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霸淩過我的淩麗,嘲笑我妹在鋼琴比賽上出醜。
又問我:「你媽怎麼冇把你培養成未來的鋼琴家?是因為你媽不夠愛你嗎?」
她哈哈大笑起來。
很好,我就等著她這樣呢。
否則我還嫌我的複仇不夠爽呢。
那天我在巷口叫住淩麗。
一步步,把她引進那條巷子。
她嚼著口香糖,滿臉輕蔑。
她說:「怎麼,要單挑嗎?我可不怕你,缺愛的小垃圾。」
她那時還不知道一個被逼瘋的人,會有多大的爆發力。
我撲上去,薅她的頭髮,對著她的肩狠狠撕咬。
她想反抗,卻被我狠狠壓著。
根本冇辦法動彈。
她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突然迸發的力量,麵露驚恐。
但晚了。
我像一條餓狼,撕咬著她的手臂、大腿。
又狠狠一口,咬在她臉上。
她尤其愛美。
意識到我下了狠勁,她哭了。
涕淚直流,求我不要咬她的臉。
我累了才終於鬆口。
那時她已經尿濕褲子了。
我用我妹給我的手機,拍下她一係列醜照。
我知道她非常愛麵子,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她說:「求你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你讓我走,彆把照片發出去,這件事就過去了,好嗎?
我求求你了,我才十幾歲,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我求求你了,放過我……」
我說:「你才十幾歲,我就不是十幾歲了嗎?
當初你搞霸淩這一套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會有今天?
是啊,我媽去世了,我的後媽不是人,可這不是你霸淩我的理由。
彆惹一個在逆境裡長大的人,你鬥不過的,真的。」
我又在她頭上狠狠踹了兩腳。
看到她都磕頭了。
才允許她穿著尿濕一片的褲子逃開。
夕陽西下,格外美好。
我想,要是我的媽媽在天上看著我,肯定會心酸又欣慰吧。
她一定不是葉秋月口中那個樣子。
她一定是格外美好,纔會讓葉秋月特彆嫉妒。
我邊走邊想,這件事要怎麼結束。
我想著我和妹妹要去哪裡。
葉秋月簡直是個變態。
我真怕日子照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殺了她。
然而,我在學校一天都冇看到我妹。
我有了不祥的預感。
推進門那一刻。
先聞到的,竟是一股血腥味。
我妹從房間走出來,滿臉都是血。
她舉起手,給我看那恐怖的東西。
「姐姐,我把葉秋月的眼珠子摳下來了。
她瘋了,逼我喝她的血,說她愛我,讓我原諒她,我不肯。
她把我推到陽台,說要和我同歸於儘。
她想把我推下去,被我踢開了。她又勒住我的脖子,說要和我一起死。
我都快窒息了,她還是掐住我,不肯鬆開,我隻能伸手,把她眼珠子摳出來了……」
我妹像炫耀戰利品一樣,把眼珠高高舉起。
突然又滿臉委屈,渾身癱軟,坐到地上,失聲痛哭。
房裡還有一個人。
那是失去了眼睛的葉秋月,眼眶下有幾行血淚。
還在伸著手,到處摸索著呢。
「乖女兒……我的笙笙,媽媽愛你……」
她又瘋又瞎,這輩子都冇辦法好過了。
我報了警,又打了急救電話。
然後,把渾身發抖的妹妹抱住。
輕輕拍打她的背,安慰著她。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我和我妹都已經大學畢業,搬離了那個城市,開始了新的人生。
幸好我妹那時被判定為正當防衛。
葉秋月住進了精神病院。
這些年來,她不斷喊著我爸和我妹的名字,讓彆人把他們還給她。
又狠狠詛咒我媽,說她是小三、毒婦。
可她隻能折磨到她自己。
她開始不斷啃咬自己,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像條瘋狗,把自己咬到傷痕累累,才哭著鬆口。
然後傷口好了,又開始發瘋,咬自己。
如此反覆。
聽說今年她已經不咬自己了。
可她也已經病入膏肓,快死了。
葉秋月還是惦記著我妹,她托人寫信給我妹,讓我妹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她說自己看不見東西,也不知道我妹去哪裡了,她覺得很痛苦。
可惜我妹看了一眼那封信,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冇有絲毫猶豫,就把它撕掉。
葉秋月被關起來後,我和我妹都自由了。
曾經我以為,我妹是葉秋月愛的實驗品,我是葉秋月恨的實驗品。
後來我才知道,她其實不是愛我妹,隻是想永遠控製我妹。
我們都是她「控製」的實驗品。
她想通過控製我和我妹的人生。
去掩蓋我爸不愛她、不屬於她的事實罷了。
我妹也承受了很多痛苦,很多折磨。
我恨葉秋月,我是知道的。
我妹卻還要衝破葉秋月對她的洗腦,對她的催眠。
認清葉秋月口中的「愛」,其實是假的,才終於覺醒,開始複仇。
我們找到了爸爸媽媽的墓地。
我們終於看到了我們真正的媽媽,文雪。
她墓碑上的照片,是那麼年輕,又那麼美麗。
她笑得平靜且溫柔。
那雙眼睛,彷彿在注視著我和妹妹。
我們抱在一起哭了。
卻又笑著,給對方擦了擦眼淚。
我們是多麼好的姐妹啊!
衝破誤解,奮力掙紮,才從泥潭逃出。
從那以後,我們相依為命。
在這艱難的人世間,堅強快樂地活著。
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