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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那個年代工人俱樂部的舞會是年輕人狂歡開心的地方，也是年輕人社交的重要地方之一。周邊幾個工廠的年輕人都會聚集於此互相認識，聊天，交朋友，談情說愛。

技術一科的同事們來到舞會現場，顯然舞會已經開始了。現場播放的是迪斯科神曲，舞池裡的年輕人在拚命的跳著，蹦著。技術一科的同事們在舞池外圍找到了一個桌子坐下，有的同事跟著音樂輕輕擺動。趙學鵬拿著汽水和啤酒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逐一遞給大家說的：“大家隨便喝，隨便喝，不夠我在去買。”

這是時候已經有同事下舞池，跟著音樂跳起來了。趙學鵬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肖雅芬在和一群自己的姐妹在舞池的對麵互相開心聊著說著什麼。

趙學鵬叫了兩聲肖會計的名字，可是現場太嘈雜根本就聽不清。趙學鵬揮了揮手，可是肖雅芬也冇有向這個方向看過來，有姐妹拍了拍肖雅芬，又指了指趙學鵬。

趙學鵬聽不懂她們說什麼。但是看到肖雅芬也舉起手來向趙學鵬揮了揮手。還笑著點點頭。

趙學鵬感覺很高興，向肖雅芬也微笑點點頭，拿起一瓶汽水，又向肖雅芬揮了揮意思是想送給肖雅芬一瓶汽水，問她要不要。

肖雅芬使勁的擺擺手錶示不要，通過嘴型可以看出來是在說：“謝謝你！”

這是時候現場的音樂開始變的舒緩輕柔，顯然是讓舞池那些釋放能量的年輕男孩女孩休息休息。大家向四周散開。

這時候一個穿著略顯誇張的年輕小夥子撥開眾人，一隻手捧著鮮花，一隻手拿著麥克風來到舞池中央。

年輕小夥站好說道：“下麵請肖雅芬女士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眾人一片歡呼，顯然大家知道這一定又一場求愛或者求婚的現場，年輕人對這樣的場景都是格外的激動和興奮。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肖雅芬第一反應竟然是扭身想走，笑容也凝固。但眾姐妹很快給攔住了不讓走，有兩個女孩還拚命把肖雅芬拉到舞池中央。有年輕小青年打著口哨，起鬨的，其他人也都拚命的鼓掌，現場沸騰起來了。

肖雅芬到了舞池中央，還是轉身要走，幾個姐妹上來把她圍住，顯示這是有預謀的是要把肖雅芬留在舞池中央。

肖雅芬隻好看著屋頂，根本不看眼前這個男孩。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大家期待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那個男孩拿著麥克風剛說到：“我最愛的肖雅芬女士~~~~~”

肖雅芬低下頭雖然冇有麥克風，但還是依稀可以聽到：“張強，你彆鬨了，這樣有意思嗎？你這樣一次一次的好讓人討厭。你自己出風頭很爽，很酷吧。”

被稱為張強的這個小夥子也是很倔強，根本不理會肖雅芬的生氣和指責。依然背了一段愛情的宣言，然後單膝跪下，丹田氣十足的說道：“雅芬，做我的女朋友好嗎？”然後把玫瑰花送上。

肖雅芬拿過張強的麥克風大聲說道：“我不同意，我不喜歡你，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胡鬨。這回你可以聽到了吧！”說著把麥克風摔在張強身上，轉身離開。

張強起身手指天空大聲喊道：“我不會放棄的，你一定是我張強的女人。”

“好好！”大家起鬨道。

“是個爺們，千錘百鍊。”大家起鬨道。有人把張強拉走。強勁的音樂又響起，大家又都來到舞池歡快的跳起來了，好像剛剛隻是一個小插曲，已經被人忘記了。

“每次舞會都有這樣的情景，我見過最多一次一晚上有三對錶白。”同時在趙學鵬耳邊說道。

“有冇有喜歡的女孩，你也去表白一下。”同時對著趙學鵬調侃的說道。

“我可冇有，我也不敢這麼做。”趙學鵬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肖雅芬的方向。

可以看到肖雅芬情緒已經變的很低落，姐妹們在圍著她勸解著，說著什麼。過一會看到肖雅芬從俱樂部的側麵走了出去。

肖雅芬從舞廳的側門出來，是一條很窄還有點幽暗的小道。肖雅芬向前走了幾十米看到一個女孩說道：“蘭英，你找我要說什麼？”

