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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運動會,所以秦向晚特意將時雨週五的舞蹈課推了。
在幫時雨和時楓簡單擦拭以後,母子三人便和林遠宏一起在餐桌上用餐。
“今天冇讓柏翰進來坐坐再走?”林遠宏的眼底噙著笑意,“你們兩個大人一天都玩累了吧?”
他早晨是看著幾人一起上了顧柏翰的車的,而且今天他們回來也是和柏翰一起回來的。
他見孩子們都還很興奮,照理說幾人的相處應該還算愉快,便主動問小晚不留柏翰下來吃飯的原因。
“是啊,我看他太累了就讓他先回家休息。”秦向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的話雖是順著講的,但回答的時候還是將目光移向了其他地方。
平心而論,顧柏翰的勞累不過是秦向晚的藉口——
她始終覺得顧柏翰雖然和孩子們相處得好,但她心裡的那道坎始終冇過。
相約和叔叔阿姨一起見麵,也是為了減少和顧柏翰單獨相處的時間。
“噢,我看孩子們都還高興著呢。”林遠宏意味深長地暗示道。
他常年混跡在商界,怎麼也算是個善識人心的老江湖,自己孫女的小九九他猜不出十分,也基本**不離十。
“是啊。”秦向晚揚起一個牽強的笑。
他對孩子們好,她看在眼裡;他對自己,她心裡冇有答案……
外公看到了顧柏翰和孩子們相處後的景象,但或許和她一樣看不出顧柏翰對她的態度。
“曾外公,你也認識顧叔叔嗎?”時雨一聽到顧柏翰彆提有多積極了。
“顧叔叔和你也是朋友?”時楓偏著頭,也好奇地問道。
林遠宏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迴應兩個小寶貝:“是呀,你們第一次和顧叔叔見麵的時候曾外公不也在嗎?”
接著,林遠宏看著那張秦向晚若有所思的臉繼續講道:“其實啊,顧叔叔在你們來外公家之前,就經常來外公家做客。
他常常會拎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來看望曾外公,有時候呢,曾外公很高興。
有時候,曾外公會覺得顧叔叔他啊,醉翁之意不在酒。”
把話說完,林遠宏看著秦向晚的眼神變得更加彆有深意……
秦向晚的筷子慢了下來,一雙好看的眼眸微微出神。
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句話顯然不是說給時楓時雨聽的。外公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僅看出了秦向晚心思,還說明瞭顧柏翰在她不在的時候時常來林宅找他。
儘管麵上以看望林遠宏為名,但時常打聽的卻是秦向晚的訊息。
秦向晚的長睫微微翕動,她生活在國外的三年裡,顧柏翰完全不知道孩子們的存在。
這也就說明……
顧柏翰來林宅僅僅是為了找她?
“曾外公,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什麼意思呀?”時雨撲閃著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從書上看過釋義的時楓,先一步替林遠宏答道:“是,說明顧叔叔的本意不在此,而在彆的地方。”
林遠宏聞言,賞識地點頭讚同道:“冇錯,就是這個意思。儘管呀,顧叔叔經常來找曾外公,但曾外公卻覺得,顧叔叔想找的是其他人……”
聽外公當著孩子們的麵說謎語,推斷出謎底的秦向晚卻冇有出聲。
隨意地又扒了兩口飯,她的心隨著思緒浮沉。
不知不覺地,離婚前的顧柏翰和現在的樣子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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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加長林肯行駛在道路上。
顧柏翰頭一次覺得從林宅回到嘉雲府的路上居然如此順暢。
他節骨分明的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在膝蓋上敲擊,視線移向窗外,一草一木竟然皆是美景。
小晚主動提出帶上爸爸媽媽看她和孩子們,那是不是意味著……
想到這裡,他的眸中似有細碎的光,看著窗外的平常景色也賞出了彆樣風光。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遙遙地從他的視野中出現。
那不是陳卓麼?他怎麼這個時候坐在路邊。
“張叔,在前麵的便利店停一下。”顧柏翰停下手中的節奏說道。
“好的,顧總。”
張叔將車停穩後,顧柏翰邁下修長的腿走出車裡。
他走到陳卓身邊,陳卓正低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坐在石墩子上。
“陳卓,你怎麼了?”顧柏翰開口道,湊近陳卓還隱約聞到他身上的一股酒味兒。
陳卓頭也不抬,依舊耷拉著腦袋,握著手裡的手機不肯將視線移開。
“是我。”察覺出陳卓情緒不對,顧柏翰蹙起眉毛,關心的將手搭在兄弟身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陳卓抬起頭便和顧柏翰對視上了。
“是你啊老顧——嗚嗚嗚……”陳卓的眼眶紅紅的,像經曆了什麼難受的事情,見到是熟人的臉便毫無保留地放聲大哭起來。
第一次見到樂天派的兄弟這樣,顧柏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於是他坐到了另一個石墩子上,和陳卓並排相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和我說說。”
“老,老顧……你還記不記得,我網戀的一個女留學生?”陳卓帶著哭腔,開始嗚嗚咽咽地講起事情的由來。
“我記得。”顧柏翰點點頭,聽說那個女學生在F國留學,是陳卓在家裡人攛掇的相親裡認識的。
不過從之前陳卓的口吻聽來,更像是那個女生對他冇意思,他單方麵單戀人家,兩人才一直保持線上聯絡……
“就是她,小爺我這麼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人,偏偏就因為那一次相親,喜歡上了她那潔白清純的樣子……
我們之前一直還聊得好好的,誰知道她前段時間突然告訴我,她喜歡上了個陌生人。
陌生人啊!那能是可以和帥氣多金的小爺我比的嗎?就為了那個陌生人,現在她和我徹底斷了聯絡,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顧柏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皺著眉頭道:“看開點,你還冇和她開始。”
淚眼朦朧的陳卓一聽,心又涼了半截:“還冇開始?老顧,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嘲笑我的。她是第一個我出手冇有拿下過的女人……”
顧柏翰沉思了一會兒,直言道:“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第二個。”
“你走,你現在就走。”
陳卓捂著自己心口,他現在不確定自己心痛的原因是不是隻有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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