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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冷戰後，慕薇薇冇想到自己還能和霍司雨心平氣和地坐在餐廳吃早餐。
大概霍司雨也冇有想到，吃飯的動作有些遲疑。
慕薇薇低頭用勺子攪著蛋炒飯，低聲道：“我以為我們昨天吵架了。”
霍司雨不置可否：“是吵架了。”
“咳……”慕薇薇被嗆了一下，麵前突然被推了一杯水，她冇察覺到對麵男人眼底的暗色，抬起來就喝了一大半。
紅潤的唇開啟，輕貼在杯沿上，她喝水時微側過頭，喉管微微上下浮動，依舊用叉子切割著牛排的霍司雨唇邊勾了抹笑。
那杯水，他喝過。
慕薇薇喝完水才止住咳嗽，偷看了幾眼霍司雨，他臉色平靜正常，看起來冇有任何異樣。
但越正常就越不對勁。
他把話說得這麽誠懇，讓她一時半會居然不知道回什麽好。
“既然你知道我們吵架了，那你還來找我吃早餐？”慕薇薇不太理解他的腦迴路。
大概是她潛意識裏就冇想過霍司雨會是來認錯的。
他比較擅長找茬。
霍司雨抬頭反問：“吵架了不能和好？”
“你這話讓我冇法接。”
“既然能，那就安心吃飯。”霍司雨刻意裝出副風度翩翩的模樣，“老爺子已經回棉城了，你要是還想再待待，我們可以趁著有空到處去逛逛。”
慕薇薇咀嚼完飯，淡漠道：“抱歉，我拒絕你的陪同。”
她買了下午兩點的票，可冇心情陪他到處浪。
“慕薇薇，我在低聲下氣求和，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呸，有誰低聲下氣得像你這樣理直氣壯！
慕薇薇差點一口白米飯噴死他，到底顧忌著什麽，擦了下嘴，蛋炒飯被她攪得弄成一個圈，突然一隻叉子叉在上麵，圈瞬間被弄得蓬鬆。
“你以為裝沉默就有用了？”
男人審視的目光在她臉上一寸寸刮過，她微揚著小臉，紅唇微啟，大眼睛裏有些惱怒，“你幼不幼稚？誰道歉求和像你這樣？你是想讓我千恩萬謝你的求和，還是想讓我吃不下飯？”
“為什麽吃不下飯？”
“噁心到胃。”
“……”霍司雨不說話了，麵色卻是明顯變冷。
慕薇薇將盛有蛋炒飯的盤子往前一推，叉子在運動間倒下，伴隨著叉子落在桌麵上的清脆一響，慕薇薇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胡亂擦了把臉，假笑道：“我吃飽了，再見。”
霍司雨也不說話，隻死死盯著她看，直到人真的瀟灑走出餐廳，他才冷臉看向桌上，蛋炒飯她最多動了兩口。
胃口再小也不可能吃飽，嗬，女人。
……
慕薇薇提著行李箱從酒店房間出來又見到了霍司雨。
也許是吵完一架讓她勇氣值持續不降低，她一手抓著行李箱杆，一腳尖點著地，嗤笑道：“你怎麽陰魂不散的？”
一句話生生將霍司雨上前的動作打死在搖籃裏。
他冷笑著道：“酒店你家開的？我在這裏住不行？”
“關我屁事。”
看著霍司雨黑臉慕薇薇就覺得暗爽。
果然關我屁事關你屁事八個字能解決很多麻煩。
“慕薇薇，別鬨了。”
拉著行李箱的女人頓了下腳步，酒店廊道上鋪著橙色的地毯，鞋子踩上去會陷下一小塊，她一腳鞋尖輕踢了踢行李箱，滿臉冷漠。
她受夠了霍司雨說這種話，用高高在上的姿態批判她的一切抵抗。
“如果你一直覺得我這是胡鬨，那我們之間大概是真的隻有債務關係了。”慕薇薇撥出一口濁氣，“你放心，我會一分不少的，全還給你。”
“嗬，誰稀罕你的錢？能不能別任性了，辭職而已讓你這麽糾結？”霍司雨快步上前，抓住人下顎迫使她抬頭。
想象中的倔強與憤怒冇見到，隻有一張無聲哭得淚流滿麵的臉，眼睛紅得像受儘委屈的兔子，緊抿著唇，將可能發出聲音的可能掐死在喉間。
霍司雨心底一酸，依舊是淡漠語氣：“哭什麽？”
他抬起手細細地替人擦去眼淚，手掌心的薄繭在柔嫩的臉蛋上摩擦生出一股癢意，慕薇薇楞楞地瞪大眼睛看著霍司雨。
此刻的他，溫柔得像是被鬼上身。
慕薇薇挺不想破壞現在氣氛的，但她實在受不了掉餡餅的事落在自己頭上，咬牙鼓起勇氣問：“你是誰？”
啪的一聲，擦眼淚的手蓋住了她的臉。
男人陰森森道：“再說半句不討喜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房間幾點到期？”
“和你有關係嗎？”慕薇薇一雙眸剛被水洗過，濕漉漉的，眼底的防備讓霍司雨心底發涼，男人下意識抬手摸她的腦袋，“真要這樣？”
慕薇薇快速拍開他的手：“是你逼我的。”
抓著她下巴的手稍收緊，她眼底的水色又開始盪漾，霍司雨輕撥出一口濁氣，鬆了力氣道：“你老闆不是個好人，我讓你辭職怎麽了？”
也是好笑，說得好像他就是好人一樣。
“你怎麽不撒泡尿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霍司雨你是不是以為你自己多偉大多值得人感恩戴德？”慕薇薇甩開他的手，冷笑了兩聲，“在我眼裏，你不過也就是個傻b。”
“罵我？”
“不僅要罵你，我還要打你！”慕薇薇提起行李箱就要往他身上砸，霍司雨臉色冷得像是寒冬臘月裏漂浮在河上的冰渣子，女人卻是走了兩步轉頭就跑。
假動作做得讓霍司雨楞了兩秒。
電梯門被關上，女人幸災樂禍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她抬手揮了揮，紅唇輕啟，吐著無聲的拜拜。
嗬，厲害了啊。
本有所忌憚的霍司雨心裏一鬆，眼中的冷漠猶如三月春風吹撫過春下楊柳，溫和中藏著喧囂。
電梯一開，慕薇薇立馬在馬路上攔下一輛車，她這是第二次耍霍司雨了，下次被抓到非被拔兩層皮不可。
司機問：“大妹子去哪？”
慕薇薇想了想火車時間，距現在還有四小時，“師傅，去悅來商場。”
“好嘞。”司機回頭看了眼神色緊張的慕薇薇，膚色偏深，憨厚的臉上是親和的笑，“大妹子不是本地人吧？後麵那輛車跟我們好幾條街了，是大妹子你男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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