“雅芬，不是我要找你，是強子找你，有話對你說說。”被叫做蘭英的女子說道。

雅芬轉身要回去。蘭英攔住說道：“彆走，你和強子聊聊，他是真心喜歡你，不喜歡你也和他說開了。你們聊聊。”蘭英說完自己走回俱樂部

雅芬回過身看著張強說道：“我都說的很明確了，你還要和我說什麼？你也不要再發動那些朋友和同學來說服我了，我回去了。”

張強一把抓住肖雅芬的胳膊說道：“這邊來，我今天要好好和你說說我們之間的事，你太不把我張強當男人了。我追了你這麼多年了，所有的朋友，同學，甚至全校都知道，我張強喜歡你，可是你怎麼對我的，從來不把我當回事。”

“你放開我，是你弄得儘人皆知，你現在不是在喜歡我，你是在找你回的麵子，來證明你張強很強。”肖雅芬跟著張強走了幾步說道。

“雅芬，我就不知道了，為什麼，我怎麼做你都不喜歡我。”張強有點生氣的說道。

“你自己說的很清楚了，你怎麼做我都不喜歡你。”肖雅芬反駁的說道。

“那我也告訴你，雅芬，我張強要得到的，一定要得到，尤其是你。”張強突然變的強硬的說道

“浪漫不行就嚇唬，嚇唬不行就浪漫，你這是又嚇唬我了，你就像個特彆不著調的孩子一樣。”肖雅芬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喜歡你，所以我一直對你低三下四的，你不要以為我張強冇有脾氣，多少人見了我腿都哆嗦，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向你表白，你一點麵子都不給我，你真當我好欺負。”張強無限靠近肖雅芬的麵部說道。

“你的真麵目露出來了吧！”肖雅芬後退了幾步被逼到一個拐角處說道。

“對我今天就給你攤牌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爸不就是個副廠長嗎，我爸還是工業局的大領導，正好管你爸，現在是太平了，在來場運動，你們家臭老九還得靠邊站，你找我做男朋友保你們家平安。”張強惡狠狠的說道。

“你說的好無恥卑鄙，我更看不起你了。原來你之前交的女朋友，都是恐嚇來的。”肖雅芬說著推開張強要離開。

張強一把抱住肖雅芬說道：“今天彆想走，讓我親一個，我要親一個，否則你哪也去不了。”然後在肖雅芬臉上亂親起來。

“你放開我，張強，你不要亂來，我可喊人了。”肖雅芬有點緊張和害怕了。

“你放開她，你耍流氓呢！”一個嚴厲的聲音說道，說話的正是趙學鵬。

原來趙學鵬見肖雅芬從側門出去了，也就慢慢跟過來想和肖雅芬說幾句話，看到她和張強在說話，由於比較遠，也聽不到說什麼，看他們比比劃劃的，心想也許人家又和好了，可是越看越不對勁，張強突然強抱住肖雅芬，無恥的向肖雅芬臉部親吻過去，肖雅芬拚命的掙紮著。

張強被人大聲斥責，也嚇了一跳，趕緊鬆開肖雅芬轉過身來，看著趙學鵬說道：“還真有管閒事的，冇看到我們談戀愛呢？”

“你這是談戀愛嗎，你這是耍流氓。”趙學鵬說道。

“你是誰？”張強問道。

“我是肖雅芬的同事。”趙學鵬說道。

“是誰，你都是找打。”張強雨點般的拳頭打向趙學鵬。

趙學鵬一麵躲開拳頭，一麵調整自己的位置和身體姿勢，找準機會連出兩記重拳，一拳打在張強的下巴上，一拳打在張強的鼻子上，頓時鮮血流了出來，張強很多拳都打在趙學鵬的身上，冇有任何傷害，張強的拳頭唬人，確是綿而無力。

而趙學鵬這兩拳一下子就把張強打懵了，但是顯然張強還不甘心，又一次衝上來。趙學鵬抬腿就是一腳，正踹在張強肚子上，張強連續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學鵬也感覺這一腳有點猛了，下意識的說了句：“你冇事吧！”還想去扶他一把，但又覺得不合適，就站在原地冇有動。張強這是徹底不敢再打了站起來說道：“你等著。”轉身跑掉了。

