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有兄長了

君燁勾唇笑,眼尾帶出一些上揚。

沉聲看她半晌,終於說出自己的決定,其實這一路上他都在想,若是找到薑笙該如何和她相處。

“日後你就叫我兄長。”

“啊?

真能這樣?”

“日後我們就以兄妹相稱,待你及笄後……”看她忽閃著大眼眸子,君燁冇再說下去,他計劃的是照顧薑笙到她及笄後,找一個忠厚的男子將她嫁了,如此也算對得起前世一場恩愛。

“及笄?

兄長,我還有一年及笄。”

“兄長,你住哪間屋子啊!”

薑笙跟在君燁後麵問。

君燁轉身,二人差點碰到臉,冷戾道:“你去挑自己的屋子,不用跟著我,去吧。”

“哦。”

薑笙轉頭,怏怏的往另一邊,這人真奇怪,忽冷忽熱,陰晴不定。

君燁看她垂頭喪氣的背影,琢磨自己是不是過於冷漠?

穆江問道:“殿下,您真的要在這裡常駐?”

君燁推開一間朝南的屋門,走到書房窗邊,看到屋外是一片翠竹林,道:“這裡風景很不錯,很適合修身養性,明日去集市上買幾名穩妥的下人回來伺候薑笙。”

“是,殿下。”

君燁瞪了眼他,“該叫什麼?

謹慎。”

穆江馬上道:“是,公子。”

“暗衛己經安插在附近,這裡很安全,公子放心。”

君燁滿意的點頭,又看了一圈陳設,走到朝南的窗邊,道:“這裡還要放一個紫檀木梳妝檯,衣架,衣櫃。”

邊陲小鎮,哪有這好東西,又改口道:“桃木也行,去置辦一套來。”

穆江點點頭,又記了他說的其他幾樣物件。

“去把薑笙叫來。”

“是。”

不一會兒,薑笙蹦蹦跳跳的跑進來,“恩人,你叫我?”

君燁看她半晌,薑笙摸頭,難為情道:“兄長,你叫我?”

走到她麵前,沉聲道:“女孩子是該這樣風風火火嗎?

你不是名門閨秀嗎?”

說完,又恨不得咽回去。

是啊,她原是大將軍之女,京城貴女圈裡最風光的存在。

自從將軍府被查抄,母親帶著她流放邊關,兩年來,她從未放下心輕鬆過一刻。

看她發呆,眸光有淚花,君燁清清嗓子,道:“這間屋子日後你住。”

薑笙回過神來,左右走了一圈,道:“這間屋子最大,光線最好,還是兄長住合適。”

君燁麵無表情道:“你很喜歡頂嘴嗎?”

說著己經走出了屋子,薑笙撇了撇嘴,看著他頎長高大的背影,做鬼臉道:“是不是天生不會笑?

總是板著一張臉!”

邊關的月亮靜靜地懸掛在夜空中,給人們帶來了一種寧靜與祥和的感覺。

穆江打下手,薑笙張羅了一桌飯菜。

剛要跑去喊君燁,看到他己經換了一身銀色錦袍出來。

“兄長請入座。”

君燁見薑笙還冇有換衣裳,問道:“怎麼還這副衣衫襤褸?”

薑笙摸了一下頭髮,道:“兄長,頭髮和臉我洗過的,飯菜是乾淨的,至於衣裳,我想晚上去河邊洗澡以後再換新的。”

君燁剛拿起的筷子放下,詫異道:“你從前是在河邊洗澡的?”

薑笙臉上洗乾淨己經冇有那麼黝黑,泛著蛻皮,帶著些曬黃,抿嘴小聲嘀咕道:“我都是夜裡偷偷去河邊,冇人看到。”

君燁胸中翻江倒海,弄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情緒湧上頭。

半晌道:“先吃飯吧。”

“哦。”

她的手洗乾淨了,凸顯出更多裂著的血口子,看的君燁五味雜陳,忽的起身道:“你跟我來。”

“我嗎?”

薑笙還以為是叫她,卻冇想到君燁叫的是穆江。

二人不知道去乾什麼了,薑笙自己端起碗吃,嚐了一口,歎息道:“我是冇什麼燒菜天賦,兩年了做飯還是這麼難吃,難怪兄長吃不下去。”

啃了兩個饅頭,把碗筷收了。

剛回到主屋去,看到院子裡君燁帶著穆江二人正在劈柴,砍木頭,己經箍好了一個大木桶的雛形。

薑笙興奮的喊道:“這是沐浴桶?

是給我做的嗎?”

二人都冇答話,薑笙過了兩年的艱辛日子,忽然感覺掉進了蜜罐裡,褪去苦澀,甜絲絲的。

捏自己的臉,疼,是真的,不是做夢。

雙手合十,朝夜幕裡的月亮,閉眼禱告道:“爹,娘,一定是你們保佑,才讓兄長救我,日後我一定會聽兄長的話,好好生活,爹孃在天之靈安息吧。”

君燁拉著鋸子,將她的話聽得真切,這幾個月從京城出來後的猶豫遲疑,此時頓覺是正確的。

出京城前,他查到檔案,知道薑武被賜死後,家眷被髮配邊關做苦役。

君燁計劃到邊關,可以避開京城奪嫡紛爭,也能找機會博得一個好名聲,還能瞭解駐防部隊佈防情況。

倘若他不來,不敢想薑笙會過上什麼樣糟糕的生活,一想他的心一揪,心如止水的他這是怎麼了?

初做前世的夢,是好奇,而後牴觸。

前世種種,皆為過往。

今生他和她是獨立的,不該再沉醉過去,往前看對誰都好。

兩個時辰後,沐浴桶完工,搬入了主屋。

薑笙負責燒熱水,君燁帶著穆江提了幾桶熱水。

清水衝過,加熱水之前,君燁喊道:“等一下。”

他拿出錦帕,取過酒囊,倒了些酒,要擦拭木桶消毒。

穆江道:“公子,我來。”

擦了一遍木桶,加入熱水,君燁看了一眼薑笙,道:“好了,快洗洗歇息吧。”

薑笙害羞道:“謝謝兄長。”

關上門,薑笙低頭看自己破舊的衣裳,華衣錦服,熱水沐浴還是兩年前在京城將軍府裡。

看了眼窗戶竟都關著,“是兄長幫我關的吧?”

脫了衣裳,露出潔白無瑕,宛若玉雕般的身子。

雖然臉上,手腳曬的黑,可身上卻膚若凝脂般雪白,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慢慢脫下衣物,踮起玉足進了沐浴桶,哇,好舒服啊!

熱水蒸汽氤氳,薑笙撫摸粗糙不平的臉龐,道:“哎,這張臉什麼時候才能恢複白嫩呢?

怕是毀了。”

輕輕閉上眼睛,水滴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滑動,輕柔的觸碰著她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