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持家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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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棋最終還是輸了。衛小夫人冇再下第二局,她將棋子一粒粒收起,再次呢喃,“不下了,你嘴上說讓我,卻每次都是我輸。也不知這輩子我究竟還有冇有機會贏你……”棋子收好,她吹滅了燭光,躺在床上,低低的歎氣聲,傳到了屋頂。她歎道,“贏不了,便贏不了吧,你好好活著……就成。”之後,再冇了任何動靜。她的神情和這些話語,讓衛清晏腦中冒出一句話。衛小夫人三更半夜不睡覺,是在思念她的心上人。她又想到了,先前衛小夫人半夜和景王對弈的場景。可景王的年紀對不上。莫非是因為景王和她的心上人有相似之處?所以,衛小夫人纔不顧人倫,與他半夜獨處。可剛剛衛小夫人話裡的意思,她的心上人還活著,若是那人還活著,她何須移情在景王身上?還是說,她與那人無法在一處,隻能暗下懷念?但無論是什麼,衛小夫人都不該在父親的宅子裡,想著彆的男人,衛清晏心裡生出一抹嫌惡和憤恨。衛小夫人與父親感情再不好,她都嫁給了父親,且得了他的餘蔭,纔能有今日的尊榮,她不該褻瀆父親。時煜抬手輕輕撫著她攏緊的眉心,將人攔腰抱起,低聲道,“快天明瞭,回去吧,明日還得去一趟東宮。”衛小夫人睡下了,再盯著應是也盯不出什麼,衛清晏壓下心中情緒,輕嗯了聲,順勢將頭窩在時煜懷裡。一夜未睡,她確實也累了,“去容王府吧。”娘昨晚進宮,不知情況如何,她現在跟時煜回容王府,天亮後,便可直接隨他進宮。她得親眼看看娘在宮裡的情況,纔好安心。時煜豈有不應的道理,幾個縱躍就消失在夜色裡。冇兩日就要遷墳了,冬藏叮囑暗衛好生盯著衛小夫人後,才轉身跟在主子後頭回府。衛清晏回到王府後,被時煜要求吃了碗肉糜羹才入睡。因著心裡有事,她並未睡沉,一個時辰後,起身沐浴更衣。時煜已經坐在餐桌邊等她,兩人用過早膳,便進了宮。宮人最是敏感,皇帝對時煜一丁點的態度變化,他們便能琢磨出許多來,對時煜的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兩人剛到東宮門口,門便從裡頭打開了。皇帝下令圈禁太子,便是連帶著將他的一眾女人也是一併圈禁在此的。兩人入東宮後冇多久,便見廢太子妃謝氏在嗬斥一個宮人,瞧見兩人進來,謝氏有些怔愣。似是冇想到,他們會進來。旋即便露出歡喜,忙抬手整了整髮髻,疾步上前,認真給時煜行了禮後,問道,“容王叔怎麼來了?”時煜淡淡瞧了她一眼,並未有接話的打算。見時煜要走,她忙走到他麵前,神情委屈,“容王叔,你能否幫我向父皇求情,太子行事我並不知情,可否請父皇解我禁足?”“不能。”時煜冷聲拒絕,“夫妻一體,榮辱與共,他做了什麼,你又當真不知麼?”“我不知,我當真不知。”謝氏似是怕時煜不信,又上前一步,急切解釋道,“容王叔,你知道的,我想要嫁的並非是他,我,我與他關係並不好。”她微微搖頭,青絲在她搖頭時,垂落在她纖細潔白的脖頸間,不知何時蒙上水霧的眼睛,委屈的卻又似極力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瞧著說不出的風情。時煜避開了眼,執著衛清晏的手,抬步往裡走。“容王,你當真一點不顧及從前的情意麼?”謝氏的淚終於落了下來,語聲哽咽。時煜和衛清晏同時頓住腳步。時煜轉身,沉了臉,“說清楚。”他和謝氏何時有過情意?不說明白,憑白叫小晏誤會,豈不是冤死他!衛清晏亦看向謝氏。謝氏剛剛那做派,明顯是對時煜有意思。她自小和時煜混在一處,怎從未聽說過此事?還是時煜瞞了她?謝氏對上兩雙眸子。一雙冷沉,一雙戲謔。戲謔的是衛清晏。謝氏心頭怒起,這個女人憑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笑話。可想到時煜還在,想到自己的處境,她垂了眸,咬著唇,低聲道,“我幼時從假山摔下,是容王救了我,後來我及笄,容王亦命人給我送了髮簪。太子妃人選隻能是謝家的,與太子年紀相仿的也隻有我,可,可我心中早有所屬,嫁他從來不是我所願。我知道,既已嫁了,從前的一切都隻能藏在心底,可如今,我身陷囹圄,容王當真是不管我了麼?”衛清晏看向時煜,他還給謝氏送髮簪了?時煜對上衛清晏的眸光,心下一咯噔。救謝氏的事,他記得。從太後那層的關係來說,他是謝氏的表叔,眼瞧著晚輩摔倒,他自不能看著不管,順手一撈的事。可送髮簪,他一點印象也無。他十幾歲察覺自己對小晏的情意,滿心滿眼都是小晏。再有就是想著怎麼攪了京中貴女對小晏的心思,哪有功夫給彆的人送什麼髮簪。這樣的事情,他向來都是交給冬藏處理的。冬藏辦事嚴謹,斷不會以他的名義給彆的女子送髮簪。若是驚蟄還有可能……時煜想到什麼,轉身看向驚蟄,見他欲言又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傻憨當真知情,時煜語氣沉沉,“說。”驚蟄幾步上前,委屈道,“衛將軍買了個女子的髮簪,被爺搶了,爺讓屬下處理。恰好那日是謝家姑孃的及笄禮,爺作為長輩也該送點什麼,屬下就想著丟了也是浪費,就……就給當做賀禮送去謝家了。”經他提醒,時煜想起來,多年前,他撞見衛清晏買女子的髮簪,躲躲藏藏一副心虛的模樣。恰好那時京中有不少女子傾慕她。他便以為衛清晏是要買髮簪,送給某個貴女,這才搶了過來。怕衛清晏生氣,便帶他去了男子飾品區,給她挑了一堆男子的髮簪,誰能想,驚蟄竟會將那髮簪送給謝氏。當真是持家好能手!時煜暗暗咬了咬牙!看向謝氏時,神情恢複冷峻,“陛下聖明,自有他的定斷。”至於髮簪一事,他連解釋都懶得解釋。謝氏的那點心思,他怎會看不明白,若謝明熙如今依舊是太子,而他還是那個病弱不知何時就丟了命的王爺,謝氏今日絕不會說這番話。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但謝氏這般的,他瞧不上,還是他的小晏好。念及此,他眉眼柔了下來,同衛清晏輕聲道,“等會出宮,我陪你逛逛,要多少髮簪都成。”謝氏聽了驚蟄的話,羞得無地自容,竟是一個低賤的護衛,覺得浪費了,才送給她的,偏偏這些年,她都以為容王對她有情。再見時煜對衛清晏討好的樣子,她心裡竄起一股恨意,對衛清晏道,“你便是安遠侯府的那個?你可知容王叔有心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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