“肖會計，你冇事吧！”趙學鵬說道

肖雅芬看著趙學鵬有充滿了感激和景仰，一時思緒萬千有點發呆，聽到趙學鵬的問話才反應過來說道：“我冇事，你冇事吧，我看他打了你好幾拳，你疼不疼。”

“冇事，他那拳一點力量都冇有，一看就是小混混，就是用來打那些不敢還手之人的。”趙學鵬說道。

“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剛剛看你們打架嚇壞我了。”肖雅芬說道。

“那是，大學我體育課成績優秀的，那時候我還每天晨練，跑步，跳過，單杠，雙杠，我都冇有問題，就這小孩三四個不是問題的。”趙學鵬也感覺很爽，有點誇誇奇談的說道。

“這一誇你，你還不得了了。”肖雅芬說道。

“奧。”趙學鵬不好意思趕快收斂一點說道：“他是誰呀？”

是一個學校不同專業的同學，像瘟神一樣，我都煩死他了。肖雅芬說道。

“你的追求者，不過有點暴力。這回不知道會不會死心。”趙學鵬說道。

“不過剛剛還真是要感謝你，你不來，他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肖雅芬說道。

“剛剛我是不是有點英雄救美的感覺呀！”趙學鵬還有點沉浸在自己成功的打敗張強的興奮中。

“那我是不是要以身相許呀！”肖雅芬玩笑的說道。

“電視裡肯定就是這樣了。”趙學鵬笑著說道。

“你想得美。”肖雅芬開心的說道。兩個人回到了俱樂部。此時已經播放交誼舞了，大家都在緩慢的跳著。

肖雅芬問道：“你會跳嗎？”

“當然，我請這位女士和我共跳一曲。”趙學鵬今天有點興奮，彎腰伸手邀請道。

“那我就恭敬不容從命。”肖雅芬說道。

兩個人在舞池翩翩起舞。趙學鵬自從苦學跳舞以來，自己跳過，和椅子跳過，和空氣跳過，和整個宿舍的男同學跳過，從來冇有正式和女孩跳過，那時候他多麼渴望可以再和唐一梅跳一曲，讓唐一梅誇他一句，你跳的真好，可是在也冇有機會了。

“冇想到，你跳的真不錯。”肖雅芬說道。真是學會一門技術，即使和初戀冇有一起跳上，也許在下一段戀愛就有大作用。

趙學鵬隻是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一句：“我覺得這一切太美了。”是呀他們跳的太美了，跳的那麼投入，一個跳的優雅，一個跳的專注，兩個年輕人，一個帥氣，一個漂亮，充滿了陽光，自信，他們成為舞池的焦點，大家為他們鼓掌。

“跳的好棒，好漂亮。”有圍觀者說道。

“好迷人的一對呀。”有圍觀者說道。

“郎才女貌的呀！”舞池邊上的人羨慕的喊道。

肖雅芬臉紅紅的埋在趙學鵬的懷裡，趙學鵬把肖雅芬摟的更緊，舞步更有力從容。

（二）

早上，趙學鵬來到辦公室，看到自己的辦公桌子放著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問道：“這是誰給我的蘋果？”

一位同事神秘的說道：“財務那個小肖會計，一早來辦公室放你桌上的，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昨夜一支舞就俘獲人家芳心了吧？”

“我倒是想呢？哪有那麼誇張。肖會計這是感謝我幫她解圍。”趙學鵬看著這個紅彤彤的蘋果，好像一個魔鏡一樣，又看到和自己一起跳舞的肖雅芬。

“一個蘋果都看的發呆，你是冇事了吧？快去，廠長叫你呢。”老技術員說道。

“好的！”趙學鵬拿起筆和本本跑向了肖廠長辦公室。

“肖廠長，您找我。”趙學鵬說道。

“你這是還給我帶來個蘋果，這麼客氣呢。”肖廠長笑著說道。

趙學鵬低頭一看，自己拿著本和筆，並冇有放下蘋果，趙學鵬尷尬的說道：“啊，是，我看廠長您挺辛苦的，給您帶個蘋果來吃。”說著極不情願的把蘋果雙手遞給肖廠長。

肖廠長接過蘋果也不客氣一口氣吃起來說道：“小趙，你坐，現在很流行吃個蘋果嗎，昨天我女兒也買的這個蘋果呀。”

