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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死心,但是自己又不想死。
隻要能保留著土銃,總能找到機會。
可惜,肖兵不會給他機會。
“最後一次警告,放下槍,不然就是暴力抗法,我有權開槍!”
麻臉男人臉色猙獰。
他知道,機會隻有一次。
一旦放下,大概率要被冇收,以後再想造就難了。
這東西隻會越來越少。
但是肖兵的神色不像恫嚇,如果他敢反抗,對方真的會開槍。
正在猶豫不決,忽然聽到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頓時眼皮亂跳。
公安局,來人了!
果然,一條土路上塵土飛揚,幾十輛警車呼嘯而來。
每輛車上都是全副武裝的刑警。
這還不算完,在數十輛警車後麵,還有幾輛軍用卡車,車上是全副武裝,神情嚴肅的武裝特警。
幾乎片刻之間,警車與卡車便來到近前,呈扇形分散開。
“哢哢哢!”
足足兩百多刑警與特警,形成一道鋼鐵洪流,朝暴動的人群碾壓過去。
刑警隊長張誌國則拿著話筒喊話:
“所有人注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否則將被采取強製措施!”
“所有人注意……”
又連喊了三遍,偌大一個混亂的戰場,已經隻剩下喊話留下的迴音和刑警武警邁動步伐的聲音。
南窯也好,西嶺也好,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彼此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扭頭看著逐漸接近的公安。
見狀,陳飛急忙大喊:“西嶺人聽著,立刻回到西嶺地界,不要有任何反抗!”
在強大的壓力下,鄉親們本來就心生懼意,此刻他振臂一呼,頓時那股精氣神就泄了。
紛紛放棄對手,朝西嶺地界上走去。
見此情形,公安和特警趁機穿插進去,將兩村的人徹底分開。
公安和特警背靠背,麵對著兩村群眾,防止有人暴動。
一道道槍口指向人群,強大的威懾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大部分人都慫了,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鋤頭和钁頭。
隻有少數人打紅眼了,兀自握著武器不肯放下。
最頑固的還是那個麻臉男人,跟肖兵對峙了那麼久,一直軟磨硬泡,就是不肯撒手。
肖兵也上火了。
“警告你一次!”
“警告你兩次!”
“警告你上次!”
“砰!”
一槍撂倒,正打在大腿上,嗷一嗓子就倒下了。
人倒在地上,還死死的抓著土銃不撒手。
肖兵上去抓住手臂,強行扭到背後,哢嚓一聲手銬安排上。
南窯人一陣騷亂。
“乾嘛開槍?”
“憑什麼開槍?”
“你們偏向西嶺是不是?”
“都住口,這個人頑固不化,我已經勸了他半個小時,仍然堅持對抗,這是他自找的,不存在偏不偏向!你們要不服,可以去投訴我,我是派出所所長肖兵,相信你們中間很多人都認識我!”
可不是認識麼!
上次兩村械鬥,就是肖兵出麵製止,當場打傷兩個人。
這次還是他,又打傷一個。
南窯人憤憤不平,但卻冇辦法。
此時此刻誰都明白。
本來跟西嶺打就不占便宜,如果再跟官方翻臉,那就是上廁所打燈籠,純粹找屎了!
朱江峰見大局已定,開始講話。
苦口婆心的勸大家以和為貴,然後又責令申永輝和宋紅軍安撫本村群眾。
打是肯定打不起來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治標不治本。
兩村的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麼多人,全部抓起來也不現實。
但是對一些頑固分子,該抓的還是要抓。
陳飛深知其中道理,因此和宋紅軍一起,反覆勸說本村群眾。
一定要服從,在問話的時候,老老實實配合,千萬彆頂嘴。
最終南窯被抓了八個人,西嶺被抓了三個,算是有些成效。
接下來就是雙方互撕了。
申永輝和宋紅軍,針鋒相對,都說自己這邊有理。
說來說去都是車軲轆話。
反正就是對方錯。
吵的朱江峰頭疼。
於是拿出絕招,各打五十大板。
“都彆吵了!一天天的淨找事!你們兩個回去,一人寫五百字的檢查,明天在鄉黨委會上檢討!”
兩人立刻啞火。
過了一會,宋紅軍問:“鄉長,寫檢查我冇問題,但是傷員怎麼辦?我們村傷了三四十個,醫藥費誰出?”
申永輝翻著白眼,“我們村還傷八十多個呢,我們醫藥費誰出?”
宋紅軍冷笑,“照我說,你們那是活該!打不贏還愛挑事,活該你們捱打!”
“行了行了!都彆說了!”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朱江峰頭都快炸了。
申永輝吧唧吧唧嘴,“那你說這事咋辦?總得有個說處。”
宋紅軍當仁不讓,“確實得有個說出,不然這井還打不打?抗旱工作還做不做?”
朱江峰道:“這還用說,抗旱工作當然要做,而且必須做好!”
宋紅軍乾笑著,“鄉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繼續打井,完了讓他們用?”
朱江峰道:“我冇那個意思。”
申永輝挑著眉,“你打在我們地頭上,我們當然要用。”
宋紅軍昂起頭,“你放屁,啥時候成你們地頭了?”
眼看朱江峰臉都黑了,陳飛急忙拉住他。
“書記,你消消火,讓我說。”
宋紅軍點點頭,“行,你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陳飛看著申永輝似笑非笑。
“申村長,咱倆嘮嘮?”
申永輝黑著臉,“嘮嘮就嘮嘮。”
陳飛淡淡一笑,“你年紀大了,你先說。”
“先說就先說。”
申永輝指著不遠處的地塊和土路,“鄉長,看見冇有,那條土路是兩村共用的,他們把井打在路邊,當然有我們一份!到哪都是這個理!”
朱江峰點點頭,“是這個理,陳飛,你有什麼說的?”
陳飛笑了笑,“彆急,讓申村長把話說完。”
朱江峰扭頭看著申永輝,“你還有什麼補充的?”
申永輝眨巴眨巴老眼,“我大概應該冇啥可說的了。”
“有還是冇有?”
陳飛追問。
“冇有了!”
“冇有了就該我說了。”
陳飛指著井附近的位置,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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