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向陽,難道是那個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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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秦走在向陽身後,目光鎖定著前方的身影,今天的向陽與上次穿著寬鬆家居服的形象大相徑庭。走在楚秦一旁的曾平開玩笑說:“向姐,這次您又得身兼多職了。”向陽轉頭對此隻是微微頷首,楚秦在聽到曾平的話後,側頭瞥了向陽一眼,向陽也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短暫交匯,卻又回到了各自的軌道。隨著三人步入另一端房間,曾平禮貌地示意楚秦坐下,指向辦公桌前的椅子說道:“楚師傅,請坐。”楚秦依言坐下,他的動作沉穩而從容,冇有一絲緊張感。曾平則坐在了他的對麵,向陽則選擇靠在窗邊,她的目光時不時地在楚秦和曾平之間轉換,等待著對話的開始。曾平輕咳一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開口問道:“師傅,感謝你的配合,請問如何稱呼?”楚秦微微頷首,回答道:“楚秦,楚國的楚,秦國的秦。”曾平微微頷首,繼續說道:“楚師傅,我是臨港市刑警大隊的警員曾平,這位是我們隊的法醫,向陽。”楚秦的眉頭輕輕挑起,心中暗自重複:“向陽?”他的表情透露出一絲意外,顯然對這位法醫的身份感到些許驚訝。他的目光隨即轉向向陽,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副的眼鏡。向陽麵對楚秦的審視,神色依舊平靜,冇有任何動搖。她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禮貌地迴應:“感謝楚師傅的配合。”說完,她便靜靜地站在一旁,專注地等待著接下來的對話。楚秦暫時收回了目光,沉聲回答:“警民合作,應該的”。曾平見狀,迅速地打開了錄音筆,準備記錄下即將進行的對話:“那接下來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要楚師傅幫忙解答,請師傅據事實回答即可。”楚秦身體微微向後傾斜,倚靠在椅背上,嚴肅中帶著從容的回答:“好的,我會如實相告。”曾平問道:“楚秦,首先請回答一下,你與齊正傑之間的關係是?”“我是一名出租車司機,之前並不認識齊正傑,我們之間隻是司機與乘客的關係。”向陽站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著,目光鎖定前方。曾平接著提問:“那請問,你是在何時何地,以及如何接到齊正傑這個客人的?”楚秦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回憶的深邃:“我是在市政大道旁的一條小巷接到他的,淩晨2點30分。我當時正在車小憩,他急促的敲窗聲喚醒了我,看上去非常焦急,手緊握著手機,似乎在進行通話。”曾平手中的筆飛快地在記事本上舞動,他抬頭,目光如炬地追問:“你是如何記得這精確的時間點的?”楚秦挺直了身體,雙手交疊在桌麵上,語氣堅定而有力:“因為電台的夜間新聞節目剛結束,我習慣在等待時聽新聞,那晚的最後一條新聞是關於市長女兒的案件,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向陽輕輕地調整了一下眼鏡,她的目光如同搜尋燈一般,緊緊鎖定在楚秦的臉上:“從市政大道到刑警大隊的車程通常需要多長時間?”楚秦的目光與向陽相遇,他的聲音平靜而自信:“大約30分鍾。路上暢通無阻,我們是直接到達的。”向陽走到桌前,她的目光沉穩而專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彷彿在默默思考著什。她繼續追問:“齊正傑在車上提到了他的妻子嗎?”楚秦坐得筆直,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他的眼神堅定,眉頭微微一挑:“是的,他提到了。他說她自殺了。”曾平聽到這,臉色一變,向陽則保持著冷靜,對曾平說:“立即向趙隊匯報這個情況。”曾平心領神會,迅速起身離開了房間。李銘聽到楚秦提及的關鍵資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意識到這可能是案件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向陽保持著一貫的冷靜,隨即對曾平說:“立即向趙隊匯報這個情況。”曾平心領神會,立刻起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審訊室。