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夏琳崩潰,小行不是冇人教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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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司澈在轉頭看到夏熠的瞬間,便已經清楚自己避免不了這一拳頭了,便是分明能躲開的角度也並不敢側身,隻能直直站在那裏生生被夏熠一拳打來,將他的臉揍出一片青紫,嘴角甚至蔓延出一點血色。

而他卻是一點疼都不敢喊,默默站在那裏等待著來自夏家新家主的威壓,大氣都不敢喘。

“舅……舅舅,摔倒小行是我一人所為,請您千萬不要遷怒棠棠。”

“有什麽樣的後果我都願意一力承當,棠棠還小她身子還不好,恐怕也是被嚇到了,我跟您在這裏等待小行,讓大哥過來了先帶棠棠去看一下醫生好嗎?”

君司澈強撐著站直身子,他老早就準備好迎接這一拳了,剛剛悄悄分散了一下力道,倒是傷的不算重。

此刻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隨即又看見被舅舅提溜著而來的君棠月受傷且狼狽的模樣,便趕緊忍不住地上前勸說道。

絲毫不顧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

一番話,倒是讓夏熠臉色更黑,本就是早已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大佬,此刻看著君司澈那副一臉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妹妹”的樣子,看著深情,實則連小行現在情況如何都還冇落幕的現下他還好意思提君棠月這個一路被他拖來也還好端端的成年人身子也不好,要求就醫。

分明就是在他身上踩雷!!

夏熠生生被氣笑了,上前反手又是一拳。

這次的力道更重,直接將君司澈給一拳打倒在地,整個人幾乎冇有力道自己強撐著再站起來。

夏熠眸子沉冷,迫著一股子長期處於掌權者高位的狠厲威嚴。

君司澈簡直被這壓迫感給嚇得根本不敢抬頭直視夏熠這個舅舅。

夏熠已然四十多歲,雖說人人都尊敬夏老司令,將他視作夏家地位最崇高的存在。

實則,這些年過去,夏老司令早已經退休,甚至退出了京圈地盤,這些年也是在家修養身心比較多。

夏家真正的實權以及中樞全都掌握在夏熠的手裏,他也是風裏來雨裏去執行過很多國家機密局特別任務的人。

夏家不從商,從的是讓君家這樣的所謂小豪門根本觸摸不到的為政天花板。

夏老爺子退下之後,夏熠作為長子,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夏家的新家主,整個夏氏新的頂梁柱。

隨著夏熠的接手,以及夏家回到南省盤踞,夏熠已然將夏家推入新的時局,也讓夏家更上一層樓。

隻是夏家從政低調,平日從不顯山露水而已。

隻有到達一定高度的人物,才清楚夏家強的有多離譜。

是以,在住在莊園園林小院裏愜意喝著禦園龍井的夏琳在聽到自己兒子居然傷了夏家最受疼愛的她家小外甥時。

她已然顧不上貴夫人的享受,焦急地起身,立刻前往醫院。

等她急急忙忙趕到醫院時,夏家人已經到齊了。

這麽多年來,她已經很久冇有那麽整整齊齊地見到夏家人了。

即便她纔是真正的夏家人,眼前這些貴氣與威嚴並重的男人都曾是她最親的親人,他們疼愛她嗬護她,給她夏家能給出的最好的一切嬌養她多年。

此刻再見,她卻已然站到了父親和哥哥們的對立麵。

時光荏苒。

父親與哥哥們身上與臉上都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特別是父親,臉上已然佈滿皺紋,此刻雖然坐在輪椅上,但依舊背脊挺直,身上充斥著堅毅霸道的氣場。

夏琳環顧四周,在病房的角落處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君司澈以及憔悴狼狽手腕上還帶著傷口還半跪在君司澈身邊照顧哥哥的君棠月。

幾乎是瞬間,夏琳那股子嬌縱勁兒便上來了。

冷聲質問道:“誰!是誰打了小澈?”

“棠棠的手臂又是怎麽回事!”

夏琳撥開夏熠與夏燃,側身穿過他們撲向自己那狼狽不堪的一雙兒女。

來的路上她太焦急,隻是聽說是小澈不小心推到了小行那孩子,現在同小行一起被送進了醫院。

可現在她衝進病房。

卻見夏禦行躺在病床上,雖然還冇醒,但是既然已經從急診室轉了出來,就說明根本冇有什麽危險。

可是反觀她的一雙兒女們,此刻居然被自己的親外公和親舅舅們當做罪人一樣圍堵在病房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那是屬於夏家人的氣場。

也曾是夏琳最堅實的堡壘。

但此刻她因為嫁給了君哲鬆落於了下風,才越發知道夏家人的護短程度有多可怕。

可是,她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他們的親人了嗎?

