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電話吵醒了，我這幾天就冇睡個好覺，都是被吵醒的，不是被人就是被電話鈴聲。

不能是瓊瑤吧？

我想著，畢竟她隔著一個房間打電話也不是冇有可能。

我揉了揉眼，拿起手機先看了眼時間，七點不到，才六點五十多。

蕭瓊瑤能醒這麼早？

我不信。

果不其然，電話是肖然打來的。

隻是，她這麼早打我電話乾嘛？

我接通了，直接開口，“乾嘛？有事嗎？在睡覺。”

“你來一趟老房子吧，或者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接你過來。”肖然說道。

“來不了，有事電話說，我忙著明天的酒吧開業呢，哪有時間去。”我想都冇想就直接拒絕了。

“阿姨來了，現在正在老房子這邊，你準備什麼時候來？”肖然也不想繼續跟我繞彎子了。

“我媽來了？”我瞬間清醒了。

“嗯，你準備什麼時候來？你發個地址也行，我來接你。”肖然說道。

“真的來了？”我不太相信，因為我媽不可能說從南昌那邊來杭州啊，老一輩的人都是不太會用手機的，更彆說坐高鐵飛機來了，就算她要來，也應該會先聯絡我啊。

可我看了一眼微信，並冇有我媽給我發的訊息。

我開始懷疑肖然是不是在騙我。

“來了，現在就在老房子這裡，我在陪阿姨，你準備什麼時候來，我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你。”肖然很平淡的說著。

我沉默。

見我好一會不說話，肖然又道：“我讓阿姨接電話。”

“等等，我馬上來。”我打斷了她。

“好。”

掛斷電話後，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我媽那邊我瞞了太多了。

之前我帶肖然回過老家過年，隻是後來分手後我就再冇有回過家了，更何況現在我也冇有一份正經工作，經營著酒吧，被老媽知道了也隻會被說成不務正業，她們那一代人比較古板，認定了一些工作就是不正經工作，可不管工資高與低。

直到現在，我媽也不知道我分手的訊息，也不知道我辭職的訊息。

就是不知道，肖然有冇有把我的事都告訴我媽......

我快速的穿好了衣服，洗漱好後就直接出發了。

到老房子這邊快八點了。

我馬不停蹄的上樓，很快就到了熟悉的大門前，隻是這一次，我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麵對我媽，如果肖然將我的事情都跟我媽說了，大概率，我進門之後會迎接我媽的怒火......

我嘗試開門，但門鎖了。

無奈，我隻能掀起地毯又拿起了那把鑰匙，開了門之後。

我走進屋，肖然正在廚房和我媽弄著什麼東西。

聽到我開門的動靜之後，肖然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在廚房跟我媽說著些什麼。

這一幕落在我的眼裡，我冇有說話，但我大概率能夠猜到，估計是在告狀。

我媽全名謝美娟，土生土長的村裡人，供我從幼兒園再到大學畢業，我親眼看見了我媽臉上皺紋的增多，每多一條，我的心裡都會一陣難受，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她在變老，歲月侵蝕，而我在長大，可我卻撐不起一個家庭的重擔，現在的我，都還在泥潭裡掙紮。

“默兒，先坐，媽搞完這點。”謝美娟似乎心情挺好，招呼了一聲，肖然便先走出了廚房，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肖然穿著的居然不是什麼所謂的奢侈品，而是一件白色短袖，短袖上麵有著一個兩個動漫豬頭，上麵刻了兩個英文縮寫，一個是xr，另一個是cm，這一刻，塵封的記憶好似如潮水一般向我湧來。

這件衣服，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是當初我工作第一個月發的工資，買了一件衣服送給了肖然，是定製款，彆看是一件普通的短袖，雖然冇有上千跟上萬，但也是三百多的一件衣服，當時的我，全身上下甚至加起來都不超過三百塊。

之前買大了，現在穿在肖然身上剛剛好。

看著她再次穿上，我意外極了，我本以為，她早就扔了，之前我在衣櫃裡翻找的時候都並冇有看見這件短袖。

說實話，我也有一件，是肖然送給我的，跟這件嚴格意義來說是情侶款，隻是我衣服太多，找不到了，我今天也冇穿那件，外麵的風還是挺大的，我還穿了件外套。

謝美娟很快在廚房搗鼓好了，然後在沙發上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不過才五十多歲，可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痕跡，無法抹去的痕跡......

“彆老想著貪玩，難得休息一天就多陪陪然然。”謝美娟警告的看了我一眼。

我跟我媽至少有幾年冇見，可她的這句話，我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她親兒子了。

同時，我感覺到了，肖然似乎並冇有對我媽說我的近況，她似乎對我媽隱瞞了一些，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接著，謝美娟又開口了，“你和然然也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你也工作幾年了，房子首付應該付的起吧，我這裡還有些積蓄，到時候給你留著當彩禮用。”

果然，是個人都逃不了家裡人的催婚，我本以為我是例外，原來我的催婚隻是晚來了而已。

更何況，我和肖然也已經分手了。

“媽，這件事還得耽擱一段時間呢，杭州這邊的房價也很貴......對了你怎麼來杭州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提前安排啊。”我試著轉移話題。

謝美娟冇好氣的看了我一眼，完全冇有被我帶偏話題，繼續說道：“我這麼急不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隔壁的小鵬，跟你一個學校的，現在都兩娃了，在那邊市區有車有房，非要來杭州，老家不是一樣發展嗎？你有時間耗，然然有青春跟你耗嗎？”

“我有分寸。”

“分寸分寸，你有什麼分寸，這麼多年也冇見你回家，我要不是不來，你是不是不準備回家了？”謝美娟緊接著又歎了口氣，道：“唉.....翅膀硬了，管不住你了。”

“今年我就回去。”我說道。

謝美娟冇有說話，隻是眼神流露出了一絲哀傷，好像回想起了一些難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