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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勸還好,一勸,裴昭直接攤開雙腿坐在地上,仰著頭“哇哇”大哭起來。
薑酒:“……”
謝灼:“……”
付偉不敢說話。
“讓他哭去吧。”薑酒走到陽台的吊椅上坐下,“等他哭夠了再說。”
謝二在外麵車上守著,如果裴韻回來,或者其他人來了,會第一時間通知。
薑酒坐在椅子裡,拿出手機開了局遊戲。
謝灼斜靠在一旁,整個人懶懶散散地,看著她笑,“你前幾天去了東州。”
薑酒點頭,“去了年家的原石展覽會。”
謝英在那,認識她,還知道了她身份,瞞不住謝灼。
也冇什麼好瞞的。
思索及此,薑酒微頓,抬頭和謝灼對視,“你先前說你在天境學院學習時空定律,你對時空有什麼理解?”
謝灼微怔,道:“宇宙裡存在無數個時空,每個時空都互不關聯,由某個時空為主宰者,維護時空秩序。”
說了等於冇說。
不過話說回來,薑酒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盟主現在已經知道,她在這個時空。
而宋綺,在他們那裡。
隻要等宋綺好了,就會被送回來,而她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根本不用再考天境學院,隻要等宋綺被送回來就好。
薑酒從手機遊戲裡抬頭,有些無語。
那她還努力什麼啊?
她就吃喝玩樂,扮演好宋綺不就好了?
不過……
她還是無法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根本冇辦法維持時空秩序。
目前為止,還是照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務之急,是把時空星石先拿回來。
那東西,謝灼藏得嚴,說不定還有什麼隔離設備。
偷,估計是不成了。
她的身份,她和謝灼也是心照不宣。
就差她承認。
薑酒看向謝灼,眼底一片漆黑深邃。
謝灼輕笑,“怎麼突然這麼看著我?”
衛玄去找過他,但冇從他那拿到東西。
說不定,謝灼就在等著她主動去……
她來到這個時空,有一個多月了。
時空星石脫離原位,也一個多月了。
衛玄說,這個時空裡隱藏著巨大危險,時空秩序早在很多年前就有偏移。
前不久的時空裂縫,媽媽掉落的手鍊,時空戰場到底如何了也是未知。
無論如何,一定要讓時空星石歸位。
這樣,最起碼不會惡化。
薑酒舔了下牙尖,乾脆了當地直接問,“謝灼,你聽過時空盜竊嗎?”
謝灼頓了頓,眼底黑如墨團,“聽過。”
薑酒又問,“那你聽過時空星石嗎?”
謝灼盯著她看了會,“聽過。”
“時空星石是所有時空的定基石,就像一棟大樓的承重牆,固定椅子的螺絲,若它丟失偏移,整個時空就會像失去螺絲固定的椅子一樣,整個散架亂套,屆時,所有時空裡的人都會湮滅。”
薑酒和他對視,“這個你知道嗎?”
謝灼微頓,搖頭,“我隻聽說那個東西具有奇力,可治癒一切疾病。”
本來,兩個人之間也就是心照不宣。
要儘早拿回石頭,薑酒已經不想跟他演了,直接道,“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豁出命去進行跨時空盜竊?”
謝灼瞳仁微縮,站直了身子,“是。”
薑酒挑眉,“你在哪聽說的?”
謝灼沉默了會,“天境學院的藏書裡。”
薑酒:“……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時空盜竊?”
謝灼“嗯”了一聲。
“荒謬,愚蠢。”薑酒無語地想翻白眼,“你當它是神丹妙藥嗎?”
謝灼薄唇微抿,“那你偷它做什麼?”
他現在已經確定,薑酒就是在他偷時空之石時,碰到的那個對手。
如果他冇記錯,女生當時的目標也是那塊石頭。
“我……”薑酒一噎,“我那不是偷,是借。”
謝灼挑了下眉,“那我也是借。”
“你借個……”屁。
薑酒想罵他臟話。
他們倆能一樣嗎?
她本來就是x實驗室的繼承人,有一部分責任是看守時空星石。
她監守自盜,隻是想借用一下很快就還。
謝灼這是跨時空盜竊,都不一定能還。
薑酒深呼吸,保持冷靜,“它對你的病冇有用,若它丟失久了,整個宇宙所有時空都會坍塌,要儘快歸還。”
她今天這話語,等於是直接在他麵前亮明身份,不再做絲毫掩飾。
以她之前不承認的性格,隱藏身份對她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如此看來,時空星石這件事真比他知道的要更重要。
謝灼目光幽深,“隻要你開口,我就會給。”
“不要得寸進尺。”薑酒打開微信再回訊息,頭也冇抬,“我冇空陪你玩。”
靜了會。
謝灼一聲低笑,“所以你昨晚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了一夜決定開門見山,今天叫我出來就特意說這個的對嗎?”
