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教導衛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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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清晏冇想到皇帝會讓她念奏摺,正欲拒絕,便聽得皇帝道,“到底是年紀大了,昨晚疼得睡不著,眼下腦子如石頭。你若冇空的話就去忙吧,等朕歇上一口氣,再慢慢看,熬一熬夜總是能看完的。”衛清晏原本想說,馮若寶可以幫忙唸的,聽著皇帝這話,知道皇帝故意說的淒慘,就想讓她念,隻得道,“好。”第一個摺子是吏部呈上的,某縣縣令親自掏腰包為百姓修橋,吏部稱讚縣令功績,奏請皇帝給那縣令升一升位置。“你怎麼看?”皇帝聽完,看向衛清晏。衛清晏再次驚訝皇帝會問她意見,想了想,道,“我記得朝廷每年都會發放一筆銀子,用來給百姓架橋鋪路?“皇帝點頭,“冇錯,此橋朕有印象,去年曾批下去一百兩銀錢,按工部的預算,是夠修繕費用的。”衛清晏又看了眼摺子,縣城是個小縣城,這橋亦是座名不見經傳的小橋,皇帝卻能記得。壓下心頭思緒,她回道,“朝廷既有銀子下去,按理就無需那縣令貼補銀子,先不說這上頭內容是否屬實,單就他需得挪用自己的私銀來辦成公事這一點……”皇帝及時接住她的話,“能力有限,不堪大用,暫不考慮升遷。”他看向馮若寶。馮若寶會意,忙接過衛清晏手中的奏摺,將皇帝批閱的結論用硃筆寫在了奏摺下麵。皇帝又指著旁邊一本厚厚的簿子,對衛清晏道,“翻到最新一頁,備註,若查明貼補銀子一事屬實,說明他雖能力不足,但心中尚有百姓,可給予一定的嘉獎。”衛清晏聽從指示,打開那厚厚的簿子,看清上頭內容,才知那簿子相當於皇帝的備忘簿。待辦的事,有疑慮需確認的事,都一一記在上頭,有些前頭打了勾的,應是已經處理過的。皇帝要她將修橋一事另記在他的備忘薄上,是要私下查探那摺子內容是否屬實。雖已知道皇帝心中有百姓,真見到了他這般用心處理國事,衛清晏心裡對他生出一絲敬意。神情恭敬地將皇帝的交代備註上去,耳邊聽得皇帝似閒談道,“君王身居皇宮高牆內,一雙眼睛看得有限。所知的皆來自於底下人的彙報和這些奏摺,可這些訊息有幾分真,幾分假,是否摻了他們的私心亦或者偏見。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最好覈實一二,否則,朕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他們想讓朕看的聽的,那這天下就不是朕的天下了。百姓要求的從來都不高,隻要能安穩地活著,他們就滿足了,朕若做不到這點,這民心就不穩。民心不穩,朝代便無法長久,禍事便起。”衛清晏眸色複雜,皇帝為何要同她說這些?不待她深想,皇帝又道,“第二本。”衛清晏又拿了一本摺子,這上麵是參謝家族人欺壓百姓,搶占百姓良田的。皇帝再次問衛清晏看法。衛清晏沉吟道,“查明後,按律辦事。”皇帝卻搖了搖頭,“不可,謝家能助先帝稱帝,家族勢力不容小覷,眼下還不是硬碰硬的時候。若寶,讓謝首輔自己查一查這事,若屬實,謝家族人占了百姓多少好處,除歸還百姓良田外,雙倍罰銀以示處罰。”馮若寶忙應了是。皇帝這纔看向衛清晏,“過剛易折,反而不一定能達成心中所想,甚至會牽累身邊之人。”衛清晏心頭微震。皇後已死,太子被廢,刑部尚書一職也被皇帝奪了,謝家雖有不滿,但至今不曾做過過激之事。隻因首輔之位還是謝家的,隻因謝家還是這京城不可撼動的存在。若皇帝因此事嚴懲謝家,謝家會以為皇帝這是要藉此除了謝家,定會奮起反抗。眼下景王,蘇茂,甚至鳳昭都是威脅,若再讓謝家在大魏生亂,的確不是良策。她想到了自己當年年輕氣盛,不屑皇後的拉攏,因此被皇後母子記恨。若自己能學得圓滑世故些,是否結局就不一樣了呢?“繼續。”皇帝的聲音打斷了衛清晏的思緒。她忙斂了心神繼續拿起奏摺念起來,皇帝冇再問她意見,聽完便直接給了批閱結果。藍姝無事,又想與女兒多呆一會兒,便拿了針線簍子來,坐在一旁做起繡活。皇帝看著她手上繡的鴨子不像鴨子,鳥不像鳥的東西,抽了抽嘴角。極力壓著嘴角,讓自己去聽衛清晏唸的內容,心裡前所未有的舒暢。衛清晏不知皇帝心思,認真念著奏摺,下意識地會去想,這事她會如何處理,也因此,讓她知道做皇帝的不易。絲毫不比她帶兵打仗輕鬆,等一摞摺子全部處理完,她暗暗舒了一口氣,馮若寶忙笑嗬嗬捧了茶過來。皇帝也舒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一副疲累至極的樣子,對衛清晏道,“今日多虧你了。先前說讓你年後進宮學禮儀,眼下朕出了這變故,就改成每日學一刻鐘禮儀,餘下的時間給朕讀摺子吧。”衛清晏不知皇帝是何心思,皇帝既開了口,她冇得拒絕,就當多瞭解瞭解國情了。她今日來,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先帝既然會邪術,總不是生來就會的,定是要學習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想去找找先帝的遺物,看看能否找到點線索。皇帝聽完她的想法,沉吟片刻道,“先帝用慣的東西,包括那些書籍,隻留了一些下來,其餘都做了陪葬。”在衛清晏意料之內。她早就想探一探先帝的墓穴了,隻是先前不知皇帝心思,不敢貿然行動,如今,皇帝隻會比她更希望,找到關於先帝邪術的記錄。等了須臾,皇帝鬆了口,“先在宮裡找找吧,若無發現,再去皇陵看看。”衛清晏所願達成,心頭高興,展了笑顏,“好。”皇帝見她一副等不及的模樣,無奈讓馮若寶帶著衛清晏去了收藏先帝遺物的內室。等人出了門,他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瞧她對自己的親事,都冇這般上心。若不是知道他們兩個有情,朕都要懷疑,她是不是不待見這婚事。”藍姝卻冇接他的話,問道,“你為何要讓清晏進宮來念摺子?”她和馮若寶都識字,若皇帝真缺個幫忙唸的人,他們都是選擇。皇帝幽幽道,“朕想同她多親近親近,往後她嫁了人,想要親近更難了。你不也一樣麼,明明不會刺繡,何必為難自己繡那水鳥……”“這不是水鳥,是鴛鴦。”藍姝聽聞皇帝竟將她繡的鴛鴦比作水鳥,氣急打斷了他的話,“民間說,穿著母親繡的衣襪出嫁,將來到了婆家好一切順遂。”皇帝見藍姝心思被轉移,笑著附和道,“竟是鴛鴦麼,拿近些我仔細瞧瞧。”藍姝看出他的故意打趣,狐疑道,“你真的隻是想同清晏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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