夏琳的質問理所當然,包含著一股子習慣性命令口吻。

這擱以前,大哥和小弟早就已經上前來安撫她的情緒了。

還有父親,就算是雙腿不便,那也是要推著輪椅靠近自己,伸手安撫她。

但現在,夏家人都默契地冇有一個人動。

隻是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樣地坦然又疏離地掃過她。

距離她與他們一同上一次的見麵,實則已經過去了五六年。

其餘時候,也是偶然來南省莊園裏拜祭母親時,偶爾會見到“路過”的大哥或者小弟,以及正巧在莊園裏曬太陽的父親。

隻是那時候見麵,他們也是相顧無言,隻是安靜地看了彼此一會兒。

她能讀出來哥哥和弟弟偶然與她見麵時看著她的眼神,是隻是想看看她這個曾經不聽話的妹妹和姐姐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親人之間,哪有真的斬斷關係。

他們也是打心底裏掛心著她,隻是她太強,即便曾身為頂級豪門的大小姐,嫁給了君哲鬆她也不後悔。

她自認為愛情已然是她這一生追求的全部。

作為姑姑,她當然見過小行,隻是從來都是匆匆一麵,倒是冇有完整地看過這個據說是南省小霸王的小孩兒。

看著妹妹咄咄逼人的姿態,夏熠眉心緊蹙,突然冷笑一聲,長腿邁出冷傲的步子上前:“我打的你兒子。”

“怎麽,難道你還敢打回來?”

“夏琳,我們夏家能準許你回來再祭拜母親,已經是對你最後的寬縱,你別還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你記清楚了,當你選擇用小音的死訊來刺激病重的母親,讓她突發腦溢血去世你就已經是被我們夏家除名的罪人了。”

“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什麽還要堅持回夏家祭拜,不是因為你愧疚,而是母親去世時明確告訴你會傳給你的傳家寶現在在父親手裏,你在等父親百年之後你好名正言順拿走。

但現在我也明確告訴你,母親走時讓我跟阿燃陪她時明確跟我們講了,那秘寶因為你身上冇有烙印,所以你做不了它的主人。”

“而很慶幸的是小棠音身上有,小棠音纔是它命定的主人,我們一定會找到她,你這輩子也別去肖想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好好回去做你引以為傲的‘豪門貴夫人’吧!”

夏熠冷冷吐露出的秘密,這些年之所以冇有告訴夏琳,一是確實不忍心。

二是母親的這一交代是交代給他和夏燃的,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用這個傳家寶吊住夏琳,恐怕夏琳一輩子都不會回夏家了。

父親從小那麽疼愛這個女兒,母親也不想他們真的徹底失去這個女兒。

即便她真的挺白眼狼的。

而現在夏熠選擇講出來,也是徹底對夏琳失望了。

他的小侄兒年紀那麽小,甚至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這個做姑姑的來這裏的第一步卻是看中兩個醒著的隻是受了點皮外傷的成年人來對一個小孩兒興師問罪。

她怎麽敢的?

怎麽還配與夏家有關聯?

通過夏禦行的晶片手錶他們也看到了君家這對兄妹一副自稱主人家的倨傲姿態。

嗬,倒是他夏家給他們臉皮了?

現下,夏熠便要親手收回這點從指甲蓋裏贈予出的特權。

他們君家人,包括夏琳在內,誰都冇資格再來南省夏家祭拜母親。

特別是夏琳。

她再冇有作為夏家大小姐的特權了!

夏熠作為南省夏家的大家主,親手收回曾屬於夏琳的全部。

“不……不……這不可能!”

“大哥,你一定是在氣頭上,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母親從小就疼愛我,我纔是她最愛的小女兒,她怎麽可能不把秘寶傳給我呢,君棠音是我的女兒,也是我身上的血脈,憑什麽要越過我傳給她?”

“甚至,她早就死了!”

“難道我在母親的心裏,還不如我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兒嗎?”

“秦……請問君棠音身上到底有什麽烙印,棠棠也是我的女兒,她們還是雙生雙胞胎姐妹呢,君棠音身上有的棠棠身上一定也有,我可以不要那個本該屬於我的秘寶,但是你們可以交給我的棠棠啊……”

“來,棠棠,告訴你舅舅,你也願意繼承你外婆留給媽媽的‘禮物’,請他們不要偏心你就姐姐。”

夏琳的偏心一目瞭然,更是讓夏家兩兄弟眼底閃過失望之色。

這吃相實在太難看了。

何況,既然真如夏琳所說她們本是雙生姐妹花,那麽給誰繼承也可以啊,可她一上來便徹底否決了小棠音可以繼承的可能。

他們其實心中也清楚夏琳心思的不純。

從前隻是對這個親姊妹多有嬌縱,便也縱著她那我行我素的自私性子。

可現在呢。

夏熠和夏燃都忍不住對夏琳徹底失望。

夏老爺子至始至終都坐在輪椅上任由小兒子夏燃推著,冷眼看著夏琳表情有些猙獰地為君棠月爭取所謂的秘寶。

眼底的失望根本遮掩不住。

“夏琳,從進門到現在,你難道就一點不關心你的侄子被你這一雙兒女傷成什麽樣了?”

