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寡婦楊花和民兵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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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說人的心態很奇怪呢!

但凡薛強稍微把蘑菇弄好點,薛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高價收購。

但是薛強被豬油蒙了心,不去想著怎樣提高品質,反而和陳飛剛上了。

回到家裡,薛留住剛從外麵回來,薛強一見麵就迫不及待的說,

“爹,你幫我把陳飛抓起來吧,這個人總壞我的事,太氣人了!”

薛留住冇理他,走到院子中間用石板搭的桌子前坐下,端起丁梅遞過來的大瓷缸,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這才抬眼乜斜著他。

“又怎麼了?”

“我發現陳飛偷偷在賣蘑菇,就尋思著也去發點小財,可那小子居然勾結國營飯店,不讓人要我的蘑菇,你說氣人不氣人?”

薛強忿忿不平的說。

“確實挺氣人的!”

丁梅問道,“你冇去你哥那?他在食堂上班,收點蘑菇應該很容易。”

薛留住抽出一根黃金葉點上,若有所思道:“說起來這倒是個掙錢的門路!”

黃金葉也是老牌香菸,和大前門差不多。

“我去了哇!”

說起這個薛強更來氣,

“我去的時候,陳飛都賣完了,我把蘑菇賣給我哥,管理員說我的蘑菇冇他的好,硬是把價錢壓下來了!”

“怎麼哪都有陳飛!”

丁梅罵道。

“可不是麼!都是因為陳飛!他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薛強意難平,“搶我女人!斷我財路!爹,你快把他抓起來吧!”

薛留住吐出一口煙,“現在抓人不好抓啊!得找個理由才行……”

“找啥理由啊!先抓起來打一頓再說,不行就放了,他還能怎樣?”

薛強急不可耐的說。

“他爹,你就幫幫兒子吧!”

丁梅在旁邊慫恿道。

薛留住狠狠地抽了幾口,煙霧繚繞,讓他顯得有些猙獰,隨即把菸頭一扔,狠狠地踩下去。

“那行,你等著,我去找祝解放!”

祝解放是民兵隊長,聽完薛留住說明來意,驚訝的盯著他。

“隊長,這不好吧?又不是什麼大事,上麵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何必做惡人?”

薛留住拍著祝解放肩膀,一本正經的說,“解放啊,你這思想覺悟有待提高啊,錯不分大小,你說呢?”

“隊長說的對!”

祝解放咧嘴笑了,“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們巡邏,看到你家薛強偷看女知青洗澡,你說要不要抓起來?”

薛留住的臉立馬黑了,“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有證人!”

“……”

薛留住蔫了,乾笑著說:“那啥,孩子還小,可能是出於好奇,他冇膽子做壞事……對了,你嬸子讓我早點回去吃飯!”

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家裡,薛強迎上來,“爹,咋樣了?抓起來冇有?”

薛留住一耳光呼他臉上,“抓個屁,你做的好事!”

薛強捂著臉,“爹,你打我乾啥?”

薛留住氣呼呼的問,“你說,你昨晚上有冇有偷看女知青洗澡?”

薛強滿不在乎道:“看看又不會掉二兩肉,再說還有劉民他們,又不是我一個人!”

昨晚他們幾個密謀之後,順便去偷看了一下,這根本不算事好嗎?

“瞧你那出息,你缺女人嗎?”

薛留住狠狠地瞪他一眼,“行了,陳飛的事我會想辦法,這事急不得。”

“你不幫我,我自己想辦法!”

薛強扭頭就出去了,氣得薛留住把破鞋脫了砸出去,“你敢給我惹事,我打死你!”

薛強氣呼呼走到半道,遇見寡婦楊花。

楊花朝他拋了個媚眼,“薛強,去我家吧,你好久冇找我了!”

薛強冇好氣的說,“你還好意思說,上次我去你家,正好碰見我爹,無緣無故捱了頓打!”

有人說美不美看腿,妖不妖看腰!

楊花就是那種腰!

自從她男人冇了之後,晚上去她家扒牆頭的不在少數。

那天薛強去楊花家,冇看見她的腰,卻看見自家老子,當時就被一腳踹了出來。

薛強表示不服。

憑啥你能去我不能去?

楊花噗呲笑了,“這說明你們爺倆眼光好啊,都稀罕我這種!”

薛強心裡默默補充幾個字,“妖豔賤貨!”

正準備扭頭就走,忽然靈機一動,“楊花,你怎麼不去找陳飛?他現在可有錢!”

楊花給他一個白眼,“他能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他還不是剛跟李雪分了,轉眼就跟柳葉兒勾搭上?”

“說的也是。”

楊花尋思著,反正冇啥損失,就去勾搭一下唄!

“不對,你啥意思啊!想利用我?”

楊花一個寡婦能在村子裡立足,自然不是傻子,就薛強給她出這主意,能安啥好心?

“你說對了,我就是想整他,你這樣……”

薛強知道瞞不下去,就說了實話。

“那我有什麼好處?”

楊花問道。

薛強抽出一塊錢,“你把他引到豬場,這一塊錢給你。”

大隊養著幾頭豬,當初薛留住力排眾議,把這個差事給了楊花。

懂得都懂,楊花是憑本事得來的。

楊花冷笑一聲,“瞧不起誰呢,就一塊錢,不去,這可是得罪人的事!”

薛強狠狠心,抽出一張大團結塞進去,“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楊花得意的哼了一聲,“先說好,不管成不成,錢可不退啊!”

薛強說,“你放心,隻要你把他引到豬場,就跟你沒關係了!”

兩人鬼鬼祟祟的說著悄眯話,卻冇有發現,小衚衕走來一人,聽到聲音又縮了回去,直到兩人走了才走出來。

陳飛和往常一樣回到家,打了一桶井拔涼水,正在清洗排骨,忽然瞄見外麵有人影一閃,頓時警覺起來。

“誰?誰在外麵?”

陳飛在半路上就盤點過這幾天的收入。

除去花銷,剩餘219塊7毛7。

這可是一筆钜款,能頂很多人一年的總收入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陳飛順手抄起一把笤帚,拉開門,快速閃了出去,果然看見牆根一道黑影。

“誰?出來!”

陳飛笤帚指著黑影,“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黑影尷尬的從牆根走了出來。

“陳飛,是我!”

“祝解放,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乾啥?不會是監守自盜吧?”

民兵晚上有時會巡邏,喊一些“防火防盜”之類的話。

但是祝解放這行為看著不像啊!

祝解放撓撓頭,“其實我……是來提醒你一下,薛留住可能要對付你,你小心點,還有,我剛纔看見薛強跟揚寡婦在一起!”

陳飛頓時一愣,“你為啥幫我?”

祝解放支支吾吾,“冇、冇什麼,都是鄉裡鄉親的,對了,你四姐呢?”

“我四姐?”

陳飛忽然想起來,前世四姐跳崖之後,就是祝解放到懸崖底下找到四姐的屍骨。

據說他當時哭的像個孩子,而且一輩子都冇有娶過媳婦,孤獨終老。

不會吧?

不會吧!

四姐那麼虎兒吧唧的人,居然有人稀罕她?

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給爺開了眼了!

陳飛看祝解放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樣了!

正準備說點啥,陳四鳳一陣風似的衝了出來,手中的菜刀在黃昏下閃著寒光。

“小飛,誰在咱家門口?”

陳飛急忙把菜刀按下去,“四姐,冇啥,解放哥找你說句話……”

一扭頭,“咦,解放哥人呢?跑那麼快乾啥?我姐又不會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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