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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海清知道他現在肯定比自己還生氣,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情況還挺棘手。
眼下告訴程悅檸事實是肯定得告訴的,可如果要想著處罰他們就很難了。
這其中原因有二,其一,他們的愛國之心是無需質疑的,在大方向上冇有犯過錯,這麼多年了大家都看在眼裡。
其二,他們兩個也都為國家的科研事業奉獻了諸多,眼下正是缺人才的時候,領導是不會同意處罰他們的,隻會輕拿輕放。
對於這些估計到時候有得和程悅檸扯皮的了,他有些頭疼,想想就覺得那兩個傢夥不怎麼樣,什麼人啊。
而更讓瀋海清氣憤的是,他還想著招攬程悅檸進部隊,去研究院研究她那些武器,這下還怎麼弄。
就衝那丫頭下午說的那番話他現在就能死心了,還想讓人家做武器,人家不用武器做了他就不錯了。
瀋海清十分煩躁地揉了把腦袋上的頭髮,今天一天的掉髮量抵得上平時的一個月了。
戴錦嶸看他這樣子也大概猜出一點他在煩什麼,不過這會兒他倒覺得這件事有解。
“沈旅長,你不能用自己的思維去想悅悅,這小丫頭有時候不按常理出牌。”
他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很多時候他和程悅檸的想法都很相似。
如果在發生這件事之前,她對進不進部隊的態度是拒絕的,無所謂的。
那麼在發生這件事以後可就不一樣了,戴錦嶸猜測這丫頭很大可能會立馬進部隊。
他們不見她,她還就偏要來,她就要站在對方麵前,讓他們一直看著她,甚至是仰視她。
瀋海清看他說了一句話又不說了,有些著急地問道:“什麼意思?你快跟我說說。”
戴錦嶸:“我也不敢保證,就是說很有可能,具體的得你自己琢磨,總不能我這個師傅教你套我親徒弟吧。”
一聽這話瀋海清不樂意了,他當即反駁道:“嘿,什麼叫套啊,你這話說的。”
戴錦嶸笑著搖搖頭不搭理他,就一句話,讓他自己琢磨吧。
瀋海清自己仔細想了一會兒也想出點兒道道了,他心裡有了譜頓時輕鬆了些。
至於如何告訴程悅檸這個問題他也想明白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人家爹媽都不急,他瞎操心什麼。
他就負責明天把小姑娘接過來,讓幾個人坐一塊說清楚比什麼都好,當然也得把對麵這個傢夥叫過去,誰讓他這麼惹人嫌。
明明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偏偏憋著不說讓人著急,到時候讓他去給自己分擔點火力。
他那親徒弟嘴太厲害,這明天要麼是爸媽,要麼是老師的,全是熟人,就他一個外人。
他怕程悅檸一生氣對著自己開炮,萬一真這樣他的心臟可受不住,到時候就拉戴錦嶸出來替他擋著。
“老戴,我明天派人去把她接過來,你們兩口子跟我一起,說好了啊。”
瀋海清一拍桌子就這麼決定了,一點兒讓人說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報告!”
此刻門外的聲音打斷了裡頭兩人的談話,瀋海清和戴錦嶸立馬嚴肅起來。
“進來!”
從外頭進來的人是昨天被戴錦嶸安排在小樹林裡監視的警衛員,看來是有了新發現了。
警衛員向瀋海清敬了個禮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報告旅長,這是從昨天到今天去過小樹林的所有人。”
“時間,位置,是誰,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冇有任何遺漏,請旅長放心。”
瀋海清拿著紙條點點頭,他讓警衛員先出去了,臨走時讓他繼續負責監視,以免對手太狡猾再給逃了。
等人出去以後瀋海清把手裡的紙打開放在他和戴錦嶸麵前,“來,看看吧,看有冇有什麼可疑的。”
東西都放在眼前了戴錦嶸也認真起來,可是他看了半天也還是一點頭緒也冇有,不自覺地就嘀咕出聲:
“這又不是搞對象,畫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心乾嘛!”
剛纔的警衛員很聰明,他不僅寫了人員名單,還找人把所有樹上與戴錦嶸畫的那張圖案的相似圖案都畫下了。
他們現在主要看的就是這些,人員名單上根本看不出什麼,小樹林一天到晚去的人太多了,不好確定。
繼續回到那幾張紙上,還真不是戴錦嶸胡說,這些臥底不知道怎麼回事,留的記號大多數都和愛心有關,不知道的真以為小情侶之間的互動呢。
瀋海清此時也注視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他覺得有些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聽他一這麼說,兩人一合計索性把之前的密碼本都拿出來,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不過按理說這種東西輕易是不能拿出來給其他人看的,瀋海清敢這麼做也是因為完全相信戴錦嶸。
他們兩個也算是並肩作戰的老戰友了,之前兩人都在京市軍區,戴錦嶸是研究員,瀋海清是副旅長。
按理說兩人是搭不上邊的,之所以能成為朋友也是因為瀋海清主動找的人家。
年輕的時候跟他一同入伍的好兄弟在戰場上一不小心踩了雷,人當場就死了,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裡。
當上副旅長以後他聽說部隊裡來了個專門研究掃雷技術的研究員,特彆厲害,所以就找上了他。
而這個研究掃雷技術的研究員就是戴錦嶸。
從那以後他冇事兒就往他的研究室跑,雖然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是他依舊堅持去。
最後弄得戴錦嶸實在冇了辦法,也搞不清楚他究竟要乾嘛,逼得一個不愛說話的人硬是提了兩瓶酒找他聊天去了。
那天晚上兩人喝了一夜,也把話都說清楚了,不僅如此還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後來兩人形成了一種默契,每次戴錦嶸研究出新東西了,就立馬去找瀋海清,然後瀋海清就帶著自己的兵去配合測試。
可以這麼說,近十年全國的部隊所使用的掃雷裝置都是戴錦嶸研究出來的,也全是經過瀋海清和他的兵檢驗過的。
他們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兩人對彼此的瞭解都十分透徹,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懷疑戴錦嶸。
此刻,辦公室裡的兩人對著一堆本子手忙腳亂地翻看著,而研究院的宿舍裡程旭東兩口子坐立不安。
“旭東,沈旅長一定會讓那孩子來找我們的,到時候該怎麼辦?”
不知何時,在他們眼裡程悅檸已經成了那孩子,彷彿十幾年的時間連那點血緣關係都抹乾淨了一般。
不過也不需要他們糾結太久,因為見麵的時間一眨眼就到了。
當程悅檸一行人站在程旭東一家人的麵前時,感覺整個空氣都靜止了。
“不好意思,你能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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