向陽坐到了曾平剛剛的位置上,她輕觸錄音筆,暫停了錄音。然後,她的目光轉向楚秦,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和嚴肅:“楚師傅,您應該能感受到這個案件的複雜性。”“我雖然隻是一名出租車司機,但也清楚有時候現實往往比劇本更加戲劇化。”楚秦幽幽的說。向陽眨了下眼,抿嘴一提說道:“楚師傅的觀察力和分析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但在我們警方的調查中,目擊者的直接觀察和描述是最需要的。”楚秦提眉一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明白了“然後挺直身體,雙手搭在桌麵上,繼續道:”向法醫。那,我們現在可以重新開始了嗎?”兩人無聲中達成一致。向陽按下錄音筆的開始鍵,扶了下眼鏡,正式地開始了詢問:“我是臨城刑警大隊的向陽,感謝您的配合。關於今早的案件,我們需要您提供一些詳細的資訊。”楚秦坐得端正,表情泰然,從容的應道:“當然,我會儘我所能提供資訊。”“請問如何稱呼您?”向陽透過眼鏡,目光銳利地審視著楚秦。“楚秦。楚國的楚,秦國的秦。”楚秦回答得簡潔明瞭。“楚秦先生,請問您目前從事什職業?”向陽繼續問。“我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服務於臨城市區。”楚秦答道。“能否詳細告訴我們,今天淩晨2點您在哪,做了些什?”向陽的問題直擊重點。楚秦沉思了片刻,然後詳細地敘述:“當時我在市政大道上巡遊等客,後來轉進了靠近Ada酒店後門的一條小巷子停車休息。”聽到酒店名字,向陽稍微停頓了下手上的筆。然後記下和齊正傑的說辭有嚴重出入,特意標重“查Ada酒店”酒的監控,看其到此的目的。“您能提供具體的位置嗎?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們街道的名字。”向陽追問。“具體位置是市政大道108號,就在Ada酒店停車場出口對麵的巷子。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我的出租車GPS記錄,那上麵有我那段時間的準確位置資訊。”楚秦的回答條理清晰。“嗯,非常感謝您的配合。現在,請詳細描述一下您接到客人的經過。”向陽繼續引導著對話。楚秦開始敘述他在市政大道接到客人的詳細情況,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清晰地回憶起來,為案件的調查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向陽認真地記錄著,知道這些資訊可能對解開案件的真相至關重要。“請問您能記得接到這位乘客的準確時間嗎?”向陽繼續詢問。“大約是2:30分左右。”楚秦回答。“您為何能記得這準確?”向陽追問。“因為當時我車子放著電台的午夜新聞節目,被乘客敲窗喚醒的時候,電台正在播放最後一條新聞。新聞播完不久,節目就結束了,我記得節目結束的時間正好是淩晨2:30。”楚秦解釋道。“請問您還記得最後一條新聞的內容嗎?”向陽進一步探詢。“是的,那是關於最新發生的命案的報道。”楚秦回憶說。“那,您是否注意到乘客是否聽到了這條關於案件的新聞報道?”向陽的目光中透露出對細節的關注。楚秦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我冇有特別注意乘客是否在聽新聞,當時我被敲窗聲吸引,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他身上。”他的回答雖然謹慎,但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為案件的調查增添了一層複雜性。“楚秦先生,您提到的新聞報道,是否與我們正在調查的案件有關?”楚秦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是的,新聞中確實提到了一起案件,報道的是市長的女兒在家中不幸身亡的事件。”楚秦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從記憶中搜尋更多的細節:“我記得新聞中提到,市長的女兒名叫林曉靜。”“楚師傅,您當時是否知道該乘客和該受害人的關係?以及是否注意到乘客在聽到這則新聞後有任何異常反應?”楚秦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我當時並不知情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於乘客的反應,他似乎一直很焦慮,一直在手機上快速地打字,好像急於傳達某些資訊。我無法完全看到他的表情,但從他急促的手指動作中,我能感覺到他的急迫。”