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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也打算在這裡賣魚啊？”禿頂大叔見宋予青很好說話的樣子主動和她搭話。“是啊，我和我表哥打算在這裡待幾天，之前也冇瞭解過咱這邊的規矩，大叔你能不能給我講講？”“哈哈，妹子你算是問對人了！我給你說啊......”禿頂大叔坐直了身體，打算給宋予青好好講講。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幾個身穿灰色長褂，腳上穿著皮鞋的男人走路帶風，像是巡視自家領地似的昂首進了市場。“那兩個小子在哪呢？老子在鹽坨混了這麼長時間，冇想到竟然還有人敢算計到我穀錚頭上！”為首的男人臉上帶著怒意，在他身後是一輛由鐵皮包成的四輪車。上麵放著幾筐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魚蝦海鮮。其中幾條大魚被裝在透明的魚缸中，仔細看去，裡麵的魚竟然全都翻了白肚皮。男人走路飛快，他臉色陰沉，沿著路左拐右拐。宋予青循著他們的方向望去，隻看到他們似乎停在了一家攤位前。“謔，現在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賣水貨，賣出去了不走還把攤子擺在這裡，那兩個小子恐怕是個新手吧。”禿頭大叔站起來看了眼又搖搖頭坐了下來。“大哥，賣水貨是什麼意思？”宋予青收回了目光，她知道海鮮市場有些地方水分很大，缺斤少兩基本已經成了默認的事情。但這種陣仗，一群人呼啦啦地圍過來像是黑社會似的，看起來就很不好惹，宋予青還從來冇見過。這裡治安這麼差嗎？“水貨，是我們私下的叫法，就是這魚啊，不行了！”禿頭大叔敲了敲他麵前擺的玻璃箱子，裡麵裝著幾條看起來就肉多肥胖的大魚。他伸手捏出來一條，大胖魚在禿頭大叔手中開始瘋狂地掙紮著。魚尾翻騰著扇了大叔一臉的水，他抹了把臉，遞給宋予青看，“妹子，你看我這魚怎麼樣？”宋予青不懂，但也看得出這魚很精神的樣子，一看就是被好生餵養的傢夥。她對大胖魚給予了肯定，“很精神，而且他長得還很肥。”“哈哈！”禿頭大叔很高興，宋予青誇他的魚，聽在他耳朵裡就和誇他似的。“我這魚是真的嬌貴，每天都拿好魚料養著它們。”說著禿頭大叔又指著上麵那層渾身佈滿黑紫頓刺的帝王蟹，“不光是它，還有這蟹，每天都給他們控製好水溫和鹽度，生怕它們一不高興就死給我看。”說著禿頭大叔又把魚放回去，他語氣略顯嚴肅了些，指著南麵那個攤位道：“但那小子的水貨就不一樣了，能把穀錚氣成那個樣子，估計是給魚用了藥的。”宋予青一驚，“用藥？”“冇錯！”禿頂大叔還未接話，坐在宋予青另一邊的大叔插了一嘴。“穀錚雖然脾氣爆了些，但他人品冇得說，看他那樣子是真的氣的狠了！”開口的大叔雖不至於禿頂，但腦門上的髮際線卻高得厲害。他穿著一件厚厚的貼身毛衣，外麵套了件羽絨馬甲，手腕處的袖子捲起，露在外麵的那雙手滿是老繭。“呦，老王你這是睡醒了？”禿頭大叔看著他調侃了句。老王哼了一聲，不搭理他，繼續對宋予青道：“在我們這賣魚的，偶爾摻點水也算不了什麼，但給出去的魚絕對不能是死的。”“賣給人家死魚那就是在打客人的臉，但比起死魚，給魚喂藥，那就相當於把客人的臉撕下來往腳下踩。”宋予青眨了眨眼，她懂了，“所以那邊的人是給魚吃了那種吃完會很精神的藥？”“估計是了。”禿頂大叔嘖了兩聲，語氣中帶了一絲看熱鬨的意味，“給魚用了藥，那魚就廢了。”“用了藥的魚，價值比死魚還要低，偏偏他們這次遇上的還是脾氣暴躁的穀錚，這下那兩個小夥子怕是倒黴了。”宋予青看著那幾人的氣勢就有些嚇人，她悄聲問道：“那賣死魚的後果是什麼？”“退錢賠錢唄，運氣好的話就直接被丟出鹽坨，運氣不好的話就被打一頓再丟出去。”宋予青默默聽著，這處理方法還真是簡單直白。不過這兩個給魚喂藥的人還真是傻得可憐。既然知道自己賣出去的魚有問題，那還不抓緊時間跑，留下等著買家來算賬嗎？禿頭大叔麵上滿是淡定，他賣魚二十多年了，什麼事情冇經曆過。像那兩個小子遇到的事情，他也見過不少次，隻不過那些動歪心思的人冇惹到穀錚罷了。以他的經驗來看，那兩小子估計是被騙了還傻傻幫人數錢呢。“大哥，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魚買回來的時候還都是好好的！”祝子渝看著眼前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穀錚和他的兄弟們，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的。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魚怎麼會死了呢，明明剛剛賣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我管你知不知道，老子我多少年冇被人騙過了，敢和我耍心眼，你找死是吧？”穀錚氣的鼻尖撥出兩道熱氣，他揮了揮手，身後便有小弟把他們剛從祝子渝攤位上買來的魚抬了過來。“我也不欺負你，看你倆這傻樣肯定是被人騙了，但這都和我沒關係。”穀錚一腳踩在他們攤位前，伸出胳膊靠了上去，“我現在把魚還給你們，你們該還錢的還錢，該賠給我的錢一分也不能少！”穀錚這次來本就是帶兄弟來進貨，這地界他再熟悉不過了。今天他心情好，臨走的時候看到兩個新麵孔，讓人看了眼魚冇問題，順手給他們清了一半。冇想到回去給缸魚換了水，兩分鐘時間不到就全翻了肚子。穀錚的臉黑得難看，本來看兩個小白臉挺順眼的，冇想到竟是兩個傻缺。他稀裡糊塗地把魚帶回去，差點把他的臉給丟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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