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樞密院縱火案!

此次朝議,以議和派獲勝而結束。

官家雖然表露出北伐的想法,但是又有什麼用呢?不還是被他們給澆滅了嗎?

打仗有什麼好的,軍費巨大的支出,猶如無底洞一般,會降低他們的生活質量。還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百姓們流離失所。

要是再引發國內叛變,那他們這些大族,還怎麼安穩的享受生活?

相比之下,議和多好啊,隻需要付出一些銀子和布匹,反正這些東西又不用從他們身上出,無非是多向百姓征收稅賦罷了。

苦一苦百姓,國家總會安寧和平起來的。

散朝時,議和派的官員一個個抬起頭,猶如鬥勝的公雞。還是大宋的皇帝好啊,官員隻要不犯什麼大錯,就不會被罷黜官位。

而回到尚書房的趙構,緊皺著眉頭,一股無名怒火在胸口燃燒起來。

楊沂中此刻也皺起眉頭,開口說道:“官家,剛纔卑職記下了所有開口言和的官員……隻不過涉及人數太廣,恐怕不易動手啊!”

“嗬!”

“剛纔朝議時,朕就看清了這些人的本質。”

“一群貪生怕死的狡詐惡徒,還堂而皇之的說什麼顧全大局,為天下蒼生……我呸,真是噁心!”

楊沂中看著怒氣沖天的官家,勸道:“官家,還請息怒啊。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是要沉得住氣!這些議和派沆瀣一氣,就算他們勉強答應北伐,恐怕也會成為金國的奸細!”

“朕知道,這一次要讓他們長個記性!”

趙構眯著眼,必須狠狠教訓他們一次,光是嚇唬他們還不夠,要讓他們見血,這樣他們纔會看清楚朕到底是誰!

朕不是宋高宗!

也不是宋神宗!

更不是什麼宋徽宗、宋欽宗之流!

朕乃小鬍子!

趙構抬起頭,看向西南方向,那是樞密院的位置,按照與韓世忠的約定,等到夜半時分,那裡就會燃起沖天而起的大火。

“楊沂中,傳朕的指令,封鎖皇宮大門,披甲持弩,防範內賊。你親自帶著侍衛在皇宮中巡視,若是遇到有任何異動的人,可就地處死!”

楊沂中點頭稱是。

“指揮禁軍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控製住武庫,冇有朕的旨意,不得擅動!”

“是!”

趙構安排著命令,並冇有感受到害怕,雖然大宋的皇帝冇辦法為所欲為,但是隻要把那些反對者全殺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無論是皇宮的禦林軍,還是臨安府的禁軍,都在自己手中,這滿朝文武不過就是個花架子!

就算有些禁軍叛變,他們敢攻打皇宮嗎?

敢和朕拚個你死我活嗎?

一群懦弱的議和派罷了!

“去取朕的甲冑!”

“是!”

夜幕漸漸降臨,臨安府的喧囂在消退,一片寧靜籠罩著大地。

清冷的月光在寂靜的街道投下斑駁的影子,打更人喊著號子,從樞密院門口走過。又過了片刻,幾個蒙麵黑衣人露出了身影。

他們身姿非常矯健,又相互打著暗語,配合十分嫻熟,一看便是軍旅之人。

他們的動作也很快,幾人相互配合,翻進院牆。或許是白天楊沂中抽調了樞密院的看守兵力,導致他們幾人並未被守衛發現。

幾人似乎對樞密院很熟悉,冇用多久便進入了正殿,然後點燃火把,隔著窗戶朝屋內扔去。

瞧見火勢越來越大,幾人目光對視一眼,然後迅速逃離現場。

與此同時,在秦府。

群臣們聚集在一起,臉色很是凝重。

秦檜坐在上位,疑惑幾乎寫在了臉上。

他是非常不明白,今天朝議時,官家竟有勇氣向金國開戰?竟然叫囂著要和金國決一雌雄?

他搖晃著腦袋,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王次翁,羅汝楫,王繼先等幾人相互對視一眼。

他們是堅定的議和派,有著共同的利益訴求,他們不願意與金國開戰,也不願意自己的宗族受到損失。

“官家不對勁!”秦檜開口道。

王次翁低聲道:“會不會是因為金國要求太多,引起了官家不滿!”

秦檜眯著眼睛,分析道:“不像,官家今日的表現……就像是在壓製自己的野心……就好像……就算金國不來侵略大宋,咱們大宋也會攻擊金國的。”

“啊,官家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秦相,現在怎麼辦?”

秦檜搖著頭,緩緩道:“無妨,朝中各個職位,各個環節都有我們的人,官家的話……也冇有那麼好使。”

或許中華上下五千年,隻有在宋朝,文官的權利是最大的。

根據大宋的規定,像給事中、中書舍人、封駁司等機構都有抵製皇帝聖旨的權利。

更彆說當年做過監察禦史的包拯了,他為了提意見,將唾沫星子直接噴到了仁宗臉上,仁宗為了展現寬容,也隻能好聲好氣的點頭。

對對對,你說得對。

所以文官的膽子也很大,反正皇帝最多隻能調任,自己又冇有性命之憂,怕什麼呢?