“從您接到乘客出發到抵達刑警大道,大概用了多長時間?”向陽繼續追問,她的筆尖在記事本上飛快地移動。“大約三十分鍾。淩晨的街道上車輛稀少,我按照限速行駛,保持了穩定的車速。”楚秦回答得詳細而準確。“在這段車程中,您和乘客有冇有其他的交流?”向陽繼續探詢,她試圖從楚秦的話中找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他通完電話後,情緒顯得很低落,告訴我他的妻子在家自殺了。”楚秦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沉重。“請您儘可能回憶他的原話。”向陽追問,她的筆尖在記事本上等待著。“當時我聽到他說‘我的妻子...她...她在家自殺了’。接著,他又低聲嘀咕了幾句,好像是在責怪自己,說什‘她怎這傻,都是我的錯’之類的話。”楚秦回憶道。向陽傾聽著並且記錄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在那種情況下,您是如何迴應他的呢?”“我隻是低聲說了一句‘節哀順變’。”楚秦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向陽的目光如同搜尋燈一般,緊緊鎖定在楚秦的臉上:“楚師傅,您是來送還齊正傑遺留在您車上的公文包的。請問您是如何確定這公文包屬於齊正傑的?您是在他上車前就注意到他手拿著這個公文包嗎?”“並冇有。我是在發現公文包後,查詢失主的確認資訊。我看到了麵的身份證,上麵有照片,因此判斷這是他的。”楚秦回答得從容不迫。向陽輕輕按下錄音筆的暫停鍵,然後繼續詢問:“除了身份證之外,公文包還有其他東西嗎?”楚秦聽出了向陽用詞的細微差別,不禁微微一笑,點頭回答:“還有幾份檔案,一些發票,以及現金等。”向陽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等待他繼續提供資訊。楚秦無奈地一笑,覺得這位女法醫確實不簡單,然後補充道:“檔案中包括一份關於臨城中天大廈項目的。”向陽靜靜地看著楚秦,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審視,似乎在期待他能提供更多的資訊。楚秦察覺到向陽的審視,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興趣盎然的神色,輕聲挑釁道:“向法醫,您難道不好奇我為何會特別提到這個項目嗎?”向陽的目光依舊平靜,她淡然迴應:“不好奇。出租車司機就像城市的神經中樞,資訊的集散地。”說罷,向陽緩緩站起身,對楚秦說:“請稍等,我需要打個電話。”向陽走到間,撥通了兩通電話,楚秦隱約聽到了幾個名字,他猜測一通是給趙承林的,另一通則是給法醫部的。楚秦靜靜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著向陽的通話結束。在趙承林的辦公室內,他接到向陽的電話,聽到向陽的聲音:“趙隊,我們有新線索。齊正傑似乎提前知道了曉靜的死因,而且他的行程和楚秦的說法不符。以及齊正傑可能與中天項目有某種聯係。還有一件事,需要安排重新對現場進行排查,需要麻煩大隊的法醫進行配合,現場所有的的指紋,特別是鞋櫃。”趙承林的表情變得嚴肅,聲音保持冷靜並且下達命令:“嗯,繼續跟進。”兩人在默契中達成一致。與此同時,李銘在法醫室內接到了向陽的另外一通電話,他一邊聽一邊快速記錄著要點。“李銘,現在有一項緊急任務需要你去處理。”電話那頭,向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去和隊申請,我們要查一下齊正傑公文包上的指紋。還有儘快落實現場收集到的所有指紋資訊。”李銘微微一愣,但他知道向陽做事總是有她的道理,於是冇有多問,立即回答道:“明白了,向姐,我馬上去申請。”掛斷電話後,李銘立刻開始整理必要的檔案,並向刑警隊的技術部門提交了指紋檢查的申請。外間的楚秦目光平靜,似乎在思考著案件的種種可能性。他悠然地向後一靠,身體放鬆地倚在椅子上,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嘴輕聲自語:“向陽,難道是那個向陽?”楚秦的思緒飄回到13年前的那個悲痛的日子,他記得自己被失去親人的痛苦所包圍,周圍的哭聲和混亂幾乎令他窒息。然而,在那個充滿絕望的場景中,他依稀記得一個年幼的女孩,她的身高僅及他的肩膀。當週圍的人群被悲痛所吞噬時,她卻靜靜地站在一旁,臉上冇有太多表情,彷彿她的心早已遠離了現場。楚秦輕輕搖頭,試圖擺脫那些沉重的回憶。在那一刻,他還冇有意識到,他和向陽的命運,就像兩條平行線,在不經意間再次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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