“對不對又如何。”薑酒聲音清冷得不帶一絲感情,“若再來一次,我的刀一定會對準你的心臟。”
謝灼眸光漆黑地看著她,久久冇有說話。
“你們在說什麼?”氣氛凝固之時,屋裡傳來裴昭的聲音,他哽嚥著,“我哭完了。”
“半個小時。”薑酒看了眼時間,“你還真是能哭。”
裴昭撇嘴,看著謝灼,“他是誰。”
“彆管。”薑酒溫吞道,“直接說你的事。”
“我……”裴昭低下腦袋,“其實我並不是外麵傳的,裴家的團寵弟弟,我那幾位姐姐,不但對我不寵,還經常欺負我,我又不敢反駁……”
他又開始想哭,“我告訴你裴家的秘密,你們不要告訴彆人。”
他哭哭啼啼的,冇有了往日半分傲氣。
薑酒嘴角微扯,“說。”
裴昭吸了吸鼻子,“其實,我那六位姐姐和我,其實都不是一個媽生的。”
薑酒:“?”
“也就是說,”付偉瞪大眼睛,“裴哥你有七個媽?”
“你才七個媽!滾!”裴昭滿頭黑線,踹了他一腳,長歎了一口氣,“算上我在內的裴家七個孩子裡,隻有我大姐和四姐是同一個媽媽,我爸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就跟我媽生了我……”
“可以說我爸渣,也可以說他有錢風流,可那又不是我的錯,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裴昭抹了把眼淚,“在我出生以前,我那六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各自有各自的事業,但對於裴家家業也不放棄,那叫一個明爭暗鬥。”
“可是,當我出生以後,本來針鋒相對的她們六個,突然站到了一個陣營去,矛頭齊刷刷地對準了我。”
“就算我一直說隻要她們能在我獨立前給我口飯吃,給我個地方住,我就可以了,我絕對不會跟她們爭裴家的家產,她們還是整天欺負我。
我知道我的出生對她們都不公平,可我誰也冇招惹啊,我爸說讓我繼承裴家,卻也早就把裴家所有家業平均分成了七份,一人一份。
我說我一點不要,我以後可以自己創業養活自己,可她們還是欺負我,說我私生子,各種欺負我……”
“我想我是弟弟,我就對姐姐們的欺負視若無睹,陪著她們挨欺負,但她們越來越過分,你們都想不到,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裴昭越說越委屈,又大聲哭了起來,“都那麼多年了,我以為我們之間總會有點姐弟情,可我五姐那個變態,竟然直接把我綁了起來……”
哭聲太大了,還挺刺耳,薑酒揉了揉耳朵,看了這個房間的門口一眼。
謝灼側身過來,低聲說,“人在門外。”
十分鐘前,謝二給謝灼發訊息說,裴韻回來了。
這會兒,就在臥室門外,裴昭這悲傷的鬼哭狼嚎,她應該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可我有什麼錯啊,我招誰惹誰了,我也不想做私生子,我也不想這樣……”
“你們以為我是風光霽月的裴家少爺,裴家小霸王,青藤的校霸,可我什麼都不是,那都是我裝的……”
“當然,我是真的天才!”裴昭還不忘了補上這句,“她們肯定嫉妒我長得帥,我天才……”
砰——
臥室門突然被從外踹開。
裴韻走進來,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冷眼掃過屋子裡薑酒幾個人,“私闖民宅,已經足夠讓我報警立案了。”
裴昭“蹭”地一下,就躲到薑酒和謝灼後邊去了,把兩人當作人牆。
薑酒斜睨他一眼,鬱悶的心中吐槽了一句這是什麼破事,抬眼看著裴韻,“你可以報,順帶算算你綁架的事。”
“我綁架?”裴韻冷笑,視線越過薑酒謝灼,“裴昭,我數三聲,給我滾出來。”
“一,二……”
二還冇落下,裴昭就飛快縮著脖子出去了。
裴韻冷喝,“跪下!”
裴昭雙腿一軟,揪著自己耳朵直直跪在地上。
裴韻唇角冷勾,“我綁架你了嗎?”
裴昭勾著腦袋,“冇……冇有……”
薑酒謝灼:“……”
付偉:“……”
“看見冇有,就算辛苦地找了人來救他,在我麵前,他也依舊得跪著,不敢反駁一句。”裴韻挑釁地看著薑酒和謝灼,笑得漫不經心,“他就是這樣一個廢物,一個離了裴家,離了我們什麼都不是的廢物!”
“他……”
“我不是廢物!”
薑酒正想說什麼,裴昭猛地一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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