“前唐藩鎮之亂的教訓就在眼前,所以不能讓武將做大。我認為要罷免嶽飛、韓世忠等人的官職,調到地方剿滅賊寇。”

“還有那個楊沂中,聽說他在臨安府置辦了府宅,禦史台要擔起監察的職責,查他有冇有收受彆人賄賂。”

“還有金人方麵……昨日曾送來一封書信,要交給官家,讓官家認清金人的強大,讓官家心中感到膽怯,這樣才能議和。”

秦檜的勢力還是很恐怖的,他是中書門下平章事,也就是大宋的宰相。他不禁害死了嶽飛,還敢在全國範圍內掃蕩所有敢於和他作對的政敵。

在紹興後期,秦檜的宰相府邸成了南宋實際上的權利中心,可以代替趙構批覆公文,掌握著南宋的絕對權力。

據史書記載,到最後,趙構本人都感受到了巨大威脅,每次回見秦檜時,身上都會藏著一把匕首。

萬俟卨咧嘴道:“那金人的書信,就由我交給官家吧。”

“好!”

眾人商議了一番,打算做一些準備,來限製趙構的誌向。

想要北伐?

絕無可能!

秦檜歎口氣,緩緩說道:“老夫不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而是為了大宋的未來。治大國如烹小鮮,怎麼能輕易言兵呢?諸位啊,還是要多多勸誡官家啊!”

秦檜的性子,是典型的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他肆無忌憚的出賣國家利益,卻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偉大的愛國者,好似為了大宋的和平,才與金人議和的。

“秦相費心了啊!”

“秦相纔是大宋的第一功臣,是古今罕見的聖相啊!”

就在眾人吹捧秦檜飄飄然時,侍衛忽然闖了進來,大聲道:“秦相,官家忽然要召見您,還有在座的各位大臣!”

“什麼?”

秦檜一愣,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夜色,這麼晚了,官家召見自己乾嘛?

“為什麼?”

“聽說樞密院著火了!”

“臥……”秦檜聲音提高了八個度,瞪大了眼睛,趕忙問道:“樞密院乃大宋軍事中心,守備森嚴,怎麼突然就著火了?”

“聽……聽說有人縱火,官家怒不可遏,立刻要召見各位大臣,勢要查出事實的真相!”

群臣的目光頓時落在秦檜身上。

該不會是秦相乾的吧?

要是把樞密院給燒了,官家肯定不敢北伐了,秦相這一招,還真是夠絕啊。

迎著那些懷疑的眼神,秦檜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大罵道:“胡想什麼,老夫用的著使用這些卑劣的手段嗎?未免太看輕老夫了!”

聞言,眾人更加懷疑了,秦相……不是一直都擅長使用這種手段嗎?

秦檜大聲道:“給老夫準備車駕,老夫要麵見聖上。”

“是!”

眾人在來的路上,禁軍已經接管了城防,一排排侍衛巡視著臨安城,整齊的腳步聲響徹在黑夜,讓群臣們更加擔憂。

等到了皇城門口,兩側站著一排排披甲的禦林軍侍衛,眾人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隨即皇城大門被緩緩打開,楊沂中站在皇城門口,他那高大的身軀看起來猶如守護神般,寒風吹氣他的衣衫,紋絲不動,看起來更加威武不凡。

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侍衛衝上來,圍在他們四周。楊沂中臉色冷峻,根本冇有言語,隻是右手一揮,讓他們進入宮中。

在他們進來後,皇城大門再次關閉。

秦檜隻能安慰道:“樞密院突然起火,官家心中惶恐,防備森嚴點也是應該的。”

眾人又走了一段,來到垂拱殿正門,看到了身著盔甲的嶽飛韓世忠兩人。

秦檜又扭頭安撫道:“官家傳喚兩人,一定是詢問軍事情況。諸位不必擔憂,按照計劃行事,萬俟卨,一會兒你將金人書信拿出來。”

“是!”

見到惶恐的群臣,韓世忠咧嘴笑著。

楊圻忠大聲說出趙構的命令:“官家命群臣在此跪候!”

眾人跪伏在地上,等了片刻後,卻聽見後方傳出聲響,扭過頭去,見到一人身著金色甲冑,手持長劍,在眾侍衛的簇擁下,緩步向他們走來。

這人正是趙構。

趙構長相威猛,年少時喜歡騎射,能用雙手並舉兩袋米,各重百斤,麵不改色的行走數百步。

此刻他穿著金色甲冑,威猛之氣撲麵而來。

而看到這身甲冑時,秦檜的目光頓時變了,變得十分驚恐。

他本以為,樞密院起火,趙構一定會害怕的顫抖,可如今看來,趙構卻像一個勇士般,渾身充滿了令人生畏的威嚴。

其餘群臣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儘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趙構。

滿臉的驚愕。

他們從未見過皇帝披甲的樣子,更不曾想象,有朝一日,趙構竟然如此強勢。

趙構從群臣之中走過,一路走到眾人前頭,然後看著伏在地上的群臣,舉起手中的劍,大聲道:“今日,金軍在叛黨的配合下,突襲樞密院,給大宋造成了嚴重破壞!”

“朕本有議和之意,但金軍殘暴,欺人太甚,竟然用虛偽的聲明來表示繼續保持和平!”

“朕意已決,征兵三百萬,出兵討伐金國,直到最後取得戰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