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房花燭夜

一輛蓋著紅綢的馬車緩緩駛入雍京,後麵跟著長長的送親隊伍,最後麵還有一支三千人的漠北軍精銳。

雍京的百姓們,雖跪在地上,卻忍不住偷偷打量著。

這輛馬車上坐著的女子,是百年來琅琊王氏的第一位異姓王妃,亦是魯國將門遺孤,身後站著的是那十萬令人聞風喪膽的漠北鐵騎。

而那三千人的軍馬馬蹄聲,鏗鏘有力,似乎向世人昭示著,這不是一場喜慶的婚嫁,而是一場可以攪亂一片風雲的政治聯姻。

馬車裡的女子,團扇掩麵,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卻偷偷地打量著外麵。

鐘離羽心想,魯京如果說是富貴迷人眼,那麼雍京可以說是極儘奢華。

可女子坐在馬車上,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雍京皇宮,想起徐王後孃娘被處以針罰的淒慘模樣,心中不由地十分害怕。

鐘離羽不由自主地將漠北令牌緊緊握住,這是她這個假遺孤唯一值錢的嫁妝,也是她在這舉目無依的皇宮裡,唯一可以依仗的東西。

鐘離羽在嬤嬤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團扇遮麵,隻可略略瞥見身邊男子的背影,拖著玄色長袍,上麵用金絲繡滿了騰雲祥紋。

鐘離羽心想,這琅琊王君似乎也不像傳聞中那麼文弱。

跪著的上百位朝臣有氣無力地喊道:“恭賀陛下,恭賀羽妃。”

鐘離羽知道,她這個異姓王妃,並不受雍京貴族的待見,儘管她帶來的嫁妝像山一樣堆著,但雍京貴族對她的鄙夷並不減少一分。

祭祀儀式結束,嬤嬤帶著她來到了她的寢宮。

嬤嬤語氣冷漠地說道:“羽妃娘娘,陛下還有許多繁瑣的禮節,請您坐在榻上等著陛下。

切忌,陛下不來,不可取下團扇,不可隨意亂動。”

鐘離羽惴惴不安地坐在殿內,嬤嬤在旁邊唸叨了許多規矩,但規矩實在是太多了,這婚事又結的匆忙,她也隻能趕鴨子上架。

燭光搖曳中,琅琊王王玹步入了殿內,看見榻上坐著的女子,膚如凝脂,青絲如瀑。

最美的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眉眼低垂,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鐘離羽見一男子的鞋履踏進殿內,緊張的更是手足無措,頭也不敢抬,傻愣愣地坐在床上。

王玹被她惶恐不安的樣子逗笑了。

“瞧見寡人都不行禮嗎?”

王玹開口問道。

鐘離羽嚇了一大跳,腦子裡一片混亂,完全想不起嬤嬤叮囑過什麼,手忙腳亂地用團扇遮麵,行了個不像樣子的禮。

王玹再次被逗笑了,他輕輕取下鐘離羽手中的團扇,語氣溫柔地開著玩笑:“羽妃不敢抬頭看寡人,是擔心寡人長得太醜嗎?”

鐘離羽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然後才怯生生的抬起頭,隻見眼前的男子麵容清秀,鐘離羽腦海裡忍不住浮現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王玹見鐘離羽呆呆地看著自己,眼中又似淚光點點,此刻猶如一朵清晨中帶著露水的嬌柔花朵。

王玹咳嗽了兩聲,低聲問道:“羽妃打算這麼一首盯著寡人看嗎?”

鐘離羽這纔想起嬤嬤的叮囑,大婚之夜,瑣事極多,可她現在似乎隻記得更衣。

鐘離羽惴惴不安地把手環住王玹的腰,想要替他解下腰帶,可怎麼也解不開,急的她都快哭了。

王玹無奈地歎了口氣,捉住她的小手,嘟囔道:“怎麼與聽說的不一樣,膽子這麼小。”

鐘離羽抿著嘴唇,潸然淚下。

這倒輪到王玹有些手足無措了,他想了想,便揮了揮手,讓宮裡伺候的人都出去。

王玹暗暗歎息,他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鐘離羽,柔聲細語地說道:“要先喝交杯酒。”

喝完了酒,王玹見鐘離羽的雙頰緋紅,不自覺地竟有些情動。

王玹的後宮並不是冇有女人,在鐘離羽入宮前,己有兩個美人,一個才人,都是先皇賜下的。

但王玹心思不在兒女之情上麵,加上病弱纏身,對男女之事並不十分感興趣,所以除了按例每年去一趟,其他時間都在自己的書房裡批閱奏摺。

喝了酒,鐘離羽怯生生地說道:“陛,陛下,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王玹竟鬼使神差地說道:“無妨,寡人自己來吧。”

王玹自己解了腰帶,脫了衣衫,隻穿著一件裡衣,坐在鐘離羽旁邊。

鐘離羽似乎呼吸更緊張了。

王玹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衣衫解下,少女露出了潔白無瑕的臂膀,以及呼之慾出的柔軟,王玹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下。

鐘離羽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顫抖的更厲害了,猶如一朵撲簌墜落的海棠花,落在了王玹心上。

王玹思忖片刻,將她的衣服又重新披上,開口說道:“寡人不喜強人所難,羽妃要是害怕,寡人不勉強。

但今晚寡人還是要宿在這裡,否則明日宮人們會說閒話的。”

鐘離羽糯糯地說了聲“好。”

就這樣,鐘離羽與王玹大婚之夜和衣而眠。

第二日一早,習慣早起的王玹看了眼身邊嬌小可人的女子,此刻仍在酣睡,呼吸聲深深淺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起身穿衣了。

出了羽殿,王玹對宮人們吩咐道:“讓羽妃多睡會。

告訴蘇嬤嬤,昨日是寡人身體不適,無力行房,不可怪罪羽妃。”

睡的迷迷糊糊的鐘離羽,聽到屋外的聲音,咂巴著嘴又翻身睡著了。

等鐘離羽醒過來後,蘇嬤嬤己黑著一張臉,站在了床邊。

鐘離羽嚇得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