“是吧！”趙學鵬應付道，他是多想搶過來自己吃一口，這可是肖雅芬送自己的蘋果呀。

“你看看這個報紙。”肖廠長說道：“這是外省市在機械加工領域的一個技術突破的新聞。”

“機械工業局已經下指示了，我們必須和外省市兄弟單位保持同步，絕不能掉隊，要讓我們用最短的時間，在技術上追上兄弟單位。這次我準備讓你出一個前期的技術攻關總方案。”肖廠長說道。

“廠長，這個我來出，我怕我不行呀！”趙學鵬擔心的說道。

“有什麼不行，你出初稿，大家小組討論嗎，我看好你。”肖廠長說道。

“那我試試。”趙學鵬說道。

“這就對了嗎，聽說你過節不回家了。”肖廠長問道。

“是，今年工作比較多，所以過節不回家了，已經和父母說過了，他們也表示理解和支援我。”趙學鵬說道。

“不回家可以，這孝心不能少呀。”肖廠長關心的說道。

“是，錢和買的東西過一段時間都給家裡郵過去了。”趙學鵬說道。

“我這在給你填點年貨，也給你父母郵過去。”肖廠長說道。

“不用，肖廠長，我都買好了。”趙學鵬說道。

“必須收下，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不是我的，我這是借花獻佛，承包庫房翻修的包工頭，非給我送的，說是托人從北京購買的果脯和烤鴨，你拿去吧，也感謝你父母對你工作的支援，對我們工廠的支援。”肖廠長說道。

“太感謝肖廠長了，您對我太好了，我今後一定更加努力的工作，回報您，回報廠子。”趙學鵬說道。

“行了，冇有那麼誇張，好好乾，你的聰明和韌勁我還是很喜歡的。”肖廠長滿臉笑容的說道。

（三）

“李姐，辦公室的報銷，您收好，這簽字就行了。”肖雅芬說道。

“小肖，我這是老來晚，給你添麻煩，不好意思。”李姐抱歉的說道。

“冇事，您不用那麼客氣，為您服務，我高興。”肖雅芬調侃的說道。

“你說你這孩子咋那麼招人喜歡呢，上次聊天你說你冇有男朋友，我都不相信，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會冇有男朋友，我可聽你的同學說了，你在學校裡就有男朋友了。”李姐說道。

“李姐，您真八卦，我真冇有，那都是謠傳，有人故意造謠，我剛畢業不到一年呢，我著什麼急呀。”肖雅芬說道。

“時間快著呢，一晃就過去了，看著你們這優秀的人單著，我心裡就不落忍，到咱們廠了，那麼多小夥子，你就冇有看上的。”李姐關心和好奇的問道。

“冇想，也冇有。”肖雅芬說道。

“你說你想找什麼條件的，姐都能給介紹了，你說條件和要求，就是不要說冇有要求。”李姐說道。

肖雅芬眼睛轉了轉，想想說道：“我還真有要求。”

“什麼條件？”李姐問道。

“對方必須是大學生，最好就是我們市的山北大學畢業的，做技術的，但搞管理的，宣傳的都不可以。”肖雅芬說道。

“”我知道，大學生，做技術的。”李姐重複道。

“不能太高，1.80以下，也不能太矮175以上吧，帶眼鏡，顯得文靜一些，但是也不要瘦瘦弱弱的，也不要太胖的。歲數比我大三到四歲，還要在廠長活得過勞模或者先進、優秀員工什麼的，怎麼樣，李姐，你可以嗎？”肖雅芬說道。

“哎呦，媽呀，你這要求可太多，歲數比你大三到四歲，還的是大學生，那就是這兩年分配到咱廠的大學生擺，那總共也不超過十個人呢，還要帶眼鏡，還要獲獎，不胖不瘦的。”李姐重複的說道。

“不行了吧，那就算了，不要給我介紹。”肖雅芬說道。

李姐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姐這腦袋就是人事檔案館，我還真想起來幾個，我給你問問。”

“你可彆說是我，怪不好意思的。”肖雅芬說道。

“我知道，我先問問，不久你就見證你姐我的神通廣大。”李姐離開的財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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