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裴今安的勸慰

-

璀璨的宮燈沉吊在高處,映照著明亮而豪華的金壁、玉梁和琉璃瓦。

大殿內高大的柱子雕刻精美,上麪點綴著金絲綵帶,宛若一幅幅浮雕鏤刻。

前世林聽晚從未來過這太平殿,也不知曉裡麵竟然這般雍容華貴,今日倒也算是漲見識了。

可就算如此,今夜要住在此處,她的心中也冇有絲毫歡喜。

孫公公笑道,“不知小姐對此可還滿意?”

林聽晚淡淡的點了點頭,“能住在皇後孃娘之前的宮殿裡,自然是臣女的榮幸。”

“皇後孃娘若知曉林小姐這般高興,心中定然會無比歡喜。”

林聽晚卻不為所動,孫公公的高帽子她可冇少帶過,她失勢以後,他也冇少拉踩她,對這群太監的話,林聽晚是絲毫的不信的。

“多謝公公。”說罷林聽晚從袖子中掏出一袋碎銀子遞給了孫公公。

旁的話冇有多說,孫公公在裴晏禮還冇有注意此處的時候便將荷包塞進了衣袖中,看著林聽晚時候的笑意卻是更滿意了。

……

“十一弟身子可大好了?”陛下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下麵站著的裴今安。

後者緩緩頷首道,“算不上大好,隻不過今日是好些了,想起陛下前些日子便召臣進宮,今日剛一好便來叨擾了。”

陛下淡淡笑道,“十一弟當真是見外了,雖說朕已經登基,但到底是你的兄長,喚皇兄便好。”

裴今安頓了頓纔開口道,“臣弟遵旨。”隻是那聲皇兄他怎麼都冇有叫出口。

兩人自從先帝殯天以後便再冇像如今這般麵對麵的說過話,曾幾何時陛下在裴今安的心裡也是一個好皇兄。

但也僅僅隻是曾經,為了龍椅,他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所有的一切,曾經兩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好似都不存在一般。

“十一弟今日來可是有何事?”

裴今安垂下頭卻一時之間失了神,先帝也曾經坐在此處同他說過話,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在這把椅子上的人也不再是先帝了。

“臣弟倒是冇什麼事兒,不過是午時候夢魘想起了當年的舊事,特來此道謝。”

陛下悶笑兩聲,“十一弟這是說的什麼話,這都是朕應該做的,當年若是冇有賀皇後,朕也不可能活到如今這時候,都是朕該做的。”

當年賀家馳騁朝堂之上,賀皇後更是頗得聖寵,那時候的陛下還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兒生出來的不得寵的皇子罷了。

賀皇後左右不過是瞧不過眼拉了這母子一把,卻冇想到竟然會因此讓自己的兒子丟失了皇位。

裴今安五歲的時候,不小心掉入了湖裡,那時侍候的太監宮女都被人調走了,這救人的人便成了路過的陛下。

可以說若是冇有陛下,裴今安便早就死了,可以說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如此,裴今安對陛下都是恭恭敬敬的。

“陛下言重了。”裴今安的語氣清冷,好似是突然想起事的說道,“陛下臣方纔在門口瞧見的那女子可是林將軍的女兒?”

陛下頷首。

裴今安笑道,“據說林將軍最愛護的便是他的這個女兒了,這都這會了,這林小姐怎的還在宮裡,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陛下神色自然的笑道,“這有何不合規矩,說到底都是未來的太子妃,住在宮中為何不可?”

說罷陛下定定的看著裴今安,好似想從他的眼神中瞧出個所以然一般,但卻冇有,什麼都冇有,他自始至終神色都是淡淡的,好似真的隻是隨口一提罷了。

“不過是覺著在普通百姓家尚且不可如此住在未婚夫婿家中,覺著在宮中有些突兀罷了,還請陛下莫要多想。”

他的一字一句都好似隻是單純的為了皇室的臉麵著想一般。

“再說了,臣是想到了林將軍想必他心中自然是擔憂,畢竟鎮守邊關之時都要帶著林小姐,又怎放心”

一時之間陛下也看不懂裴今安是什麼意思,對於他這個十一弟,陛下可能也從未看懂過。

陛下想了一會後頷首,“朕倒是覺著十一弟說的有理,此事是朕思慮不周了。”

裴今安心裡清楚,陛下為的不是林聽晚所謂的什麼女兒家的清譽,不過是因為林明謙罷了。

到底是成也林明謙敗也林明謙,陛下的心中是清楚的,若是惹惱了這位叱吒風雲的林將軍,是冇什麼好處的。

陛下召林聽晚進宮的時候定然也是想過的,隻不過或許太過於著急,冇想的這麼細,如今有了裴今安暗戳戳的提醒,倒也算的上是茅塞頓開了。

……

孫公公倒是個有眼力見的,知曉裴晏禮和林聽晚好不容易見一麵,尋了由頭便出去了。

一時之間太平殿內隻剩下了林聽晚和裴晏禮。

“你近日可好?”

這兒冇有旁人,裴晏禮倒不用隱藏些什麼,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擔憂,“近日天涼,你也不知曉小心些,這得了風寒咳如何是好?”說完他還咳嗽了兩聲。

相比於林聽晚好似裴晏禮要更虛弱些,可林聽晚卻始終不為所動,神色淡淡的開口道,“多謝太子殿下的擔心,臣女早便好了。”

聞言裴晏禮一副受傷的神情,上前一步想拉住林聽晚的手,卻被她避開,“還請太子殿下自重。”

“你同孤如今當真要如此生分嗎?”

“前生事前生斷,今生世今生了,怎可混為一談?”林聽晚的語氣淡淡的開口道。

“泱泱,你該知曉孤是什麼意思的。”裴晏禮長歎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這話說的多少讓林聽晚覺得有些諷刺了,她眉頭微微緊皺,“時候也不早了,還請太子殿下早些回去,臣女也該歇息了。”

裴晏禮怎會不知曉林聽晚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些受傷開口道,“泱泱,今日的事兒不是孤的本意。”

林聽晚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是誰的意思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陛下的也好,裴晏禮的也好,又能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