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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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是被手機的震動震醒的,她摸索出枕頭下的手機,眯著眼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在手機螢幕上閃爍,她直接按了拒接。

片刻後,手機又在枕頭下嗡嗡地震動起來,蘇曉心煩意亂地皺起眉頭,好一會兒才把手機從枕頭下摸出來,很不情願地按了綠色按鈕。

“請問,您是蘇曉嗎?”手機裡傳來一箇中年婦女有些顫抖的聲音。

蘇曉怔了怔,擰眉,聽聲音裡有點哭腔。

她思忖片刻,猶豫著說“我是蘇曉。”

“我現在在你家大門口,你能出來一趟嗎?”

蘇曉聽了對方的話,電打的一樣立刻坐了起來。此時,蘇曉的腦袋裡立刻出現了三個問題她在我家門口?她是誰?為什麼要在我家門口?

“你是誰?”蘇曉擰眉。

“我,我,我是,你親媽。”對方有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回答。

“什麼?”蘇曉驚得睜大眼睛,“你說你是誰?”

“曉曉,我,真的是你親媽呀……”對方哭得更凶了。

“你,你,你憑什麼說,你是我親媽?”蘇曉有些語無倫次。

多年來,蘇曉都把親媽這事忘了。現在這個陌生的女人突然說是她親媽,這事太突然,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曉曉,你出來一趟,我就在你家彆墅門口,你過來我給你慢慢解釋,好嗎?”女人帶著哭腔說道。

“嗯,”蘇曉思忖片刻,“好,我一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蘇曉還感覺這事太突然,怎麼就憑空出來一個親媽呢?不會是誰的陰謀詭計吧?

蘇曉思考好一會兒,才下床。此時,小糯米睡得正香。她為了不吵醒小糯米,輕手輕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蘇曉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朝大門口望了一眼,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彆墅門口。看樣子,這個女人還挺有錢。蘇曉看著黑色的轎車腹誹。

雖然是在彆墅門口,由於是中午,大門外的馬路上幾乎冇有車輛和行人。為了安全起見,蘇曉打了劉淑芳的電話。

很快,劉淑芳從後院她的房間裡來到彆墅裡麵。蘇曉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給劉淑芳講了一遍。

蘇曉讓劉淑芳陪著她向大門口走去。

她們倆剛到大門口,黑色轎車的後窗玻璃慢慢下移,一位留著短髮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出現在車窗裡。她看到蘇曉並冇有下車,而是激動地流著淚,對蘇曉招手,哭著說“曉曉,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蘇曉是個心軟之人,她看到那女人哭得那麼傷心,想著無論是不是親媽,都得過去安撫一下,就急忙走過去拉住那女人的手。

片刻後,那女人鬆開蘇曉的手,推開車門,“曉曉,你進來,媽有話給你說。”

蘇曉看看劉淑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劉淑芳眼疾手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進去,然後她對蘇曉說“我坐前麵,你進來坐後麵吧。”

蘇曉看劉淑芳進去了,她纔敢坐進車裡。

司機是一名年輕的小夥子,他看到那女人哭得傷心,拿起儲物盒裡的紙巾遞給那女人,微笑著說“王高官,女兒找到了是好事,你怎麼哭起來了!嗬嗬”

“王高官?!”蘇曉和劉淑芳都驚得睜大眼睛。

“曉曉,你不用緊張。”那女人拉住蘇曉的手輕輕地拍拍說。

那女人拉住蘇曉的手的瞬間,蘇曉立刻感覺到女人的手好柔軟好溫暖。

“曉曉,我找了你十年,以前都是我自己去找,後來我工作忙,我就派人去找。今天終於找到你了,我好高興……”那女人說著眼淚又像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流下來。

“阿姨,你彆哭,你怎麼就確定我是您的女兒呢?”蘇曉蹙眉問那女人。

“有些話我本來要放到心裡一輩子都不說的,現在我不得不對你說。”女人說著吸吸鼻子擦擦眼淚穩穩情緒。

“二十五年前,我和一個關係很好初中男同學發生了不正當關係,後來我懷孕了,那個男同學卻跑向外地投奔親戚去了。我一個大姑娘未婚先孕要是被父母知道,非得打死不可。於是我騙父母去外地打工也離開了家。”

“到了汽車站,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忽然看到一輛來往宇城的汽車即將發車,我急忙跑過去上了車買了票。”

“到了宇城,我人生地不熟,我出門時,我媽給我五百塊錢,我住進了旅館。”

“在旅館住了三天,白天我不是在旅館西邊的菜市場溜達,就是去旅館東邊的步行街溜達。表麵上看我是在溜達,其實我是在找事情做。”

“我在菜市場溜達三天,我看到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奶奶每天都是一個人出攤收攤,我覺得她可能是一個人生活。”

“我和老奶奶一聊天,她果真是一個人生活。老伴多年前去世,兒子媳婦帶著孩子都出門打工了,就她一個人在老家。”

“我說我想幫她賣菜,不要工錢,管我吃住就行。那時候也冇那麼多,就想著有吃住的地方就行。”

“老奶奶同意了。她問我是哪裡人,為什麼孤身一人在宇城。我就把我的事情給她說了,我想讓她陪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老奶奶是jidu教徒,她說孩子是一條命,無論如何不能把孩子打掉。她說我把孩子生下來,她會給孩子找個好人家。”

“我聽了老太太的話,就冇有把孩子打掉。就在我還有一個星期就要生產時,老奶奶卻因為騎三輪車橫穿馬路被一輛疾馳的小轎車撞死了。”

“老太太死了,我離開了老奶奶的家,住進了郊區一個廉價的旅館內。”

“我一個人不敢去醫院,我在網上看到過,有的大學生在宿捨生孩子自己偷偷剪斷孩子的臍帶。於是我提前買好了藥棉和剪刀,萬不得已時就自己生,自己剪臍帶。”

“我不想再回憶生孩子時受的罪,”女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一臉的痛苦。

蘇曉和劉淑芳都屏息靜氣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片刻後,女人仍然一臉的痛苦,艱難地說道,“孩子是半夜時生的,孩子生下後很乖,一直冇有大哭,就是哼哼唧唧的。我那時候也不知道膽子竟然那麼大,天快亮時,我抱著孩子走出旅館,把孩子扔在了旅館不遠處的大路邊。然後我躲在了一處民房後麵。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一男一女經過那裡,抱起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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