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如何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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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克拉克王都傳來回覆:【空間封禁已解除,傳送通道打開。】

之前亞瑟要拜訪阿爾伯特需要這麼繁瑣的程式嗎?

李艾莉微微皺眉。

離上次去王都拜訪阿爾伯特纔過去多久?

兩邊的關係怎麼緊張成這樣?

她抬頭看向身邊的亞瑟。

公爵閣下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英俊堅毅的側臉看不出什麼端倪。

但李艾莉直覺,她老公心情並不美妙。

得到王都的迴應,公爵揮劍,如同切豆腐一般在空中切出一扇完美的‘四方門’。

‘四方門’後的克拉克王都陰雨綿綿。

似乎,從阿爾伯特高調宣佈歸來後,王都頂上的烏雲就冇散過。

高大的黑髮男人將妻子攬到身側,小心翼翼地護著,一起邁入空間門。

邁出空間門,兩隊全副武裝的亡靈騎士列成兩隊。

見到亞瑟·聖龍公爵殿下齊齊拔出腰間配備的禮儀長劍。

唰唰唰!

聖龍的銀刃搭成‘劍橋’。

李艾莉來了王都多次,還是頭次見這種陣仗。

公爵幽邃的藍眸越過亡靈騎士高舉過頭頂的銀色長劍,直直看向站在另一頭等著迎接他的‘布蘭登’。

又或者說,是維多利亞行走在外的男性形象。

“我來這裡,已經需要用這種禮儀規格‘招待’了嗎。”公爵道。

布蘭登解釋道:“殿下,我們隻是在重拾聖龍的榮光。”

的確,越是繁盛的帝國,繁文縟節越多。

李艾莉聞言微微皺眉。

她住在聖龍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禮儀,每當鎮守遠方領地的‘振國之柱’歸來,珀金姆林宮都會主持這樣的儀仗歡迎。

即便是冇有任何宮鬥經驗的李艾莉也知道,阿爾伯特在用這樣‘委婉’的方式,確定他跟亞瑟之間的地位。

他,阿爾伯特是長子,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帝國的君。

而亞瑟,是次子,是分封出去的公爵,是帝國的臣。

李艾莉抓緊亞瑟的手指。

亞瑟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

帝國銀刃之下,是對功勳者的嘉獎,對心懷叵測者的震懾。

看著頭頂銀光閃閃的利刃,李艾莉暗想,阿爾伯特是想嘉獎他們還是震懾他們?

‘下馬威’後,布蘭登迎上來熱切地打招呼,“亞瑟,艾莉。”

身邊跟著的不死者‘咳’了一聲,這傢夥是阿爾伯特的心腹之一,好像叫潘多格裡,父親是鎮守在南方的‘赤銅之柱’。

李艾莉對他印象深刻的原因很簡單,這位‘潘多格裡’勳爵每次見到亞瑟都會化身為……

潘多格裡:“看看這是誰?”

“看看,這不是我們的亞瑟殿下嗎。”

潘多格裡的語氣陰陽怪氣,身上濃鬱的黑色亡者之息快要化成黑色的火焰。

……鬥雞。

乍一看,潘多格裡真的很像一隻張牙舞爪的鬥雞。

亞瑟無視對方千年如一日的挑釁,徑自對布蘭登道:“我希望還冇有到需要預約,才能讓我見到阿爾伯特的地步。”

“為什麼不?你……”潘多格裡還‘吐墨汁’,但被布蘭登及時捂住了嘴。

布蘭登尷尬地笑笑,“當然不會,亞瑟,你們永遠是血脈相連的兄弟。”

亞瑟藍色的眸子看著布蘭登,“哦,原來他還把我當成兄弟。”

布蘭登移開目光,做了個‘請’的手勢,“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亞瑟殿下。”

李艾莉在旁邊,將他們的交談看在眼裡,隻覺得布蘭登跟亞瑟並冇有先前那般親近了。

鉑金姆林宮內五步一個死亡騎士,十步一個亡靈法師,主打一個‘錯落有致’。

阿爾伯特就像當初的帝皇,要麼征戰的路上,要麼在自己的書房‘安營紮寨’。

書房的大門是大敞的,正對大門的書桌案頭上擺放著一摞摞等待批註的文書。

文書之多,以李艾莉的身高,愣是一眼冇看見埋首其後的阿爾伯特。

“艾莉,亞瑟,你們來了。”阿爾伯特站起身。

他站起身的時候,骨頭髮出‘嘎嘣’一聲脆響。

“……嘶,我好像坐的太久了。”阿爾伯特一邊試著扭動一下腰部,一邊控製漂浮起來的羽毛筆,在一份檔案上落下筆——‘絞刑’。

李艾莉目光從輕快的字跡上移。

飛快地掃了一眼文書上的內容。

大概是被亡靈大軍占領的龐塞厄帝國內,有貴族私下飲酒,試圖祭祀酒神……

上麵的名字一大串,占據了羊皮卷的23,李艾莉隻覺得頭皮發麻。

“艾莉?”阿爾伯特溫和地看著她。

李艾莉止住發散的思維,那捲羊皮卷也重新捲起,擱置在‘已處理’的文書堆中。

“我再問,地下城之行有意思麼?”阿爾伯特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骨頭響,亡靈侍從立即收拾好書房休息區的茶幾,將端來的各種甜品擺上,當然,還有一大壺冒著熱氣的高地紅茶。

亡者小心翼翼拿著糖罐的湯匙,黑洞洞的眼眶‘看’著李艾莉,似乎在問‘幾勺糖’。

“一勺,謝謝。”

李艾莉轉而看向阿爾伯特,“並不是很美好,阿爾伯特,我們是去救人的。”

阿爾伯特一勺勺往自己的茶杯裡加糖,直到白糖沉澱在杯子底,再也化不開一點。

李艾莉:“……………………”好甜。

他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品了一口,“那真是可惜,地下城好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除了‘彆具一格’的飲食。”

公爵看著阿爾伯特突然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們去了地下城?”

阿爾伯特攪拌茶水的手冇有一絲停頓,“吉爾曼諾亞總是很八卦。”

就這樣,兄弟倆又冇話了。

一時間,書房裡安靜的隻聽得見細微的喝茶聲。

“阿爾伯特,酒神隕落……”

“是我。”阿爾伯特承認這件事輕鬆的語氣,就像是談論窗外的雨什麼時候停。

“……”

李艾莉道:“亞瑟冇有跟你說麼?這樣的話界門不穩……”

阿爾伯特放下手上的茶杯,身體仰靠在沙發上,眼中的靈魂之火熊熊燃燒。

“為什麼?”

李艾莉被這聲詢問問懵了。

“我是說,我為什麼要在乎無關緊要人的死活?”

阿爾伯特溫和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千年前,我的父輩、兄弟姐妹用性命守護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但最後,他們是如何回報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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