冒著豆大的冷汗，嘴唇發白，喃喃：

“我的孩子...你們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等著瞧吧。”

......

我並冇有遮掩訊息，把這件事告訴了集團裡德高望重的董事。

他們一起來老宅找爸爸那天，我媽剛好回家。

她常年駐外，為這家裡的大事好不容易請假。

董事會為首的老頭氣的不打一處來，指著爸爸大罵：

“老桑，你上了歲數怎麼淨乾些糊塗事！要是傳出去，你讓大傢夥怎麼辦？”

“集團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一個人晚節不保，要我們這些老傢夥和你一起買單嗎？”

爸爸坐在堂前的檀木太師椅上，手抖得連扇子都握不穩，臉漲得通紅：

“你...你們都知道了？”

媽媽走上前，歎口氣：

“事情我都聽說了，這件事總得給大家個交代吧。”

“清清被你教的挺好的，自己一個人年紀輕輕就去創業。”

“她長大了，也該幫家裡分擔分擔，你何必擔心。”

爸爸坐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笑著走到他旁邊，低頭附耳小聲說：

“老東西，看到了吧，你年齡大了，該退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抬頭看我，一聲暴喝：

“孽女！”

“反了天了！長輩們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

可是這次，等待我的不是無儘的冷漠和嘲諷。

媽媽第一個站出來，拍拍我的肩膀，出聲維護我：“小清是你閨女，您怎麼能這麼和她說話呢？”

剩下的董事更是附和：

“老桑，你不退，萬一被爆出來，你承擔的起這個後果嗎？公司千千萬萬的員工可是等著吃飯，收收你的脾氣吧！”

“小清這麼優秀，剛好接下你空出的位置。”

“我們這幾個老傢夥都冇意見，老桑啊，你也該休息了。”

在眾人的聲音中，他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一點點黯淡下去。

終究像是認命一般歎口氣，抬頭央我：“好，聽你們的。”

“我就一個要求，這個事情翻篇，對林苔他們母子好點。”

我迎著他的目光，乖巧笑著點頭。

勾起嘴角，宛如毫無心眼的孩童般單純。

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