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那天,霸淩過我的淩麗,嘲笑我妹在鋼琴比賽上出醜。

又問我:「你媽怎麼冇把你培養成未來的鋼琴家?是因為你媽不夠愛你嗎?」

她哈哈大笑起來。

很好,我就等著她這樣呢。

否則我還嫌我的複仇不夠爽呢。

那天我在巷口叫住淩麗。

一步步,把她引進那條巷子。

她嚼著口香糖,滿臉輕蔑。

她說:「怎麼,要單挑嗎?我可不怕你,缺愛的小垃圾。」

她那時還不知道一個被逼瘋的人,會有多大的爆發力。

我撲上去,薅她的頭髮,對著她的肩狠狠撕咬。

她想反抗,卻被我狠狠壓著。

根本冇辦法動彈。

她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突然迸發的力量,麵露驚恐。

但晚了。

我像一條餓狼,撕咬著她的手臂、大腿。

又狠狠一口,咬在她臉上。

她尤其愛美。

意識到我下了狠勁,她哭了。

涕淚直流,求我不要咬她的臉。

我累了才終於鬆口。

那時她已經尿濕褲子了。

我用我妹給我的手機,拍下她一係列醜照。

我知道她非常愛麵子,肯定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她說:「求你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你讓我走,彆把照片發出去,這件事就過去了,好嗎?

我求求你了,我才十幾歲,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我求求你了,放過我……」

我說:「你才十幾歲,我就不是十幾歲了嗎?

當初你搞霸淩這一套的時候,怎麼冇想過會有今天?

是啊,我媽去世了,我的後媽不是人,可這不是你霸淩我的理由。

彆惹一個在逆境裡長大的人,你鬥不過的,真的。」

我又在她頭上狠狠踹了兩腳。

看到她都磕頭了。

才允許她穿著尿濕一片的褲子逃開。

夕陽西下,格外美好。

我想,要是我的媽媽在天上看著我,肯定會心酸又欣慰吧。

她一定不是葉秋月口中那個樣子。

她一定是格外美好,纔會讓葉秋月特彆嫉妒。

我邊走邊想,這件事要怎麼結束。

我想著我和妹妹要去哪裡。

葉秋月簡直是個變態。

我真怕日子照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殺了她。

然而,我在學校一天都冇看到我妹。

我有了不祥的預感。

推進門那一刻。

先聞到的,竟是一股血腥味。

我妹從房間走出來,滿臉都是血。

她舉起手,給我看那恐怖的東西。

「姐姐,我把葉秋月的眼珠子摳下來了。

她瘋了,逼我喝她的血,說她愛我,讓我原諒她,我不肯。

她把我推到陽台,說要和我同歸於儘。

她想把我推下去,被我踢開了。她又勒住我的脖子,說要和我一起死。

我都快窒息了,她還是掐住我,不肯鬆開,我隻能伸手,把她眼珠子摳出來了……」

我妹像炫耀戰利品一樣,把眼珠高高舉起。

突然又滿臉委屈,渾身癱軟,坐到地上,失聲痛哭。

房裡還有一個人。

那是失去了眼睛的葉秋月,眼眶下有幾行血淚。

還在伸著手,到處摸索著呢。

「乖女兒……我的笙笙,媽媽愛你……」

她又瘋又瞎,這輩子都冇辦法好過了。

我報了警,又打了急救電話。

然後,把渾身發抖的妹妹抱住。

輕輕拍打她的背,安慰著她。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我和我妹都已經大學畢業,搬離了那個城市,開始了新的人生。

幸好我妹那時被判定為正當防衛。

葉秋月住進了精神病院。

這些年來,她不斷喊著我爸和我妹的名字,讓彆人把他們還給她。

又狠狠詛咒我媽,說她是小三、毒婦。

可她隻能折磨到她自己。

她開始不斷啃咬自己,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像條瘋狗,把自己咬到傷痕累累,才哭著鬆口。

然後傷口好了,又開始發瘋,咬自己。

如此反覆。

聽說今年她已經不咬自己了。

可她也已經病入膏肓,快死了。

葉秋月還是惦記著我妹,她托人寫信給我妹,讓我妹去看看她,陪她說說話。

她說自己看不見東西,也不知道我妹去哪裡了,她覺得很痛苦。

可惜我妹看了一眼那封信,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冇有絲毫猶豫,就把它撕掉。

葉秋月被關起來後,我和我妹都自由了。

曾經我以為,我妹是葉秋月愛的實驗品,我是葉秋月恨的實驗品。

後來我才知道,她其實不是愛我妹,隻是想永遠控製我妹。

我們都是她「控製」的實驗品。

她想通過控製我和我妹的人生。

去掩蓋我爸不愛她、不屬於她的事實罷了。

我妹也承受了很多痛苦,很多折磨。

我恨葉秋月,我是知道的。

我妹卻還要衝破葉秋月對她的洗腦,對她的催眠。

認清葉秋月口中的「愛」,其實是假的,才終於覺醒,開始複仇。

我們找到了爸爸媽媽的墓地。

我們終於看到了我們真正的媽媽,文雪。

她墓碑上的照片,是那麼年輕,又那麼美麗。

她笑得平靜且溫柔。

那雙眼睛,彷彿在注視著我和妹妹。

我們抱在一起哭了。

卻又笑著,給對方擦了擦眼淚。

我們是多麼好的姐妹啊!

衝破誤解,奮力掙紮,才從泥潭逃出。

從那以後,我們相依為命。

在這艱難的人世間,堅強快樂地活著。

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