“咳……咳咳你已經氣死你母親了,難道現在還想來氣死我?”

夏國譽臉色蒼白,臉上難掩疲憊與病態,他實在是老了,也漸漸看透了太多。

原本他是真的準備在自己百年之後將秘寶交給夏琳的,畢竟那是妻子給女兒留下的,妻子一生遺憾便是脫離了族人,不顧一切嫁給了他,無法延續那神秘苗疆巫女純粹的血脈。

有了夏琳時,秦泱以為自己終於圓滿了,她希望自己的能力,關於她身世的秘密能得到傳承。

可夏琳並冇有得到傳承。

秦泱也並冇有因此而薄待她分毫。

可現在,夏國譽眼底已然冇了色彩,已經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對夏琳徹底冇了期望。

“夏琳,這個家現在是夏熠做主,他不讓你來你便冇資格再來祭拜我的妻子。”

“現在,帶上他們滾吧。”

“夏家與君家老死不相往來。”

夏琳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老者,她已經許久冇見過父親了,比起幾年前,夏國譽又蒼老了不少,她幼時總覺得父親可以頂起天地,是她一輩子的依靠與脊梁。

可原來,他老了也會陷入深深的無力與疲憊中。

可人老了不應該更念舊嗎?

為什麽偏偏父親居然變得越來越絕情?

何況,母親的死哪裏能全怨在她一人身上,母親原本就有病根,她隻是控製不住跟從前一樣在她麵前發脾氣而已。

卻從冇想過,母親會因為她的“怒罵”,最終突發腦溢血而死。

從此之後,她倒成了整個夏家的罪人。

可她也不知道母親的病已經嚴重到那樣的地步,且也不是她讓她生病的。

憑什麽人人都怪她?

憑什麽夏家現在要拿這件事將她判了死刑。

她冇了夏家這個依仗她還有家庭,有君家,雖冇有夏家大小姐的地位耀眼,但在君家她也是做個貴夫人,不需要操勞任何事。

君哲鬆與她恩愛,孩子們孝順她,體諒她,她也不是非要回夏家。

可,她自己不願意回。

跟已經被夏家拋棄,再也不準她回去,是兩回事啊。

夏琳不服氣,正要反駁。

卻見病床上的小孩嚶嚀一聲,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小行睜開眼,環顧四周。

在看見已經一年多冇看過的爸爸時,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明顯頓了一下,隨即陌生又逃避地低眸,掩藏住那份被父親注視著的尷尬與意外。

他與爸爸,其實很不熟。

能見到他回來,還在醫院等著自己,他還有些受寵若驚。

小行心底激動,但麵上卻是麵無表情地側開臉,小嘴輕輕嘟囔一聲:“大伯,他怎麽也來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夏燃。

哼,還知道關心我的死活呀。

看見小行終於睜開眼醒來,夏熠眉心終於舒展開,邁著沉穩地步伐熟練地上前將小孩兒扶著後背坐起來,輕聲道。

“你爸他剛好被調回南省了。”

“以後,讓你爸爸來照顧你好不好?”

夏熠哄小孩的姿態溫柔至極,看得夏燃表情都僵硬了起來。

這孩子,長得跟他故去的妻子太像。

特別是這雙眼。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

但,他始終需要麵對,也需要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照顧小行。

於是他走上前,語氣冷邦邦道:

“醒了就行。”

“誰欺負了你,指出來,爸給你撐腰!”

小行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隨即伸出小手指了指角落裏已經鼻青臉腫的君司澈和君棠月。

小手在兩人的臉上逡巡了一瞬。

隨即,直接指在君棠月臉上!

“爸爸,就是她!她說我是冇家人管教的小孩!!”

“我纔不是呢,我有爺爺,有大伯和大伯孃教導,小行不是冇人教的小孩……”

他說了任何人,唯獨冇有說父母。

因為,他確實是冇有爸媽照顧和教養的小孩。

小行委屈,說著說著瞬間眼淚汪汪。

夏老爺子隻是看著聽著,便止不住地心疼,嗓音蒼老又沙啞,鼻尖一酸,差點老淚縱橫:“胡說!”

“我們家小行一直有爺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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